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聚餐后，
闺蜜沈青的男友失踪了，
她问我有没见到过，
我说没有。
可我回到家后，
却发现冰箱冷藏柜里的尸体不见了。
审讯室内，
「你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男人如炬的目光盯着我，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
回答道，
「半个月前的毕业聚餐上。」
年轻警官皱起眉头，他手上攥着一摞纸，
「我们调查了周余年的通话记录，他最后那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你们关系很好？」
我抿了抿唇，
「一般。」
他站起身来，穿着制服的身形挺拔高挑，
「那他为什么最后的电话会打给你？」
我眼神落在他露出一截的结实修长手臂上，
许是姿势的原因，他胳膊上的肌肉有力地鼓起，在白亮晃眼的灯光下格外好看，
「不知道。」我说。
「7月1日这天晚上，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接他的电话？」
男人眉眼压低，周身一片正气威严。
「……」
我默默歪过了头。
「说！」他沉声道。
我抓了抓手腕，望向他，
「在自慰。」
……
「你可以走了。」
男人眼神飘忽将我送到警局门口后轻咳一声，
我余光撇见他仍然通红的耳廓不由勾起唇角，
忽然涌起逗逗他的心思，
「江、白、杨」
我瞅着他锋利冷峻的侧脸，
果然，
他转过头来时表情十分怔愣错愕，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伸手指了指警局内，
「那边有个警员风采照片墙。」
「你是最帅的一个呢。」我突然凑近他轻声道。
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我唇角微扬，
拉开和他的距离，
走下台阶时我侧过身同他挥着手，
爽声道，
「下次见哦，江警官。」
自从周余年失踪后，
沈青很是伤心，
我便搬去她家陪她小住了一段时间。
我大一认识沈青时，
她就已经和周余年在一起了，
听沈青说，
她和周余年是从同一个小镇考到同一所大学的，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每次当时提起周余年的表情，
满是甜蜜爱恋与依赖。
我坐在沈青公寓阳台的摇椅上，
抽了几张纸递给躺在我腿上的沈青，
她声音哽咽，
「程岑，你说余年他…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我温声安抚她，
「不会的，我们不是报警了吗，警察一定能找到他的。」
她抽噎着点头。
沈青的公寓是大四实习时就和周余年一块合租的，
地理位置虽不错但公寓有些年久老旧，
我目光落在对面那栋楼的帘窗紧闭的某层，
挠了挠手腕，低头问沈青，
「那一层是……」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话，
沈青朝我嘘了一声起身接起电话，「阿姨……」
是周余年的妈妈又打电话来了，
我望着那层紧闭的帘窗眨动双眼，
是我的错觉吗？
我好像记得刚搬来沈青这的那天，那层楼好像还是空的。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遇见江白杨。
「江警官，吃这么多泡面不好吧？」
我神色揶揄地看向他身后小推车里满满当当的桶面，
江白杨凝了我好半响，像在思考我是谁，
礼貌道：
「你好，程小姐。」
我撇了撇嘴，
叹了口气：「你们男人果真是冷漠。」
江白杨扫了眼我身后的推车，
客套问道：
「程小姐晚上是打算吃火锅吗？」
我点头，
在货架上仔细挑选着调料，
就听他说：
「程小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周余年失踪的事情？」
「他不是你闺蜜的男友吗？」
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肯定又用那种审视打量的目光盯着我，
我嗤笑一声，
「江警官，你也知道他是我闺蜜男友啊？」
「我要是过分关心我闺蜜男友才是真的奇怪吧。」
我挑出香醋放进推车里，
掀起眼就见江白杨皱着眉一副迷茫的样子，
我闷笑一声，
抬手拍拍他的肩，
「江警官有空还是多谈谈恋爱吧。」
……
「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我转过身一脸戏虐看着他。
江白杨本就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住这。」他指了指，
我眼眸略缩，尾调上扬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住这？」
江白杨嗯的一声，踏进了公寓。
我嘴角忽得荡漾出丝丝笑意，
深深凝视着他的背影，
喊道：
「江警官，真巧呢，我这几天就住在你对面的那栋楼里哦。」
我和沈青在厨房收拾晚上火锅要准备的菜，
「你买的太多啦。」
「冰箱都塞不下了。」沈青说。
我熟练地切着肉，
应声道：「当初不是说了让你和我买一样的冰箱嘛，我家那个超级大。」
身后许久没音，
我往后撇了一眼，
却见她站在冰箱前表情微微呆滞，
「怎么了吗？」我走到她身后，
「啊！」沈青大叫一声，
捂着自己的心口朝我笑骂道：「阿岑你怎么走路都没点声的！」
我握紧刀柄，
委屈瘪嘴：「我喊了你好几声呢，你都不带理的。」
「好了好了，接着准备菜吧。」沈青推着我的肩膀，
「你刚刚说的什么？那个大冰箱？好用吗？」
我低头继续切肉，长睫垂下，
回她：「哦，挺好用的。」
「不过我把它挂闲鱼上了，太大了我一个人住也不做饭，根本用不上。」
「…这样啊。」
夜里，
「警察也来找你了？」
沈青搂着我的腰，
我背对她看不见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嗯。」我喉间滚动，
「周余年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我了，警察把我叫去问了些话。」
腰上的手逐渐收紧，
脊背后沈青的身体愈发颤抖，
我的睡裙被温热浸湿，
她的声音喑哑，
「我做错了。」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转过身拥抱住她，
下颌紧紧抵在她瘦削的肩骨，
手掌有节奏的抚拍她的后背，
窗外月光柔亮明晃，
我眸光加深，
「不要自责，青青，周余年的失踪和你没关系的。」
掌下的身躯却是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断地重复，
「对不起。」
玄关门锁处传来细碎的声响，
我睁开眼瞟了眼床头的时钟。
「03:48」
声音越发得响，
我推了推身旁熟睡的沈青，
见她迷茫睁眼便立刻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听，
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
下一秒，
连续数下沉闷的撞门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快报警。」
我同沈青哑声道。
「砰！」
大门开了！
我将手伸进枕下，攥紧，
明明还算凉爽的初春却让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喂、喂、救…救…」沈青声音颤抖。
我一把拿过她的手机，
「怀安市花园小区Ｂ栋楼603，有人闯进了我们家。」
脚步声逐渐逼近，
「砰！」
「砰！」
「砰！」
卧室门被人不断大力撞击着，
「请你们快一点……」
我望着息屏关机的手机，
重重抓了抓手腕，「该死的。」
「你快去躲在柜子里。」
我将沈青拉下床，
她惶恐地抬眼：「那你呢？这柜子只能装下一个人。」
我没理她，只快速地把她塞进去。
卧室的门已经开始颤动，
要不了几下……
我抽出枕下的短刀抓在手中，
望着门表情凝重地深深吸了口气，
又是两下激烈的撞门声，
「唔——」
一声闷哼，
忽得所有动静都消失不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阿岑？」
沈青极小的声音从柜门后传来，
「嗯，我在。」我应声。
「没动静了。」她说。
我却仍然紧绷着身体，眉头深蹙，
「你待在里面别动，我去看看。」
「我和你……」
「待着，别动！」我严肃道。
我按开卧室的灯，
这才看清已经被撞得松垮的门，
将刀柄牢牢捏在掌心，
我手脚轻缓打开了门。
……
凌乱的客厅，
敞开的大门，
还有，
我低头缓缓抬起脚，
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出神良久。
「阿岑？」
沈青在身后叫我，
我喉头干哑，
「没事了。」
警察是在十分钟后到的，
在确认我俩没有受伤没有任何财产损失后便去调取公寓的摄像，
「你说他在要撞开你们卧室门后突然不见了？」
两名女警正在给我和沈青做笔录，
「嗯。」我点头，
「那时我让沈青躲进柜子里，没过多久那声音就停了。」
「而我打开门后，没有看到任何人。」
女警有些疑惑，
「为什么你只让她躲起来？」
沈青握住我的手腕，
两眼通红解释着：
「…那个柜子很小，阿岑她…她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我了。」
「幸好……幸好没出事……」她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