我在某5A级景区被烧烤店宰了，本着穷游到底的念头，想要和烧烤店硬刚一波。
没刚成功，烧烤我也没吃，看见那个画着个傻乐的小绵羊头的logo，我越想越气。
正准备提前结束旅行的时候，我接到了当地警方的电话，中年警官的声音很是焦急，透着几分担忧。
「米小姐，你昨天那份烧烤，吃了吗？」
我瞥了一眼酒店桌上的那个傻乐的小绵羊logo。
「还没。」
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那方便米小姐带着那份烧烤，来一趟永街派出所吗？」
一、米小姐的第一人称视角
我提着烧烤袋子，坐在出租车里，心里想着可能是那个老板被投诉了，市场监管总局要收集证据之类的。
车子停在派出所时，我看到警官面色凝重。
看起来，大概并不是老板被投诉了。
反而像是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我这人特别容易胡思乱想，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对手上这个包装袋格外恶心。
男人叫江翰，我就管他叫江警官了。
江警官接过我手上那个印着傻乐的小绵羊logo的袋子，又招手叫了一位年轻靓丽的女警给我倒茶。
我呡了一口茶，比起在警局喝茶，让我更激动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放下纸杯，看了一眼女警，她似乎并不在意我，只是坐在边上发愣。
「警官，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警被我的声音唤醒。
「啊，米小姐，没什么事，就是例行检查。」
她演技比江警官差多了。
我是游客，瞒着我也是应该的，否则一个著名的5A级景区，如果事情闹大了，还怎么招揽游客？
我又呡了口茶，不愿再说什么。
江警官大概是忙完了，进了招待室，温和地笑着。
「米小姐，我们的检查需要一点时间，想来询问一下，你能把这袋子烧烤都给我们吗？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购买。」
我摆摆手。
「能帮到警察叔叔，是我该做的，你们要拿去弄什么就拿去吧。」
我离开了派出所，但我取消了机票。
民宿老板见我回来，笑呵呵地说。
「小米还没走吗？」
我掏出身份证：「再续三天吧，蛮喜欢这里的。」
「大床房没有了，双人间，要吗？」
「可以。」
在她录入信息的空档，我从边上的货架上取下一瓶冰红茶，一边扫钱一边打听。
「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板娘还在敲打键盘。
「什么事呀？」
我稍作提示：「我看到最近古城里很多警车。」
「哎呦，你说那事啊，听说是几个旅客去饮用泉的那个景点洗澡咯。」
我拧开冰红茶喝着，破坏景区，怎么可能会招来那么多的警察。
「我好像没有看过那个景点，在哪呀，我今天去看看。」
老板娘把身份证递给我：「小米呀，我听说这几天古城警察老来查人，你要是嫌麻烦就别去了，去另一个古镇，那里马上就要开一个艺术节了，听说王菲都要来。」
我哈哈笑了两声。
王菲，嗯，值得期待。
我当天下午就去了。
这里的古城好似迷宫，绕来绕去，可算让我看见了印着王菲脸的大广告。
角落用小小的字体写着「王菲模仿者李菲菲」。
我顿时无语。
绕了半天累得慌，抬眼看见前面有一座清吧，进去买杯冰镇的酒来喝，也不错。
门关了。
我问隔壁土特产店的老板。
「老板，这家酒吧不开门了？」
老板是个纯正的本地人，说话说得我有些听不懂，但还是依稀听出来了几个字。
「杀人」「关门」
我后背原本是走出了一身热汗，听闻此言又惊起一层冷汗。
这个地方一共有三座古城。
最大的古城叫做岩城，现在我脚下这座叫河镇，还有一座稍微远些，叫沙城。
岩城就是宰我的那位烧烤店老板的店铺所在之地，警察来来往往的地方。
现在连河镇也扯上了刑事案件。
难不成，是同一件。
我进了土特产店，刻意地挑了一样宰客意味极强的装饰品问价。
老板以为我是个大款，立刻熟络起来。
我又连续挑了好几样看起来很便宜但是价格很高的物件问，老板越发热情起来。
生怕我不买。
又同我说起隔壁清吧的事情。
这一带酒吧多得很。
特别是这座城市靠着民谣大火，就连我也是被许巍那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就辞职飞来了。
民谣里总是一句又一句的。
「姑娘」「小酒」「满腹的情话」……
连带着，这一片的酒吧比早餐店还多。
别的旅游城市遍地都是美食，生怕旅客饿肚子，只有这里，遍地酒吧，生怕旅客失去浪漫。
酒吧多了，旅客就被分走了。
为了招徕更多的旅客，这里兴起了一种不起眼又不可缺的黑色职业「酒托」。
老板说到这里时，嘴巴砸吧砸吧，似乎有些回味，眸子也难得亮起。
他跳出给我讲故事的劲头，怅然地评论了一句。
「大学生去上学，一定要给够钱，不然啊，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我心里有些惊讶，这种事我看见得并不少。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门口多得是豪车，有的豪车车顶放着半瓶矿泉水，或者饮料，总会有女生去取下。
我起初还好奇。
后来舍友告诉我，那是准备去交易。
一场出卖灵魂与肉欲，得来自己贪念满足的交易。
我放下木雕饰品。
老板贼一般的眼睛立刻会意。
「我看你这年纪，也是个大学生吧，不会也想去找那种活的吧？」
我笑了笑。
「老板，你看我还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么，我都三十了。」
老板愣了片刻，憨憨笑起来：「看不出，完全看不出，我还以为你来和我打听那种活计的。」
旋即，他追了一句。
「可不能干那种活，不然就像隔壁一样了，没有好果子的，来来往往乱七八糟的，谁知道你遇到的是七仙女还是白骨精。」
老板说话倒有趣，我虽然穷游，却也不是白嫖怪。
我买了一把价格还算合适的银制梳子。
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叫住了我。
「小姑娘，这几天少出门。」
我站在阳光底下，逆着光，甚至看不清幽暗的店里老板在何处。
我象征性地点点头。
回到民宿，院子里挤满了人。
似乎今日临时住进来了许多人。
我穿越他们，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我的房间门口蹲着一个染着红毛的少年，穿着打扮是短视频网站上那种很火的酷潮男孩穿搭。
他见我走近，站起来。
「姐姐，附近民宿全满了，老板娘说你是双人间，你能……能分我一张床吗？我补双倍的价钱！」
我探头看了看下面那群人，想来确实是真的满了，但我完全没必要给一个陌生男人机会，谁敢保证他是好人？
我没有开门，我怕他趁机而入。
于是站在门口和他聊天。
「附近的民宿怎么就满了？」我问。
「好像是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凶手还逃跑了，大家都说凶手可能会去车站啊飞机场这些地方，准备离开，都挺害怕的，就都住下来了。」
我指了指下面那群人：「大家？」
少年点头。
「我们都是高考毕业旅行的，不信你看这个。」
为表真诚，他掏出身份证，周琛昂，十八岁，刚过六天。
「那为什么不和他们住一块？」
我把身份证递还给他，好奇地问。
「我们一共有七个人，他们都是男女朋友，都不想分开，就把我踢出来了，老板娘说只有你房里有一张空余的床，我就……」
说来还怪可怜的。
想到我三十岁，他才十八，要占便宜也是我。
「你去让老板娘录入信息吧，住着就行，不用花钱了。」
他甜甜地喊了一句：「谢谢姐姐。」
除了可怜以外，我让他住进来，还有一个原因。
少年总是比我好奇，而且获得的资讯更多，或许问问他，还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周琛昂估计是闹了一天太累了，刚放下行李，又怯怯抬头问我。
「姐姐，我可以去洗澡吗？」
我点头，这个问我干什么，好似我要吃了他一样。
周琛昂进了浴室，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警官。
「米小姐，那个烧烤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来问一下，你确定没有吃过那份烧烤里的任何东西是吗？」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