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南怀三年,他当我是恋爱脑舔狗。
却不知他只是我这京圈大小姐用来消遣的替身。
当他在生日宴上羞辱我时,我那疯批白月光回国了。
往昔跟在我身后护主的小奶狗,摇身成为江北沈家掌权人。
「姐姐,他有我会叫吗?」
追着南怀跑的第三年。
我大手笔拍了款品相极佳的劳力士古董腕表,为他庆生。
扮成古堡NPC的我,踩着吹蜡烛的前几分钟登场。
却看见他把他唯一纯白的茉莉花搂进怀里,大言不惭:
「说的好听点叫联姻对象。」
「说的难听点,就是家世不错的恋爱脑备胎。」
在我面前巧言令色的圈内好友,笑成朵菊花:
「南怀,你就不怕俞娇娇知道?」
南怀哂笑一声:「知道又怎样?」
他不屑一顾,「还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跑。」
我呆站在原地,指甲几乎嵌进礼物盒里。
「南怀,你说真的?」
北城人人都知道。
俞娇娇爱极了南怀。
拿南怀爸妈当自己亲爸妈孝顺,对南怀好的人神共愤,南怀让我往左,我不敢往右。
只要南怀的一个吻,我就能为他赴汤蹈火。
对南怀,我从没有底线。
南怀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只是把怀里的女人搂紧了些,嘲讽道:
「我说是,你能舍得走?」
围着南怀的一圈人,视线纷纷打量在我身上。
对峙片刻,几声哄笑传来:
「俞娇娇,要不要我借你点骨气。」
「别和南怀闹脾气了,他可不是你从前那些玩物。」
「今天南怀过生日,寿星最大,你可别惹他生气。」
这群人,总能借我对南怀的忍让蹬鼻子上脸。
以南怀做借口,谁人都能在我这个失势的俞家大小姐身上踩一脚。
可总有人觉得还不够。
缩在南怀怀里的林姗,指着我手里的礼物盒:
「南怀哥哥,她也是好心想来帮你庆祝生日。」
「总得让人坐下喝杯酒吧~」
她娇笑的面庞,在一众审视的目光里格外惹眼。
南怀眉头一挑,对林姗的提议颇感兴趣。
大发慈悲似的开口:
「是,今天我生日。」
「姗姗她生理期喝不了酒,你帮她喝。」
南怀有酒局,从来都是让我为他挡酒。
我喝到胃穿孔不要紧,只要他的生意能越做越大,这都是小事。
可他忘了,我发烧了。
喝了酒会立刻被推进急救室。
我气到喉咙发抖,收紧的腰封也好像在看我笑话,挤压着我腹腔中的空气。
追着南怀跑的这三年里,我几乎不要尊严。
只为了能把和他联姻的名目坐实,以弥补我记忆中的缺憾。
可现在,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南怀,就到这吧。」
我把礼物盒往桌上一放,尽可能体面的转身。
可头发却被人拽住了,力气大的惊人。
「俞娇娇,你试试看。」
「今天你要是敢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挽回的余地。」
「我可不是沈云洲那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云洲。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忍着头皮的抽痛,下意识回头看南怀和沈云洲七分像的那张脸。
身后却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汪汪汪!」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沈云洲一拳头砸在南怀的手腕上。
仍有余力回头朝我笑,「姐姐,你是在想我吗?」
被一拳砸落在地的南怀愣了,气到横眉乱竖:
「俞娇娇,你长本事了。」
「什么时候给我带了绿帽子?」
我还沉浸在沈云洲突然出现的震惊中,怔怔的看着他,全然没听见南怀的质问。
众目睽睽下,沈云洲牵起我冷的发寒的手,贴在他温热的面颊上。
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姐姐,你新养的小狗,怎么喜欢乱叫啊~」
他笑的发狞,崭新的尖头皮鞋精准踩在南怀胸口,足尖用力的碾。
在南怀嘶哑的惨叫声中,他散漫的开口:
「南怀,俞娇娇不愿意脏了她的手。」
「我不一样,我是她养的一条疯狗。」
「我刚回国,不介意陪你多玩玩。」
在场的人就是再木,也听过沈云洲当年「疯狗」的名声,纷纷朝后退了一步。
南怀孤立无援,瘫软在地,额角冒着冷汗。
见他不再有反抗的动作,沈云洲才停住,不屑的笑。
他一把把我拽到身前,按住我的肩膀:
「姐姐,我表演完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
锋芒毕露的成熟男人,忽而和记忆中温吞的少年重合。
我收回始终追逐着沈云洲的视线,看向南怀:
「南怀,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
「我会向家里提出解除婚约的,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扫了眼戏谑看着这场闹剧的沈云洲,我补充道:
「还有,有婚约在身还喜欢出轨的人是你。」
「我没有这种下流的癖好。」
说罢我冷哼一声,在南怀身上复又补了一脚才转身。
大片的寂静里,只有沈云洲一人高举着双臂为我鼓掌。
刺耳的动听。
我走进洗手间收拾情绪。
出来时发现有人缩在楼梯暗角处等我。
只需要一眼,我就能认出来,是沈云洲。
大片的阴影,将他衬托的肩宽腿长,裹在修身西裤里的长腿劲瘦有力。
不容忽视的安全感。
可我们不再是从前那种关系了。
我别过眼,努力控制声音中的颤抖:
「刚刚谢谢你。」
我下意识想逃,熟悉的皂香却将我包裹。
沈云洲大步走到我面前:
「姐姐,只有谢谢吗?」
我轻松便被沈云洲问到失笑。
除了谢谢,他还配向我讨要什么?
「是,不然呢?」
「你期待什么?」
二十五岁的沈云洲,轻松便能把我逼近墙角。
他步步逼视,手却僵硬的交握在身后,不敢触碰的姿态。
察觉到我呼吸的急促,他稍稍退后了些,嘲弄的开口:
「姐姐,你变化好大啊。」
「不应该一见到我,就扑上来吗?」
一见到沈云洲,就扑上去?
那大概是十八岁的俞娇娇,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了。
没人知道,爱极了南怀的我。
其实只是喜欢南怀那张和沈云洲像了七分的脸蛋。
我十八岁时认识的沈云洲,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春心萌动。
以骄纵成名的大小姐,咬定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放走的。
除非,是那个人自己想走。
沈云洲回国,对我而言不是失而复得。
只是那道伤口被再一次揭开。
所以我推开了沈云洲,冷冷道:
「沈云洲,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我给你两颗糖,就要追着我跑一辈子吗?」
十八岁的沈云洲,听到我一句刺耳的话,会难过一周。
可眼前的男人不会,他只是勾唇笑笑,眼底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
轻易戳开了我的谎言:
「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骗人。」
「刚刚盯着我看了半天的人,是鬼吗?」
我抬头望琉璃灯,眼睛晃得疼了也不愿意闭上。
冷哼一声,漠然开口:
「沈云洲,你说,有没有可能。」
「你和南怀太像了,偶尔我也会看花眼。」
「把你当作他的替身?」
沈云洲气笑了,好看的眉拧起,眼里十分不置信:
「俞娇娇,我拿命陪你玩了四年,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把自己送到别人面前给他作践。」
我鼻头一酸,顿时委屈的不行。
忍住那股想往沈云洲怀里扑的冲动,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是又怎么样?」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
我在沈云洲破碎的眼神中决绝离开。
冷风吹开我单薄的外套,却抵不上覆盖了我心底多年的寒霜。
沈云洲,自己选择离开的小狗。
不会再一次被主人信任的。
打车回家,磕下两片安眠药,我混混沌沌的睡过去。
梦境反反复复重演那几幕。
……
「沈云洲,我喜欢你。」
十八岁的我,抓住一切机会对沈云洲表白。
沈云洲却好像情窍没开一样无情。
直到我跟踪他,撞见了他被债主上门讨债。
十平米的简易铁棚,除了堆着的酒瓶和泡面桶,一分多余的钱都找不出来。
我在沈云洲被打的奄奄一息时,拿自己的零花钱补了他爸欠下的赌债。
「沈云洲,我缺个保安。」
「这二十万,当你的工资行不行?」
「包吃包住,做的好给你发年终奖。」
少年连说句话都哆嗦半天,却硬着骨气道:
「俞娇娇,我会还你的。」
于是,沈云洲住进我江边的大平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