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都说我善解人意,不发病的时候比学校里的小绿茶更胜一筹。
但寒假回家的途中碰上一个熊孩子撒泼打滚。
抢我东西不说还朝我吐口水。
他的父母不加以管束,竟然还想暗中结果了我。
如此不讲武德,事情就变得有趣多了呢!
少时我患有很严重的双相人格障碍。
但这些年在药物的控制下已经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我的主治医师常常教导我,
「遇见不平之事要学会报警,而不是擅自打爆对方的狗头。」
「遇到想发泄情绪的时候可以去练练跆拳道,而不是将人一脚踢翻在路边。」
这些年来我一直遵循医嘱,并和周围的人相处得很愉快。
我以为每天我都能遇见心怀善意的陌生人,
但是很不巧,在寒假回家的高铁上,我遇见一个上蹿下跳的熊孩子。
一开始他只是拿着水枪在车厢里跑来跑去,跟人家要零食吃,抢人家的ipad。
见没人搭理他,便开始大声尖叫,用枪朝人家滋水,把乘客们的行李拖来拖去。
有乘客不断发出啧啧声,此时乘务员前来劝阻,让家长管好孩子。
熊孩子的妈妈一脸厌恶的说道:「你懂不懂啊,活泼好动是孩子的天性。你个做服务的,还不知道我买了你的票就是上帝这个道理吗!」
周围的乘客开始帮乘务员说话,熊孩子的妈不满的反驳:
「好了好了,宝儿过来坐吧,别跟这群土包子玩。」
刚消停了一会儿,熊孩子又看上了旁边小姐姐的化妆品,悄咪咪走到人家跟前,把小姐姐的粉底液给扬了。
「画得这么花里胡哨就想去勾引男人,哈哈,你看她现在一身的泥巴,嫁不出去咯!」
小姐姐脸皮薄,明亮的双眸一下子蓄满泪水,默默拿起纸巾往洗手间去了。
周围的乘客实在看不下去,开始指责道:
「这小孩还有没有素质啊!家长不管吗?」
「那是人家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动!」
那家长翻了一个白眼,轻蔑的道:
「年纪轻轻不学好,打扮得跟出来做生意似的。我宝这是在帮她,我还没说她污染了我车厢的空气呢!」
熊孩子一看有家长撑腰,更来劲,举着水枪朝周围的人滋水。
还大声尖叫:「再逼逼,把你们豆沙了。」
有位东北口音的大哥走到熊孩子跟前,指着他说:「我脾气不太好,别跟我犯浑,不然摘你脑袋当球踢。」
巨大的压迫感吓得小孩急忙溜回座位,家长只敢悻悻嘟囔:
「真是世风日下,想当年我们祖上还是贵族镶黄旗,这些粗俗的贱民哪有机会跟我坐同一辆车。宝儿,我们忍忍别跟他们计较。」
大哥见他们没有再作妖,睡觉去了。
安静没一会儿,这小东西的爪子突然身到我跟前来想抢我的零食。
我不给他就一直踢我椅子,还朝我的座位吐口水。
我回头瞪着他,什么话也不说,瞪得他躲在家长后面。
他妈妈对着熊孩子阴阳怪气的开口:
「好了,宝宝不踢了,不然等下大婶要来打你了。」
闻言,我微微一笑,对着小东西说:
「听见没,你再踢姐姐的凳子,你家大婶就要打你了。」
说罢我便转身,并用车厢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嘀咕”:
「现在父母真是心大,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让一个大婶带出来,难怪不听话。」
他妈妈有些急了,一拍小桌边:
「嘿,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孩子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不就几包零食吗?」
我反手就把魔芋爽的油“不小心的”撒在了熊孩子的妈妈身上,笑嘻嘻的说:
「我也还小,您贵为镶黄旗的后人,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此时这位家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精彩。
熊孩子却称着我说话的间隙把我的零食拆开扔了一地。
他妈妈见状一脸骄傲的说:
「我们家可是高知份子,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你弄脏我衣服就算了。」
我有样学样,拆开辣条就往熊孩子脸上抹,说姐姐给你化个妆。
小孩辣得眼泪直流,哇哇大哭。
我委屈巴巴的解释:
「我以为这是弟弟跟我玩的一种方式,你们家可是高知份子,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吧。」
小孩的家长气的手指着我,哆哆嗦嗦也说不出一个字。
缓过来后开始尖叫,骂骂咧咧,揪着我的衣服哭天抢地:
「杀人啦!不赔我十万块就抓你个小婊子去坐牢。」
我拿开身上的爪子,依旧温温柔柔,叫来乘警,
举报这位女士是人贩子。
周围的乘客也纷纷过来作证,说这个大人几乎不管小孩,很有作案嫌疑。
于是他们被带下了车,
过年的票难抢,每个三五天他们应该是回不去了。
室友果然说的没错,我真是人美心善,又做了一件好事呢。
我在家里吃饱喝足躺了几天,带着爸妈出去消食,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此刻心情十分美丽。
待我们到家时,却见斜对门处有人正往外走。
嘿,这可不就是那倒霉熊孩子吗!
四目相对之时,对面的人也一脸震惊。
真是晦气!
但不久后,熊孩子的妈妈就带着熊孩子来扣我家的门,说是新搬来的邻居,过来拜访。
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在高铁上的嚣张气焰。
我妈见她如此热情,自然是要邀请他们进屋的。
熊孩子的妈妈一进来就拉着我嘘寒问暖,询问我姓甚名谁,并对上次在高铁上的事跟我道歉。
一通商业互吹之后,她终于开始步入主题:
「若若这年纪也不小了,该找对象了啊!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别等到一大把年纪了就变成没人要的黄花菜了。」
我喝了一口汽水,静静看着她作妖。
只见她拿出手机,点来点去,找出一张照片给我们看。
「你看看,这是我娘家外甥,也是镶黄旗,你一嫁过去就是贵族了。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就是年纪大点,年纪大点也没事啊,会疼人。」
我理解她可能中文没学好,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头发稀疏大腹便便的矮个子男人说成一表人才。
熊孩子的妈妈丝毫没意识到我妈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又拿起手机对着我咔咔拍照:
「这感情啊得讲究两情相悦,我也再把你的照片发给我外甥看看满意不满意。」
终究我家讲究以礼待人,按住我妈要发作的手,我笑盈盈的说:
「我有一个姨奶奶,常年居住国外。小孩就得从娃娃抓起,把您的宝儿介绍过去,直接少奋斗几十年!对了,年纪大点会疼人。」
现在脸色不好看的变成了熊孩子的妈妈。
突然我意识到,熊孩子好像很久没出声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直奔卧室。
就发现我的电子琴被熊孩子浇上了水。
我连忙找干帕子进行抢救。
熊孩子的妈妈却不以为然的说:
「多大点事,不就一电子琴吗,小孩子好动,只是想帮你打扫卫生,也不是故意的。」
我笑眯眯说多大点事,宝儿也是想帮我擦灰尘。便叫熊孩子的妈妈跟我妈去客厅聊天了。
我拉过熊孩子,奖励了他一百块钱,并告诉他,
外面的人也喜欢这样勤快的小孩,特别是商城里面放着的钢琴。
只要帮他们浇水,就能获得更多零花钱。
熊孩子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我们家讲究礼尚往来,第二日我也去熊孩子家串门了。
只是小东西不在,哎,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呢。
熊孩子的妈妈看我态度这么好,又有意无意提起找对象的事。
她误以为我同意了跟她外甥相亲,连忙去厨房洗水果招待我。
我百无聊赖,随便看看,一不留神就转到主卧里去了。
没啥稀奇的,只不过主卧角落里有个梳妆台。
我看见满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有收纳柜里装着的各式口红,
很疑惑,他们家这么大的墙没点花纹多空洞啊!
边思索着,手上也没闲着。
拿着正红色的口红在墙上就画了三只小熊,
栩栩如生,哎呀,我真是个天才。
画完画觉得冬日的手确实有点干,
挑了桌上最小罐的精华,做了个手膜。
嗷,对了,还有粉底液。上次他们说高铁上的小姐姐涂的是泥巴,
怎么会有人把泥巴放着家里啊,我一扬手就把它悉数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