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投资了一个青年,不到五年,他就成了商业新贵。
他成立了公司,又向我求婚。
因为看好他,我便同意了。
结果,结婚第一件事他就是将我架空,又为我买高额保险,设计谋害了我。
他迎娶小三那天,我的死对头带人砸烂了婚礼现场,放话不死不休。
再次睁眼,死对头还在对我冷嘲热讽:
「嫁给他?一个草根出生的穷小子,还不如嫁给我呢!」
我笑了:“行啊。”
招商大会,人才济济。
有着无数想要一夜暴富的创业人。
朋友宋雪在一旁跟我咬着耳朵。
「看你十点钟方向的穿深色西装的人,小脸嫩的哟。哎呀,他好像在直勾勾地看着你呢!」
我抬眸望去。
看到了许万洲。
前世种种,浮上心头。
「妍妍,嫁给我好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追我的男人不计其数,优秀的更是比比皆是。
偏我眼瞎,挑来挑去,竟然选中了许万洲这个软饭男。
他深情款款地向我求婚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看来,我就是最傻的那个。
「老婆辛苦了,以后就让我来养你吧。」
我把公司交给他,是希望他能成长为一棵大树,好为我遮风挡雨。
结果,我人生的风雨,全都是他带来的。
上一世,我死的憋屈。
死的不甘心。
老天有眼,让我重生到了给许万洲投资的那天。
他那双深邃深沉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我。
艹,晦气!
「妍妍,你说什么?」
见我兴趣恹恹,宋雪关切地问。
「没什么。」
「你害羞了?」
呵!对于许万洲,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不是我的菜。」
宋雪半信半疑,「不能吧,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找一个潜力股,还要年轻有干劲儿的。」
我在心底冷笑。
许万洲与我,是蛇。
毒蛇。
洪水猛兽。
「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的我觉得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
「哎呀!」宋雪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双手捂嘴。
动作稍显浮夸。
「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想通了。」
是啊。
上一世被谋害,被算计,被辜负,被蹉跎。
若我还执迷不悟。
这次的重生,不就是白活一场吗?
宋雪拉着我絮絮叨叨。
「程研,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打死我都没想到,你竟然会同意联姻。我可记得当初你跟家里闹的不可开交,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相亲。」
是,以前我总觉得相亲的婚姻,看的是双方的条件。
是家世相当,是势均力敌。
事实的确如此。
可谁能知道,我选择了爱情。
爱情也骗了我,还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爱的人。
许万洲,联合他的青梅,骗我入局,害我性命。
爸爸妈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他一开始接近我,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借助我们家的力量,在本市初露头角。
和我结婚,拿到总公司的股份。
架空我,然后替我出局。
我死了。
我的父母就更好打发。
他们一度伤心的晕厥过去。
仅仅半年,就双双离世。
我家毁人亡。
许万洲呢?
丧妻不到一月,就迫不及待地和青梅领证结婚。
他是商界新贵,我是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心底无限的恨意涌了出来。
「妍妍,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经宋雪提醒,我才惊觉自己脸颊一片凉意。
「擦擦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张雪白的纸巾来。
我却觉得无比恶心。
「干什么?欺负女孩儿?你还是不是男人!」
后来的男人一拳打在了许万洲的脸上。
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楚他是谁。
许万洲被倒在地,鲜血顺着鼻子直流。
可他像是痴傻一般,倒在地上时仍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周围人一片惊呼。
宋雪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天呐,竟然是霍临。」
他转过身,看向我,语气低沉:「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霍临。
他是我的死多头。
程家和霍家,明面上一团和气,又比邻而居。
实际上两家人在暗暗较劲。
从小到大,爸爸就说,我虽然是女儿,但不必霍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差。
男孩儿又如何。
还不是三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
霍临打小就闲不住,不是在自家搞破坏,就是去破坏邻居。
霍伯伯打也打了,教也教了,最终只怕他是个不孝子。
在我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霍临就是个二世祖。
学习成绩不怎么样,霍伯伯便疏通关系送他去英国读商科。
听说他一个月的开销就要花上上千万。
身边的女伴更是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这样一个人,毕业后也是花天酒地。
圈子里,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不计其数。
上一世,我的确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他同样也看不上我。
用霍临的话说,我就是假正经,假用功,假乖巧地讨大人老师的欢心。
我当然很生气。
所以,为何霍临一见面就掐架。
我曾经以为,我讨厌他。
他也讨厌我。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一个讨厌我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敢去大闹许万洲二婚婚礼。
他说:「许万洲,你的良心呢?」
「你真配不上程研对你的喜欢。」
他说:「程研的死绝不是意外,一定是你害死了他。」
当时,我的灵魂就漂浮在婚礼现场的上空。
听到他说这些话,我激动的想哭。
但,魂魄是没有眼泪的。
空洞的眼眶里,泛着强烈的酸意。
我怎么也不明白。
对我死如此执着追求真相的人,竟然会是他。
明明,明明在我生前,我和他交浅言浅。
心中绞痛不已。
霍临伸手扶住了我。
「程研,你是傻子吗?被人欺负不知道打回去啊?」
「把你用在我身上那股怼天怼地的劲头拿出来,给我怼死他!」
听这话,我本应该生气的。
可心里却很感激他。
感激到眼泪决堤。
一看我哭,霍临没招了。
咬牙切齿地问:「程研,你是不是就知道拿这套来拿捏我?」
「才没有,我只是没忍住。」
霍临。
你不知道。
能再见到你,能听到你骂我。
我心里有多高兴。
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霍临叹息一声,把我搂在怀里。
我已顾不上跟目瞪口呆的宋雪解释,更不想理会跌坐在地上期望我能向他伸手的许万洲。
而是任由霍临把我半拥着带离会场。
这次……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我在他的车上整整哭了半小时。
霍临一张张地给我递纸巾,纸巾用完就用西装上的帕子。
帕子也沾满了泪水,干脆脱下名贵的西装亲手一点点地为我擦拭眼泪。
哭到最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哭什么?」
霍临眼中虽带着疑惑,但说出口的话却无比欠揍。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更何况——」
他卖了个关子,邪气一笑道:「我真想看看你能哭多久,会不会哭到我连衬衫都脱掉给你用。」
「……」
「送你回家吧。」
我点点头,虚弱地靠在车窗边。
霍临却掰正了我的头,语气有些严肃:「这样不安全。」
我:「……」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个细心又暖心的人?
「谢谢。」
下车后,我轻声道。
霍临没有下车,透过着开了一半的车窗半眯着眼。
「别谢,我还害怕。这次是纸巾、手帕、西装。我真怕下次,你开口就要我这个人了。」
「……」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上一世会对我的死耿耿于怀?
看着眼前男人的俊朗的面庞,我感觉熟悉又陌生。
霍临勾起唇角,自嘲地道:「再不进去,万一被程叔叔看到,怕是又要唠叨你一阵子了。」
我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地笑起来。
他说的没错。
因为程霍两家有生意上的冲突,我爸和他爸别看见了面把酒言欢,背地里互相搞商战。
我清楚地记得,五岁那年,霍伯伯门前的发财树。
就是我爸以一百元的重金相诱,骗我用热水把树浇死了。
霍伯伯气的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了整整三天。
找不到人便把霍临揍了一顿,他哭着说,是自己朝里面天天撒尿。
后来,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去上学。
自从毕业后,我进入家族企业,在工作上顺风顺水,还谈成了两笔很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