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绑定了学霸系统。
只要我学习她就有钱赚。
可我是个学渣啊。
她没日没夜地督促我学习。
后来我顺利考上北大。
她却死在了最美的花季。
沈清清死的那天，我正捧着话筒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能有今天的成绩，首先要感谢我的好闺蜜。」
如果不是她的学霸系统，我怎么可能当上省状元呢。
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爸站在远处感动地抹眼泪。
老妈特意穿着大红旗袍，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扯着横幅给我道喜。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却始终搜索不到沈清清的身影。
转头看向镜头，我想在电视上她应该可以看到的。
「沈清清，在家给我等着，姐们儿找你庆功去！」
可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医院的停尸房里。
「这姑娘早产大出血，还怀着死胎。」
「哎，年纪轻轻的就……太可怜了。」
医生在一旁惋惜。
我浑身冰冷，跌坐在地上。
她才刚十八岁，是哪个畜生让她怀孕的！
脑海里是沈清清绷着脸罚我再做三遍错题的画面。
「小奚，我可是要当富婆的，你给我努把力。」
「等以后发达了，你搞科研，我给你投资！」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泣不成声。
「沈清清你给我起来，不然我把你的钱全花光，一分都不留！」
她瘦骨嶙峋的胳膊上全是被抽打留下的痕迹。
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我不信她是早产死的，愣是守着尸体不让火化。
可任凭警察怎么搜寻，始终找不到他杀的证据。
爸妈劝我看开点。
「小奚，回家吧。清清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我恍惚地抱着双臂蹲在角落里。
若真有灵魂，她就该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我枯坐着等了整整一周，最终饿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
我正在酒吧里摇着花手，潇洒蹦迪。
闺蜜沈清清提着作业本就杀了过来。
「洛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有两年零六个月你就该高考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蹦迪。」
「你对得起爸妈给你交的学费，对得起要跟你上一所大学的竹马吗？」
「现在就给我把作业写了！」
我的酒友们都惊呆了。
谁见过追到酒吧让人家写作业的啊。
头晕晕乎乎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冷不丁地映入视野。
我愣了很久，抬手呼了自己一巴掌。
疼得我牙打战。
是真的！
我真的回到了过去！
我猛扑上去，紧紧搂着沈清清的脖子。
「写，我写！」
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是把题本写穿我也干！
沈清清反倒是迟疑了。
她还没见过我这么听话。
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我不争气地笑出了眼泪，一边抹着一边拽着沈清清往外面跑。
「蹦什么迪，咱们回家学习去！」
上辈子我可没这么乖顺过。
看不惯好学生，所以我总跟沈清清对着干。
乖乖女向来滴酒不沾，为了让我写作业替我挡酒，喝到差点胃穿孔。
就连我那些狐朋狗友们都感动得不行。
「你有没有为了别人的高考拼过命。」
「这是闺蜜吗？这是再生父母吧。」
我一巴掌招呼过去。
「这是我姐们儿，轮不到你插嘴。」
沈清清把酒瓶倒过来，一滴不剩。
冲我挑挑眉，把手里的作业本扔了过来。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做完它。」
酒吧里写作业啊。
从那时起，我算是在混子界一举成名了。
我跟沈清清从幼儿园起就一个班。
她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活脱脱的别人家孩子。
我却跟她大相径庭。
泡吧打架烫头，喝酒追星翘课。
彻彻底底的学渣混子。
小学时候，我俩还是死对头。
我最看不惯她这种装模作样的好学生。
她也看不起我连最简单的乘法口诀表都背不齐。
突然有一天，她扭扭捏捏地蹭到我跟前。
红着脸一本正经。
「洛奚，你愿不愿意……」
我一阵恶寒。
「我特么不愿意。」
我怀疑她由恨生爱了。
谁知沈清清一语惊人。
「我是问你要不要跟我上一所大学。」
「你也要来职专？」
沈清清被我噎得眼泪哗哗地掉。
我手足无措地哄了老半天。
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沈清清绑定了一个学霸系统。
只要我学习，她就能赚到钱。
「洛奚，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我挠了挠头，浑身不自在。
「我有什么好处？」
「你能提高学习成绩呀。」
我当时就脸黑了。
我特么不爱学习。
沈清清又哭了。
我一个姐们儿，竟然顶不住女孩儿的眼泪。
我扭扭捏捏地就快答应的时候。
沈清清带着哭腔开口了：「赚了钱分你点。」
当即，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跟着沈清清学了两星期，愣是一分钱没赚着。
她趴在桌子上哇哇哭。
「洛奚，你脑子里全是浆糊吗？」
「一道题都不会做，我没赚到钱，还赔了两百进去。」
我怀疑她在蒙我。
就在这时，隔壁班的校花来笑话我们了。
「清清啊，你怎么跟这种学渣做朋友呢。」
「教她学习，还不如教学校看门的老大爷呢。」
我当即就不乐意了。
「那大爷是我二舅，你啥意思啊？」
校花尴尬地捂着脸。
「一家子啊，这智商遗传的，那都白搭了。」
我气得刚想发作。
没想到刚还趴在桌子上哭的沈清清突然支棱起来。
「李晓华，你别看不起人。」
「小奚是不愿意学，不然分分钟把你踩脚下。」
做惯了乖乖女的沈清清，怼起人来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就这还理直气壮地维护我。
当时把我给感动的
甚至还叫我小奚。
她真的，我哭死。
校花不乐意了，扬着头用鼻孔看人。
「就她？我让她三道题都赶不上我成绩的零头。」
沈清清反过来教育我。
「小奚，晓华说得没错，你上周小考才得了八分。」
「人家零头九分呢。」
「咱们努努力，这次多考几分，争取两位数。」
哟，看不起谁呢。
姐要是努力起来，分分钟给她踩脚下。
就这样，李晓华给我下了战书。
要是我期末考不过她，她就把我男朋友抢走。
我愣了愣，问沈清清。
「我打架喝酒烫头，但从不早恋。」
「我这么有原则的人，啥时候有的男朋友。」
沈清清黑着脸指了指身后不远处。
校园的梧桐树下，阳光斜照在蓝白相间的校服上。
顾栖梧笑着朝我挥手，微风拂过，携着盛夏蝉鸣。
长身玉立，世上少年。
我紧抿双唇，心跳无端加速。
沈清清无奈地拍了拍我。
「李晓华跟你竹马都奔着北大去的。」
「你要是考取职专，顾栖梧恐怕真要被人抢走了。」
我仔细揣摩了片刻，恍然大悟。
「放心啦清清，好兄弟一辈子，阿梧将来发达了也会罩着我的！」
一向乖巧听话的沈清清，恨不得抄起家伙揍我一顿。
幸好我跑得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沈清清整日里净琢磨怎么帮我提高成绩，以至于自己的功课落下了，挨了班主任一通训斥。
我迟到在办公室门口罚站，沈清清被老师叫了家长。
一位穿着餐厅制服的阿姨佝偻着背，神色匆匆地从我面前经过。
她在沈清清身旁站定，久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歉意。
「就是你们这种父母，只知道工作，一点也不关心孩子的学习。」
「沈清清成绩那么好，可是考名牌大学的料，现在下滑成这样，你们也不担心？」
阿姨垂着头紧张地直搓手，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沈清清家长，你倒是说说你们平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沈清清在一旁急得都快哭了。
想要上前，却被她妈妈拦住。
她犹豫了很久，这才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打着手势。
班主任看不懂手语，沈清清哽咽着不愿意翻译。
直到她爸爸气哼哼地赶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进门就揪着沈清清的头发骂。
「你个赔钱货，不好好学习还让我供你上学？」
「我看这学也别上了，滚回家打工去。」
班主任也蒙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家长。
想去阻拦，沈清清已经被她爸爸扯着胳膊带出了办公室。
「还有你这哑巴，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
男人气得踹了阿姨一脚，瘦小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抬眸的瞬间，跟沈清清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