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优渥,家世显赫,在生活环境的熏陶下,一直觉得私生子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江家的私生子江觉,是被我们这些纨绔富二代欺负到大的,他家的大人们也默许这种做法。
云城一朝变天,他成了这里最有权势的男人。
一个一个解决掉了所有仇人,唯独留我一命,江觉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我愧疚更甚。
了结自己的性命后,我回到了十八岁成人礼这天,看到了孤零零站在角落的江觉......
意识回笼的时候,我正坐在酒店的休息室里。
一旁的化妆师不断在我脸上涂来涂去。
嘴里不断奉承着我:“池小姐,瞧瞧您这皮肤吹弹可破。”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茫然,我依稀记得割破手腕之后,我就躺在了江觉公寓的浴缸里面,静静等待着死亡。
我看着镜子里略施粉黛的小脸,又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回到了我十八岁成人礼这天!
想着一切都有重新来过的可能,脸颊旁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江觉,这次我一定好好对你。
今天的宴席他是一定会来的,我迫不及待的让化妆师动作快一些,这样我就能早点出去了。
几个佣人提着我的裙子走出了房间,这个地方在二楼正中间,一楼大厅里的客人们不少向我举杯问好。
在佣人的搀扶下,我缓缓下了楼。
巧妙应付了一些寒暄,便迫不及待寻找江觉的身影。
他应当是十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端着一杯香槟,落寞的站在大厅角落。
烟灰色的眸子里没有波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摆脱了宾客们,我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的余光肯定是看到我了的,估计是觉得我并不会去找他,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惊喜。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躲在这儿呢?”
江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看着我的眼睛里泛起光,随后很快瞥过头。
“人少。”
江觉十五岁被接回江家,从前过的是苦不堪言的生活,不过回来之后的日子也没有多舒坦。
江家的人都不待见他,特别是江家的太子爷江景,常常招呼我们一起去欺负他。
少言寡语,上不了台面,成了江觉的标签。
我拉住他的手腕,往大厅中心走。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江觉身子都绷直了,僵硬了一瞬,随后顺着我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我们去吃点小点心吧。”
平日里几个最是看不起江觉的人,这时候纷纷涌上前来。
“池韵,你拉着他干嘛啊?”
“这小子还想着飞上鸡头变凤凰呢,一身穷酸味。”
江景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嘴角含笑的盯着我。
“韵韵怎么和江觉在一起玩了,放手,他身上脏的很。”
平日里我是最听这个邻家大哥哥的话,可这一次我不但没有放手,甚至握得更紧了。
江家和池家是世交,我也并不打算这么快和江景翻脸。
拉着江觉从他旁边走过,一句话都没说。
江景只是顶了顶后槽牙,倒也没拦我,我知道这些迟早都是会报复到江觉身上的。
“为什么帮我?”
这是在我十八岁的年纪,江觉为数不多的跟我主动说话。
“你没那么糟糕。”
我知道江觉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在好几个人拉着我去舞池中心跳舞时,他想要离开,我也就任江觉去了。
“你干嘛跟江觉待在一起啊?”付莉莉拉着我的手翩翩起舞。
“平日里就属你和江景欺负他最狠了。”她一脸八卦的看着我“你不会和江大少爷吵架了吧。”
我很是纳闷。
“跟他吵不吵架,和我跟江觉待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付莉莉这次吓得双下巴都出来了:“你不知道你要和江大少爷订婚这件事?”
什么?
上一世我可没听说过有这个事儿。
这一世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所以啊,我们几个都大胆猜测,是江大少爷惹你不开心了,你故意找江觉气他的吧。”
“小情侣之间有些误会很正常,解开不就好了……哎哎哎,你上哪去 !”
我撒开付莉莉,朝着那黑色的身影追去。
刚刚说的那些话不会都被江觉听到了吧?
可是穿着礼服不方便,渐渐落后。
没成想半路上碰到了不速之客,江景。
他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缓缓开口“韵韵,你别闹脾气。”
我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没有的事啊,我怎么敢跟江景哥哥闹脾气。”
“我只是希望你们少欺负他,我觉得他很可怜。”
我没有再多废话,拍开他的手就往外追去。
奈何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江觉身影了。
后面的生日宴活动我都心不在焉,草草结束之后,想着给江觉打个电话。
却发现我俩之间根本没有联系方式。
瞧我这个记性。
我扶了扶额头,找到了江景的对话框。
“可以把江觉的微信号告诉我一下吗?”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
我以为只是没看到消息这么简单,却不想对话框的另一边是怎样的残暴。
江景拿着鞭子不断在江觉身上抽打。
江觉站都站不稳了,背脊却依然挺的笔直。
“是怎么勾搭上韵韵的?”
江景似乎是抽累了,把鞭子递给一旁的佣人。
接过一旁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颇有闲情雅致的坐在沙发上喝起茶来。
他闭上了眼,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只是不说话。
江景没了耐心,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就朝他砸去。
里面滚烫的开水四溅。
茶壶磕到了江觉的额角,那地方顿时变得红彤彤。
干净的白衬衫上混合着血迹和茶水,好不狼狈。
江觉还是没有开口,江景拿起一旁的鞭子,挥得高高的。
江觉闭上了眼,似乎是认命了,等着鞭子落在他身上。
等来的却是我的惊叫声,和一个扑入他怀中的瘦小身影。
江觉顺势抱住了我,疼惜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禁腹诽。
这鞭子抽的可真疼啊,我背上一股火辣辣的疼。
“你眼瞎吗?”江觉眯着眼睛看着江景,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睛。
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江景撕得粉碎。
我倒抽一口凉气,在场的所有人手忙脚乱地寻找医疗箱。
“要不是为了打你,怎么会误伤韵韵!”江景扬起巴掌,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江觉两只手稳稳地抱住我,也没准备还手,还是我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你平常就是这么打他的?”
江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私生子而已,打死了也有人替我撑腰。”
他招呼着佣人把我带下去上药,嘴里说着对不起。
不放心作势要跟上来,却被江觉拦住。
“你!”江景又拿起鞭子“找打?”
我忙不迭叫了他一声:“江景,你过来一下。”
在江家的医务室里,江景跟我隔着一道帘子。
“你别再打他了。”
我尽量把语气放缓,毕竟江觉不是我池家的人,护的再宽也不能护到江家的头上。
惹毛了江景,反而会适得其反。
怕我的意味太过明显,我又补充了一句“你打的你手不疼吗?”
江景也不是傻子,他开门见山:“你倒是关心江景得很。”
我讪笑,脑海中不断想着借口,我总不能说,江觉以后会一个一个报复回来吧。
“万一把他打出个好歹,我们以后的作业谁来写?”
江景笑了笑,没说话。
佣人们帮我重新穿好衣服,拉开了帘子。
“幸好我穿了一件外套,可疼死我了。”我朝着江景抱怨,事实上也是话里有话。
连我穿了一件外套都疼成这样,都不敢想象江觉是不是个忍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被打的那样狠,依旧一声不吭。
“韵韵,改天请你吃饭。”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话说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我本来是来找江觉要个联系方式的,因为江家人不待见他,任何宴会基本上都看不到他的人影,要不是因为我过生日,什么时候见得到他的人都是个谜。
刚好江家离池家也不算远,我打着晚上散步的幌子,溜出了家门。
因为两家的关系实在太近,我来江家都是出入自由。
没成想今天一来却看到了受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