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
新婚夜我在床上把他压住，沈立的手放在我腰肢，柔柔一笑：“乖，娘子将门虎女，夫君经不起折腾，下去。”
“你也不像不行的人啊。”
我皱眉，手指顺着他的下巴滑到喉结，来到衣襟，拨开，我瞥见他胸肌的沟壑。
“娘子。”
他“啪！”一下抓住我的手，苍白的脸冲我柔柔一笑：“你夫君身体不好，娘子这种女中豪杰，夫君会死的。”
“不用你动，我来。”
他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抵在我的锁骨处：“娘子，你不想守寡的，对吗？”
……狗男人，我还能弄死他不成？
我一拳头打过去，刚刚好锤在他耳边，这货假装害怕了一下，冲我笑笑：“乖，不生气。”
“……算了！”我从他身上下来，撑着头看着他：“那给我亲一下！”
“娘子……”
他苦笑着看我：“我们的爹可是水火不容，娘子怎么就一点隔阂都没有？”
“我爹作为骠骑大将军，宿敌又不止你爹一个。他恨的人多了，我还能都跟着恨不成？除了锦衣卫那帮混球，我没有别的可恨。”
我眸光一转：“况且你都叫我娘子了，我总不好负你。”
沈立眸光没来由地一暗，我以为他又要扯什么鬼话，却见他眼睛一闭：“那娘子来吧。”
沈立的锁骨真是出奇的好看，我俯身凑近，见他喉结随着我的靠近滚动了一下。
我坏坏一笑，捏住他下巴缓缓向上抬，让他把脖子露出来。
我感觉到他呼吸在加速。
小样，还忍着呢？
我贴上去吻住他的喉结。
“嗯……”
他颤抖了一下，双眉微蹙看着我：“娘子。”
“你说的给我亲一下，又没说亲哪里。”
“你……”
他被噎住，我却开心得很：“怎么了，有想法呀？”
我就要翻身把他压住，却被他一抬手截住，反身把我按在床上。
我以为他打算主动，正美滋滋地等着，结果他迅速用被子裹紧我，还“贴心”地把被角固定好：“既然娘子亲了，那就睡觉吧。”
“沈立！”
“乖，别调皮。”
“……”
我气得翻了个身，把被子全拽到了自己这边。
睡，我尼玛冻死你！
我知道沈立的爹——内阁首辅沈清阳是不想见到我的。
我自从嫁进来，他看我就各种不顺眼，奈何我日日佩剑进出，他看了也不能说我什么。
不过既然做了他儿媳妇，我在这层关系上还是要意思意思的。
今天晚上沈清阳吃饭的时候，我眼睛一直往他那边瞅，沈立默默喝了一口粥，有意无意地瞥我俩。
沈清阳终于意识到我在看他，从碗里抬起头：“老夫脸上有东西？”
我撑着下巴：“爹觉得今晚这菜如何？”
“我还以为何劲风的女儿会有何高见。”
沈清阳把头埋了回去。
“不是，爹，今晚这菜我做的。”
他把头抬了起来，那表情好像要死。
“爹，我没下毒。”
“的确如此。”
沈立咬了一口鸡腿。
“哼，难怪不合老夫胃口！”
我看着他见底的碗：“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要！”
“那我给你把碗收了。”
沈清阳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我往后一退，狐疑地瞅他。
他瞪了沈立一眼：“你去！”
沈立淡笑起身给他盛了碗，转身拉着我坐了下来。
我在嫁过来之前问过我爹，怕不怕我嫁过去受委屈，我爹很淡定：“沈清阳一家子文弱书生，还能把你欺负了去？”
确实如此，沈家上下都文绉绉的，还时不时开什么诗会。
沈立虽为内阁小阁老，然向来身体欠安，陛下也从不勉强，他不去内阁坐班，就让他在家处理政务。
我大概是整个沈家最能打的了，难怪沈清阳看我不顺眼又不找我麻烦，只能宣称陛下赐婚，他不得驳了陛下面子。
但是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成亲后的每一晚，我都变着法儿提起沈立兴趣。
什么蜡烛熏香，什么芙蓉帐暖，各种气氛我一应俱全。
沈立每次只是上下打量我一遍，笑笑说好看，然后倒头就睡。
……
我冲着他伸出手，他猛地睁眼躲开：“娘子想干什么？”
“我怀疑，我嫁了个废人。”
我凑近他：“还是你觉得，我是何劲风的女儿，你心里不快。”
“没有，娘子别多想。”
“那你为何不碰我？”
“娘子。”
他笑着把我的手握住：“夫君身体不好，娘子不是不清楚。最近陛下给的政务又多，夫君吃不消。”
“我日日武场练兵，也没有夫君这般憔悴。”
“娘子女中豪杰，非沈立所能比肩。”
我“啪！”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心里介意我是何劲风的女儿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摘下玉佩，扔到他怀里：“这破玩意还给你，以后我不逼你就是。”
我从小就胆子大得很，爹娘经常看不住我。
上元佳节，爹娘为了防止我跑丢，派了府里武艺最高强的护卫跟着，我都能把他甩开。
但是我没想到，我迷路了。
四处见不到爹娘和家丁的身影，街上行人也渐渐稀少，我开始慌了。
我很少嚎啕大哭，但那次我觉得我回不去了，蹲在河边哭成个泪人。
“何事如此悲伤？”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
我擦了把眼泪：“我迷路了。”
“要我送你吗？”
他冲我伸出手，我鬼使神差地抓住，被他拉起来。
“家在何处？”
他明明和我一般大，却成熟得不像话，我在他面前好像就是个黄毛丫头。
“将军府……”
他愣了愣，转而笑笑，拉住我的手：“不哭，我带你回家。”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爹宿敌的儿子——沈立。
但是他根本让我讨厌不起来，他跟他爹可一点不像。
将军府周围都是找我的人，他远远站着：“去吧，他们找你呢。”
我不急着走，认真看着他：“哥哥要不要我以后嫁你？”
他笑了：“早听说将军家的女儿爽利，果真如此。不过，将军家的女儿不能口无遮拦。”
他依然在笑，我一叉腰：“才不是口无遮拦！我何婉从不骗人！”
说着我把腰间玉佩摘下来塞到他怀里：“说到做到。”
他低头看着玉佩，神色复杂。
我以为他不会接受，正想着法子，却见他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我：“我总不好占你的便宜，这个，你拿去吧。”
“你答应了？”
他抬手把我鬓边碎发绕到耳后，那一瞬间，上元节的烟火都不及他眼眸绚烂。
“回去吧，何将军估计急死了。”
“到底是不是？！”我一跺脚。
他假装害怕地点点头：“是。”
……
沈立这狗东西，果然是忘了！
我有几日没搭理沈立，睡觉都和他分房睡。
他有时会抱着枕头倚在门边：“娘子当真不与夫君同床？”
我都会一脚踹过去：“同你个头的床，你有本事和我同房！”
他便抱着枕头回房睡觉。
……狗男人。
但我又转念一想——沈立天天半死不活的样，说不定真不行呢？
算了，自己招惹的亲事，我自认倒霉。
可惜了他一张好脸。
没几日，沈立自己把铺盖放到了我的新房间，我警告了几次他都不走，我一跺脚：“那我走！沈府这么大，我有的是房间住！”
走的时候我的手腕传来无力的拉扯，我回头，他看着我：“娘子，真的要对夫君这么残忍？”
“残忍的是你！”
“那我任你打骂可好？”
他闭上眼睛，把我的手引到身上：“娘子打完了可要消气。”
和小时候一样，一言一语都是让人心动的味道。
我把手抽出来，冲他摊开：“给我。”
“什么？”
“我给你的玉佩，让我看看。”
嫁过来这么久了，还没见到我给他的玉佩呢。
然而他支支吾吾地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一巴掌抽到他身上：“哪儿呢？”
“娘子……我的错，夫君弄丢了。”
“沈立！”
他守在我床前道了一晚上歉，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他打扰我睡觉，摆摆手让这事过去了。
我原已把这件事淡忘，却在一日练兵归来后看到沈立和一名女子走在一起！
那女子我认得，京中最大的青楼头牌——潇湘。
我直接拦住了二人去路，沈立难得慌神：“娘子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