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大山不可怕,可怕的是罪恶的人心。
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凌辱。
让我拿起了武器。
我想活着,可有的人偏让你生不如死。
那就只有毁了他们……
门前的桂花树又开了。
花香飘十里。
中秋将至,我那素未谋面的叔叔回来了,称自己在我挣了大钱,要带我爸爸这个好兄弟一起走。
他说要带我爸挣钱,还和我说山外世界的繁华热闹,和我们这脏乱冷清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缠着他继续和我讲外面的世界,他却反问我,要不要和他走。
我摇摇头,说我爸妈在哪我就在哪。
小叔隔三岔五的劝我爸妈,想让我爸跟他走出山外赚钱。
我爸开始动摇,他看着我妈背上熟睡的二宝,又看着我,犯了难。
当晚父亲就开始和母亲商量了,“哪哪都需要钱。”
母亲还是觉得不安,“还是别出去了,等我生了做点农活贴补些家用。”
我爸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记得村头二大爷总是喊我赔钱货。
我爸就趁天黑打了二大爷,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喊我赔钱货了。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涉及到我的,父亲都会上刀山下火海保护我。
最后父亲还是没听母亲的话,跟小叔走了。
那天院子里的桂花树的花枝落了一地,黄漫黄一片。
我也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了,直到看不到了。
直到小妹要上高中了,才传来关于父亲的讯息,母亲一听,顾不得手中锄头,喊着正在田里摸螺蛳的我和小妹,我撒丫子就往家里跑,看谁能第一见到父亲。
到家时,并没有见到父亲,只见到一个罐子,和一叠纸。
小叔泪眼婆娑的跪在母亲前面,嘴里一直嘟囔着对不起。
母亲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和妹妹大概也猜到了。
母亲一下子瘫软在地,嘴巴微张,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我慌极了,上前扶着母亲。
小叔一脸愧疚的抽着自己巴掌,本来白净的脸,也被自己抽的红肿了起来。
母亲良久才开口问道,“孩子他爸怎么没的?”
小叔哑着嗓子,鼻涕和泪一脸,“大哥喝醉了酒,强奸了一个姑娘。”
母亲摇摇头不信,立刻否决了,“不可能,他人我是知道的,他从不喝酒的。”
我和母亲一样不相信,因为我们都知道父亲他对酒精过敏,即使面对咄咄逼人逼问的母亲,他也是能自然应对。
小叔道,“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拦也拦不住,硬是喝了一斤白酒。”
从那天,我失去了疼爱我的父亲,也好像失去了母亲。
母亲给父亲发了丧,所有人表面都对我们家发来了同情,更多的是背后的闲言碎语。
因为父亲不在了,二大爷因为先前的事情,常常对我们家发难。
母亲告诉我要忍气吞声才能活下去,要不然没我们的容身之处。
小叔也不走了,母亲说是父亲对不起小叔。
我觉得不是,我总感觉小叔在隐瞒真相。
我每天放学了就是一脑袋埋在地里,我觉得只要我多做些,妈妈和小妹就不用那么幸苦了。
上学和地里还有家里,成了我的三点一线。
后来的闲言碎语变成了,我爸是强奸犯,我妈和小叔勾搭上了。
有天,小城拉住了我,对我说你,“你爸是强奸犯,你妈和小叔好了,你是强奸犯的女儿,我不嫌弃你,和我好吧。”
我很生气,我气得不是他说我,我气得是他侮辱了我母亲。
我硬生生的把他脸打烂了,没一会他妈就带着他找上我妈了。
我妈摁着我的脑袋跟他们赔不是,低声下气的。
那天晚上我妈委屈的哭了,她嘴里喃喃说着委屈我了,对不起我之类的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妈那么无助。
我不敢上前安慰,我只有装睡。
3.
隔天早晨,我起的特别早,想到山里摘点野果子给妈妈和小妹尝尝。
可我迷了路,越走越深。
我摘了很多野果也采了很多能治病的草药。
草药可以卖些钱,这样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身旁的灌木丛发出声响,我抄起一旁的木棍,上前查看了一下。
我以为是蛇或者野猪,没想到是一只狼崽子。
虎头虎脑的盯着我看,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腿上一抹鲜红扎入了我的视线,原来是受伤了。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怕狼妈在身后护崽。
我托起它,从竹篮里拿出刚刚采的草药,砸碎裹在了它的腿上。
它好像知道我在救它,没再向我示威,更多的是蹭蹭我的手背。
我什么都没想把它带了回去。
可这是一只狼,家里肯定反对,我决定把它养在家后的祖坟处。
那有个地窖,很深很深,那是一个除了我爸和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听爸爸说,那是战乱时期,祖父为了藏粮食做的类似地下室的地窖。
回到家里,我妈急疯了,到处找我,看到我时,抱着我一通乱哭,她担心我,嘴里喃喃道,“我就只有你们俩了。”
我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背,对她说,“妈妈放心,我去后山找了一些野果。”
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塞到妈妈的嘴里。
小妹在边上说着好吃之类的话。
父亲已经走了有一年多了,小妹要读高二了,而我考上了大学。
我想了下,我打算不读书了,家里的钱只能供养一个读书的,我希望是妹妹。
因为她还小,还有无尽的希望可以走出去。
我要担起责任,要撑起这个家。
深夜里,妈妈又起夜了,她开了门撞见了在院子里的小叔。
小叔把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可母亲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妈妈她也觉得撑起这家里的不易了,也想给我们一个好的前程。
妈妈还没嫁给爸爸时,可是隔壁村里出了名的美人,不知我爸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我妈。
自打我记事开始,他们的感情就一向很好。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知道妈妈还没回来。
4.
直到天有些微微亮,我去了地窖,看了一下狼崽子,我把昨天省下的馒头递给了它。
它嗅了嗅,不吃。我气笑了,“狼怎么会吃这个。”
它好像又一次听懂了我的话,开始啃着馒头。
之后,我到了山脚下割草喂猪,可妈妈还是没回来。
我慌了,我开始找她,可我怎么也找不到,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村里的人却说,我妈指定跟别人跑了。
我很生气,但我现在要找到妈妈。
我跑到小叔的住处问他,可他却说没看到。
可昨天妈妈最后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啊,我不禁联想到了爸爸。
我害怕极了,我哭着喊着。
最后我在西厢房找到了妈妈,她吊死在房顶了。
我怎么也抱不动只有八十来斤的她,我喊来隔壁二婶,把妈妈抱了下来。
我绝对不相信妈妈会自杀,她前两天还说要和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活着。
妈妈死的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村长来找我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回绝了他。
我给妈妈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背后有很多骇人的伤痕,好几处,我早已泣不成声,我知道妈妈受了很多委屈,我感觉对不起她,我抱着他嚎啕而哭。
直到,我给她擦拭身体,才看到手心里死死握着一个纸剪花,很小,我好像在哪看过。
可我却想不起来了。
我和妹妹简单的给妈妈置办了丧仪,我把她葬在了爸爸的身边。
现在就剩我和二宝了。
就只剩我俩相依为命了。
小叔这时候提出了要带我们走,我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爸妈死前都是和小叔在一起,我这个疑惑越来越深。
直到有一天,他给了我一个好看的本子,叫我晚上去他房里给我拿其他的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