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靠我母家上位。
却派山贼将女儿掳走,毁了她的清白。
并当众斥责女儿下贱。
万念俱灰下,女儿自缢身亡。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白月光和她的女儿。
他任由白月光将我做成人彘折磨致死。
只是为了用我那十里嫁妆风风光光的迎白月光进门。
可他们没想到,我居然重生了。
三月春光明媚,可吹来的风仍带着些微寒意。
我坐在马车里面,努力克制着浑身的战栗之意。
直到贴身侍女撩起了帘子,满怀激动地对我说:“夫人,小姐找到了!”
我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惊慌的女儿抱在怀中。
“母亲。”女儿发际凌乱,小脸惨白,纤细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刚刚有一伙贼人冲出来,掳走了白若溪!我拼死突围,加上母亲您的护卫及时出现,我这才逃出生天。”
白若溪,是我那好夫君心心念念白月光的女儿。
上一世的我没能拦住女儿,因为我被诓骗回了娘家。
娘家离京城差不多十日的行程,等我发现不对后赶回来,女儿已经被逼身亡。
这一世,我要将所有的源头都掐死在摇篮之中。
我安抚好女儿,吩咐道:“走,去前门大街。”
女儿不解地看着我:“母亲,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先回府?父亲应该忧心极了。”
心中一阵苦涩,女儿这时候还在担心她那虚情假意的父亲。
我正色道:“正是因为出了这样大的事,母亲才这样做,等到返回家中,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前门大街是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日暮不休,热闹非凡。
我细细整理好女儿的妆容,待一丝不苟,让人察觉不出异样后,才让人缓缓搀扶女儿下车。
我们直奔人流量最大的几家店铺,大手笔地购买了诸多物品,并吩咐店家,待会把购买的所有东西都送至沈家府上。
逛遍了所有铺子,不免有些疲累,我带着女儿来到最大的酒楼点了吃食稍作休息。
“母亲,我们真的不用急着回去吗?”女儿有些惶恐。
我摇摇头:“没事,你父亲该派人来寻我了。”
果然下一刻,夫君贴身小厮急匆匆的朝我跑来。
“夫人,可算找到您了。您的母亲病重,让您即刻归家。”
小厮看到我旁边坐着的女儿时,明显一愣。
我拍了拍面露焦急的女儿的手:“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回府收拾一番,去探望你的外祖母吧。”
马车上,我叮嘱女儿:“回到府中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万事皆有我。”
女儿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仍对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女儿对我一向都是如此信任。
难以想象上辈子那些可怕的时光,她是如何默默忍受的。
她是多么期盼我能回来,我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该对我失望透顶。
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我一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回到府中,刚踏过前厅的门槛,我就听到夫君沈从重正对着沈氏一族的族长叹息。
“也许是小女岁欢命中就有这一劫,都怪我没有思虑周全,才出了今日的意外。”
“但沈氏一族的清誉不可损坏,待我将岁欢寻回来,便送她三尺白绫,才不负沈家列祖列宗的颜面。”
族长感激地看着他:“你如此深明大义,沈氏一族都会记得你的义举。”
女儿听到三尺白绫四个字,差点被门槛绊倒,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在她心里,沈从重虽然平日里对她严厉和关注不多,但她心中始终有一股仰慕之情。
如今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还未完全了解事情经过,就已经想让自己自尽来保全家族的名声
让她如何不心寒。
无边的怒火熊熊燃烧。
上一次他就是这样,利用女子贞洁的枷锁,让女儿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甚至为了做实流言,派人毁了女儿清白。
并当众斥责女儿下贱淫荡、自甘堕落。
想起女儿最后悲惨的结局,我响亮地打断他们的对话。
“夫君,我们回来了。”
沈从重平静的面容在看到我后面跟来的女儿后裂开。
族长也惊呼出声:“不是说岁欢被山贼掳走了吗?”
我立马喝止:“族长,请慎言,岁欢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看向沈从重,眼神里的不满清晰可见:“夫君,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你为何任由他人去污蔑岁欢的清白呢?”
沈从重最好面子,如今我当着他别人的面质疑他,他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刚刚京兆伊来报,说岁欢在上香祈福中被山贼掳去,此时事关重大,所以我才找族长商议。”
我脸色稍霁:“想来是弄错了,岁欢的确是去郊区上香祈福了没错,但上了一炷香之后,就被我接走了,从未遇到过什么山贼。”
“想来是刚好错过,躲过了这单祸事。”
族长忙点头:“如此,真是万幸啊。”
沈从重却是满脸猜疑:“郊区距离京城不过一个时辰,照你所说,仅仅只是上了一炷香的话,怎么会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夫君,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此时门房来报,我购买的几家铺子都将货物送上门来了
“岁欢生辰在即,我便带她去前门大街挑选礼品,直到你的贴身小厮来报说我的母亲病重,我这才赶回家中。”
我看着沈从重的脸色越来越冷。
前门大街的掌柜和摊贩们皆是见证,他做不了文章了。
“夫君,怎么岁欢平安了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我咬着嘴唇,一幅伤心的模样。
沈从重咳了一声:“当然不是,平安回来当然最好。”
“如今母亲病重,我也要赶快收拾东西,带着岁欢回家探望。”
不顾沈从重难看的脸色和族长不解的表情,我命人快快收拾好行李,带着岁欢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渣滓,当然是越快远离越好。
沈从重,这一世,没了女儿做替罪羔羊。
我看你如何堵住悠悠之口,为白氏母女解围?
赶往母亲家中的马车上,女儿终于忍不住,委屈的问我父亲为何这样对她。
我看着女儿的眼睛,揭露更加残酷的事实。
“岁欢,你可知道这一次山贼的目标本就是你?”
“山贼是你爹爹授意的,只是他们弄混了你跟白若溪。”
女儿瘦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
“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冷笑一声:“那是因为白若溪也是他的女儿。”
白若溪的母亲——白揽月,和沈从重原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下了婚约。
后来,白揽月家道中落,沈从重娶了我。
但他偷偷将白揽月养在外面,并生下了白若溪。
对外声称他们是已故好友的妻女,并让白若溪接近岁欢成为好友。
沈从重出此毒策,是因为他等不住要娶白氏母女进门了。
我死前,白揽月已经生下了一个男孩,算起来这会差不多显怀。
白揽月不想再无名无份下去,便撺掇着沈从重出了这狠毒之计。
“假若真的按照你父亲的计划,我被调回你外祖母家,再赶回家中的时候,你已经被迫自尽了,我必定气急攻心,这时候你爹爹再对我下个药什么的,让我暴病而亡,如此,他便可顺理成章的迎接那母女进门。”
“我们母女的尸身都将成为白氏母女的踏脚石。”
女儿气愤地握住了手:“如此绝情薄幸的狠毒之人,不配做我的爹爹。”
我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既然你不想让他做你的爹爹,那便不让他做了就是。”
女儿诧异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我受到伤害。
但护崽的母兽最为凶恶。
谁要敢动我的孩子,我必将亮出锋利的獠牙和利爪。
彻底地撕碎他。
母亲和父亲对我的归家很是惊喜。
女儿在这里度过了一段轻松快乐的时光。
夜里,我和父亲在书房展开了一段谈话?
“胡闹,你要和沈从重和离?”
我早已料到父亲的反应,直击父亲最在意的要害。
“沈从重有意站位二皇子,意欲从龙之功。”
父亲惊得直接站起来。
父亲是前任宰相,因不想搅和到皇家夺嫡之事,才提前退仕,告老还乡。
他虽提携沈从重,但从不让他参与到这些皇家密事当中。
如今,沈从重踩到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