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嫡母精心调教下,我终于和宋城暮的白月光程悦有了九成像。
一个深夜,趁着宋城暮醉酒,我如愿爬上他的床。
第二日一早,清醒过来的宋城暮扫过满床凌乱,反手将我压在身下:「爬床可不只是把床弄乱就行。」
「笨成这样,还想要本王手里的权?」
嫡母带人闯进来时,宋城暮正在给我掖被子。
见有人来,他眼疾手快,将我整个塞进被子里,才施施然转身看嫡母他们。
「王爷!」嫡母哭得梨花带雨,声音中止不住颤抖,细听下还有兴奋,「今天的事是我管教无方了!」
「我家月儿从小就倾慕王爷,一直将王爷当心上人,我知道后多般劝阻,结果没想到月儿这么大胆,竟爬上……」
嫡母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哽咽一声,赶紧拿帕子捂住脸。
我缩在被子里,偷偷掀开一条缝看外面。
宋城暮十几岁就在战场上厮杀,身形健壮,坐在床边像一座小山,挡住我所有视线,根本看不见嫡母带的人在说什么。
但我知道她们会说什么。
无非是李家女儿有本事,竟真的爬上了宋城暮的床。
想到这,我不禁捏紧干干净净的手帕。
不管昨晚到底有没有做其他的,现在我的「清白」给了宋城暮,这是既定事实。
宋城暮应该……会对我负责吧。
听见嫡母的哭诉,宋城暮没说话,只是盯着前面看。
原本还小声说着什么的人群安静下来。
我虽然没看他,但也能感受到他的沉沉目光,像被人扼住咽喉,开不了口。
莫名的,我手不自觉捏紧手帕,紧张情绪涌上心头。
要是宋城暮为了程悦拒绝对我负责,那我就真的……
嫡母开口,底气却不足:「王爷!您就收了月儿吧,哪怕是妾,也是她的福气!」
沉默的背影开口:「她做不了妾。」
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正打算掀开被子,又听见那人补充。
「王府缺个正妃位置,她合适。」
跟着嫡母回家时,我还没反应过来。
一开始,我觉得能做宋城暮的侧妃都是莫大荣耀,结果没想到成了他的正妃。
刚进门,管家有眼力见地将一块光滑的木板踢了出来。
木板笨重,在地上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沉下眼眸,顺从地跪在上面。
此刻已是晌午,阳光像烧开的茶水滚烫。
还没等我喘口气,早就等在一旁的侍女将我用厚厚棉被裹住,不留一点空气进来的余地。
这是嫡母想出来折磨我的法子。
为了白皙皮肤不被晒黑做不了第二个程悦,嫡母罚跪时会叫人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一会儿,我就热得直流汗,口干舌燥,加上长时间挺直腰板,我整个人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
突然一个人立在我面前。
是嫡妹李燕。
她阴冷一笑,一脚踢在我肚子上,「不愧是要当正妃的人,现在连跪都不知道怎么跪了。」
我艰难咽口水,哑着嗓子:「妹妹,我……」
李燕没听我解释,指挥旁人搬来椅子,坐在我面前,阴阳怪气:「不是不想做替身吗?怎么还借着这张脸坐上正妃位置了?又当又立,果然是一脉相承。」
「罢了,你运气好,得王爷青眼,那就好好伺候他,回报我们家的养育之恩。」
我没说话,整个人开始晕眩。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嘴唇沁出丝丝血迹,钻进口腔里,成了难以下咽的腥味。
在嫡妹巴掌落下来的前一秒,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
我嗓子干得快要冒烟,在灌了一整壶凉茶后,我终于缓过来,顺势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不看眼下的小泪痣,我的脸可以说和画像中的程悦有十成像。
我知道,今天坐上正妃位置,这张脸功不可没。
京城中没人不知道宋城暮有多爱程悦。
皇帝的亲弟弟,尊贵的五王爷,年少时立下战功,回京后又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么炙手可热的人,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守五年的活寡。
五年里,没人能爬上他的床。
我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宋城暮将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嫡母谄媚:「王爷是怕月儿肚子有了?」
宋城暮端起茶杯抿一口,黑眸不经意扫过我,一丝笑意闪过。
我心一颤,慌忙去给他添茶。
「嗯,想早早接过来。」宋城暮两根手指按住我衣袖,另一只手端起茶壶倒水,「毕竟要是劳累了我的王妃,本王可是很心疼的。」
看见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聘礼,嫡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生得膘肥体壮的嫡兄李杰更是摇头晃脑,笑容得意。
只有李燕怨恨地看我,手中帕子都快要绞烂。
等宋城暮一走,李燕扬起巴掌就想甩在我脸上。
嫡母赶紧拦下她,将她拥入怀里哄:「心肝儿,怎么了?」
李燕目光在一桌子的珠宝上,挪不开眼,「娘!那可是正妃位置!我也想坐!出嫁那天你让我上花轿吧!」
嫡母轻轻拍她的头,「燕儿,王爷喜欢的是那张脸,不是李月这个人。她就算嫁进去也不是享福的,是孝顺我们家的。」
李杰大声嚷嚷:「娘!王爷作为我妹夫!给我弄个官当当不是问题吧!」
嫡母满口应下:「那肯定没问题啊!」
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主位肆意讨论我嫁进王府后怎么给他们尽孝,丝毫不顾及我。
我端正立在一旁,面带微笑看他们,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有感觉。
快了。
我平静地在心里盘算。
一出李府,他们就别想在我身上得到半点儿东西。
甚至,我还会拿走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和我猜的一样,在我预备出嫁的一个月里,很多人都在想办法给宋城暮塞女人。
其中也包含和程悦很像的人。
但宋城暮都拒绝了,问起原因只是笑而不答。
出嫁那天早上,嫡母为我梳头。
边梳头,她边眉飞色舞地讲宋城暮拒绝了多少女人。
最后,她捧着我的脸,像在欣赏得意之作:「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比她们更豁的出去呢。」
「李月,你别忘了你是李家人,人虽然在王府,心可要在李家。」
宋城暮给足了李家面子。
十里红妆,满城热闹,就连皇帝都被宋城暮请过来证婚。
在熙熙攘攘的宾客中,我听见有人讥笑:「孤儿寡母的能攀上这样的高枝,也算厉害。」
盖头之下,我神色淡漠,任由宋城暮牵着我的手回新房。
新房里灯火通明,红绸布满整个房间,看着喜庆又热闹。
我安静地坐在床上,一旁的陪嫁丫鬟凑在我耳边,语气凶恶:「王妃,夫人让你别忘了本,别以为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要听她们的话!」
我唰地一下掀开盖头,冷冷地看她。
大概是看惯了我窝囊的样子,丫鬟被我的眼神吓到,却还想壮着胆子威胁我,却被我反手捏住手腕。
手腕上有凸起青筋,按住青筋使劲会让人痛不欲生。
在被李杰欺负几次后,我记住了这个位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击嫡母派来的眼线是第一步。
丫鬟疼得脸色苍白,面目狰狞,嘴里不停哀求。
我权当听不见,继续使劲。
眼看丫鬟快要疼晕了,我才松开手。
「你跟着我来王府了,还要效忠她们吗?蠢货!」
丫鬟龇牙咧嘴,正打算说什么,我一脚踹在她小腿上。
丫鬟重心不稳,带着旁边的烛火跌倒在床,点燃我的大红婚服。
砰!
门被推开。
是送完宾客的宋城暮。
宋城暮看见燃起的火焰,脸上瞬闪过一丝不自在,又很快恢复理智,快步冲过来,横抱起我,一脚踹在丫鬟身上:「快来人灭火!把这个见人拖下去!」
身后奴仆赶紧上前,救火的救火,拖人的拖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儿拖沓。
我窝在宋城暮怀里,闻见他身上淡淡檀香味,莫名安心。
手不自觉抓住喜服的一角,颤抖:「王爷,对不起。」
温热干燥的大手放在我头上,话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心:「你的确该说对不起,看见火不知道躲,傻站着干什么?」
我耳根发烫,往宋城暮怀里缩了缩。
程悦就是死在一场大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