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人资助的贫困生。我成为拜金女后，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资助我上学的那个人。
他们说我是ji，骂我是jian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
晚上九点，我换上一件红色吊带短裙，对着专柜化妆镜，涂上勾人的斩男色口红，妖娆地朝着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男人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可以和他上床，用年轻热火的身材和销魂的手法换一个包包或者一条项链。
“我们这到底是鸡店还是专柜啊？真不要脸。”
“陪男人一晚上赚多少钱，抵得上卖十个包的提成了吧？她倒不傻，”
“那男的今天可是陪女朋友来的，当着正宫的面她都敢对人家抛媚眼，胆子可真够大的。”
身后的冷嘲热讽一个字不落地钻进我的耳朵，看到门口男人手腕上的江诗丹顿，我立刻扭着腰上前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是在两年前，和我的师姐苏倩入职这家奢侈品柜台的。
刚上班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有不少有钱的男顾客想加我微信，
要么就是动手动脚，或是送我点儿小礼物，好在有苏倩，总是拔刀相助挡在我面前，不着痕迹地帮我解决那些麻烦，而我，永远是躲在苏倩身后，顶着涨红的脸，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那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呢？
应该是和所有没有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对未来怀抱着炙热和纯粹的向往，和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清高。
只是人都是会变的。
譬如当我看着什么都不如我的女孩子，眨也不眨就可以入一个我只能看看的新款包包时，比如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到玫瑰和鲜花时，我动摇了。
当我看着一直带着我的学姐苏倩挽着帅气男友的胳膊，兴高采烈地上了他红色的玛莎拉蒂时，有些事情就慢慢变了。
有人说人向下堕落总比向上的攀爬简单，我深以为然。
三个月前，我尝试化妆和穿衣搭配，仗着不俗的皮囊，加了不少人，准确来说，是加了不少男人。
而今天这个，是我最感兴趣的。
“不好意思，久等了。”
我笑着上前，拨弄了一下头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的，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即将和我约会的男人姓甚名谁--不过这也不重要，毕竟他身上的奢侈品，每一个我都叫得出来名字。
“陈灿。”
他一边说一边勾住了我的细腰，“日料还是西餐？”
我嫣然一笑，柔软的胸口贴近他的胸膛。“--吃你 。”
陈灿眼前一亮，“小妖精。”
做作的矜持在这种流连于花丛中的男人是没用的，直白一些也许会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陈灿显然对我印象不错，刚带着我吃完晚餐，就送了我一串宝格丽项链。
我自然懂得投桃报李，当晚殷勤侍候，最后时刻，陈灿拽着我的头发，餍足无比，“爽得我头皮发麻了，宝贝。”
我媚眼如丝，和陈灿纠缠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上，陈灿就给我转了五万，又问我今天想去哪里。
我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从大床上坐起来，“我今天还要上班呢，等晚上的时候再约好啦。”
“你都跟了我，还有必要上班吗？”
“不上班你养我啊？”
我裹上浴袍去卫生间，起身前戳了一下陈灿，“我要是被你玩儿腻了，还没工作，那我不得去喝西北风啊，我才没那么傻呢。”
陈灿脸色暗了暗，没说话。
从陈灿家离开，上了出租车，点开陈灿的聊天记录，我毫不犹豫地点了退还。
五万块的确不少，可惜我想要的，更多。
从陈灿家出来，我一路直奔学校--国内某一所双一流大学。
不过这也没什么夸耀的--鸡就是鸡，养在笼子里和养在豪宅里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价格。
急匆匆回到学校，就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辱骂，“宋佳，别的同学实习报告都交完了，你连个开题报告都没写？毕业证不想要了是吧？你天天干什么呢？”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不说。
“女孩子，要自爱知不知道？你大二大三的时候学习成绩那么好，年年拿奖学金，前途无限，学校知道你家庭困难，年年的特困生补助都有你，你，你怎么就--怎么就堕落成这个样子？”
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依旧一言不发，最后辅导员大手一挥，“成年人了，自己的事儿自己上点心，毕业之前别闹出什么事儿来，知不知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女孩子，就是容易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等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
身后传来辅导员的声音，我脚步微滞，仰头看着天上云彩，忽然很想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辅导员其实对我很好，不过我对于自己的人生已经做了选择， 只能辜负她了。
我掏出手机，给置顶的苏倩发消息。
“我好想你啊，要是能早点见面就好了。”
“我和陈灿上床了，他好像还挺喜欢我的，我好高兴。”
“辅导员说我可能很难毕业了，不过我不在乎。”
大概是因为退回的那五万块，让陈灿对我又有了兴趣。
男人有的时候就像拉磨的驴，面前吊一根胡萝卜，就能跑得飞快。
几天后他给我打了电话。
我自然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然后上了陈灿的车。
“上次五万怎么不收？嫌少啊？”
陈灿上来就捏了捏我的脸。
“哪儿敢呢？我这不是害怕收了钱就没下回了么？”
陈灿顿了一下，“你还挺诚实--不过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另有所图。”
“图你身子啊。”
我一脸诚恳，“我也不想的啊，但是没办法，我真的是死颜控。”
陈灿哈哈大笑，眼里又多了几分喜欢，嗯，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么夸自己的。
当晚，陈灿带我去了酒吧，认识了他的一些朋友，这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在他身边多呆一段时间了。
然后我就被陈灿的正牌女友带着人在卫生间打了一顿。
不好幸好，没伤害到我赖以为生的脸。
酒吧保安很快赶来，陈灿也来了，当着我的面甩了正牌女友一巴掌。
本来以为事情就此平息，谁知道正牌女友带来的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短发男，握着一把刀就朝着陈灿刺去。
锋利的水果刀闪着寒光，我愣了一秒钟，直愣愣地一把保住陈灿，那把本来应该戳到陈灿腰子上的刀，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肩膀。
“完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疼得脸色发白，空气中都是血液的腥甜，在意识消失之前，凝视着陈灿的眼睛，说完了自己的台词，而后眼前一黑。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我不像苏倩，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个富二代男朋友对她鞍前马后各种倒贴，要星星不给月亮，我只有自己拼，才能博得陈灿对我的三分怜悯。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看到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和白色的病房，我心里就一阵难受，恨不得拔下手上的针管立刻离开这个破地方。
正牌女友守在我病床前哭得梨花带雨，我白眼一翻，颤颤巍巍道：“大姐，我还没死呢。”
看到我醒来，正牌女友愣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我：“......”这是生气我没死成？
“别哭了。”我被她吵得头疼，“你怎么在这里？”
“伤你的人是我弟弟。”
正牌女友抽噎了一下，“陈灿说，要是你出事儿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那你弟弟现在在哪儿？”
“被陈灿打断了腿，在隔壁病房躺着。求求你，看在你抢了我男朋友的份上，你和陈灿说说情吧，放过我弟弟，行吗？”
我看向一边花瓶里的花，没有说话。
这个姑娘，真的很傻，很天真。
很像一个人。
“你趁早和陈灿断了吧。我保证，他不会来找你弟弟麻烦的。”
正牌女友哭得更惨。“可是我真的喜欢他呜呜呜呜。可是我刚跟他第一次约会就被你搅和黄了，我就是想教训你一下，结果还害得陈灿讨厌我，我真是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