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郡主的陪嫁丫鬟,伺候郎君有喜,被抬了姨娘。
生下龙凤胎后,郡主嫉妒放出流言。
陷害我偷人不说,连我的孩子也成了野种。
我在寒冬腊月被打的浑身血污,亲眼看着她摔死我一双儿女。
重活一世,我以身入局。
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让她的人生更加悲剧。
……
映入眼帘一片大红,奢靡的金线绣着花开并蒂、交颈鸳鸯。
龙凤烛火燃的正旺,好似上辈子我垂下的血泪一般。
今日忻城郡主与安定侯大婚,不过房间内并无喜气,反而多了几分紧张和畏惧。
忻城郡主正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冬青,染了蔻丹的指甲划伤了她的脸颊。
“既然不愿意,那留着你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
她从我手中扯过帕子擦手,仿佛冬青的血脏了她的手一般。
突然她停顿一瞬,抬眼看见了我清秀雅致的面容,如前世一般冷笑一声。
“绿芜,你这脸蛋身段倒是不错,怎么本郡主就把你给忘了呢。”
忻城郡主在闺中行事放荡,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不过她对永定侯情根深种,即便是续弦,她也是拼了命的嫁了过来。
新婚之夜,忻城郡主为了那一点落红,便想要安排冬青替她。
可冬青已与表哥定情,说什么也不肯。
事情僵到这里,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提出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了这新婚之夜。
可好巧不巧,侯爷发现了是我,但我们两个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谁也不曾撞破。
在我怀孕被郡主张罗杖毙的时候,侯爷借口与我私会暗结珠胎,这才救下我,抬了姨娘。
可忻城怎会不知其中关窍,不过是一忍再忍,等个合适的时机发落。
最后我生下龙凤胎,被忻城拖到雪中打的遍体鳞伤,寒气入骨,救活了也是残废。
一双儿女,更是被她活活摔死。
重来一世,又到了这个关键的转折点。
我连忙跪在地上:“奴婢来了月信,即便想为郡主分忧也是不能了,不过奴婢倒是有个人选。”
忻城冷哼一声,“谁能有你和冬青的模样好?”
“碧螺。”
其实模样好倒是其次,主要是碧螺攀附之心很明显,必然愿意。
将来为了让忻城给她个脸面抬个姨娘,她也不会出卖忻城。
相比之下,不是碧螺这个蠢货更好控制吗?
我一番话,忻城已经动了心,略微思索,便同意了。
我着手马上去办,赶在永定侯回来之前安排好了一切。
上一世,碧螺就有做陪房丫鬟的想法,得知我伺候侯爷,她十分嫉妒,没少在忻城郡主面前说我的坏话,最后我那一双儿女被摔死,还是她出的力呢。
这辈子,我必然让碧螺得偿所愿,也不枉费她一番攀附的苦心。
碧螺得意的炫耀说我终究比不过她和忻城的情分,伺候侯爷这样的好事轮不到我。将来自己抬了姨娘,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和我这样的奴婢天壤之别。
我连忙陪笑着称是,“以后就得称呼碧螺姨娘了,咱们好歹姐妹一场,可别忘了我。”
“说到底还是我命好,你看你比我好看,本来这机会也应该是你。”
她得意的叹了口气,“我猜啊郡主八成是嫉妒你,怕你得了侯爷宠爱。”
她这话越说越嚣张,殊不知忻城郡就在外头听见了这句话。
我心底冷笑,看来碧螺的福分也快没了,以忻城的恶毒,怎么可能容她活过明天?
入夜,永定侯方苏年被一只玉臂拉入温柔乡,我跪在外头装作伺候,待缠绵之声戛然而止,我装作不经意的剪了剪红烛的灯花,光线霎时间亮了几分,方苏年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瞧着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瞬间明白他已经看清了碧螺。
但我还是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温柔的问了句。
“侯爷,怎么了?”
方苏年并未回答,转而问我床上之人是谁。
我愣了一下,赶忙跪在地上,不知如何回答。
谁知碧螺却起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勾起嘴角冷笑,就知道碧螺会让方苏年知道她的存在。如此一来,方苏年就会知道新婚之夜洞房的人不是忻城,碧螺说不定还有机会。
“忻城郡主人在何处?”
我赶紧叩首在地,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最后只憋出一句,“是郡主让碧螺伺候侯爷的,还请侯爷怜惜奴婢两人。”
“若是郡主知道了,奴婢必然只有一死。”
我样装可怜,碧螺也聪明的跟着哭,说自己冤枉。
方苏年却冷笑着穿好衣衫,坐在床榻上盯着我。
“你是绿芜?”
我身子一僵,心慌着回答是。
“好,真是好样的。”
方苏年一脸凝重的匆忙离开,惊动了忻城郡主。
我和碧螺对视一眼,“不想死就别说侯爷知道是你。”
碧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帮她,连忙点头。
忻城朝着碧螺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立刻留下个青紫的印记。
“说,你到底哪里得罪了侯爷?”
碧螺泪流满面的摇摇头,“本来一切都好,却不曾想侯爷一瞬间便起身离开。”
忻城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也不用留下了。”
碧螺立刻大喊饶命,我连忙在忻城身边求情。
“郡主莫急,事情还没弄清楚,眼下若是弄出人命来,得不偿失。”
况且碧螺算个什么东西,想要她的命轻而易举,可万一侯爷追查起来,岂不是惹祸?
忻城烦闷的摆了摆手,这才作罢。
一连几日也没有再踏足忻城郡主的院落,连第二日去给太夫人请安都是自己一个人。
忻城委屈的跪在太夫人面前哭诉。
太夫人俨然看不惯,却念在新婚安慰了几句。
罗氏却不悦的摇头教训了几句。
“侯爷公务繁忙,弟妹也该多理解才是,况且今日头一次拜见婆母,你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侯府亏待了你?”
罗氏乃是永定侯府的长房长媳,因为方苏年的大哥早逝,罗氏便守了寡,轮到方苏年袭爵。
所以,罗氏的地位不低,在太夫人面前也很有脸面。
可偏偏忻城郡主不信邪,冷笑一声怼了罗氏,说如今她已经入府,贵为侯夫人,自然应该由她做这当家主母。
罗氏一早上并没说任何归还管家之权的话,反而还来刻薄她,是什么规矩?
忻城冷哼一声,“嫂嫂寡居就应该有寡居的样子。”
“每日诵经祈福也算有个营生,我就算出自己的嫁妆,也不会亏待寡嫂。”
其实,忻城对管家与否根本不在乎,她向来蛮横蠢笨,对管家之事一窍不通。
是我在来之前挑拨离间,对她说侯夫人不做当家主母,阖府上下谁能瞧得起?
罗氏一听,气的发笑。
“郡主既然如此急切,拿去便是,可别最后又给我送了回来。”
“那时我这个寡嫂,可不会再管闲事。”
说罢,直接拿出私库钥匙扔给忻城,扶着太夫人便离开。
太夫人守寡多年,身边有大儿媳罗氏日夜服侍,十分贴心。
更何况虽然年纪大,却耳聪目明,外头对忻城郡主的传言也听说过,对她本就不喜欢。
加上这几日方苏年对她的态度,太夫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忻城,你虽然是个郡主,但嫁过来就要守规矩,你大嫂还轮不到你来不满。”
“以后你也不用来请安了。”
忻城被太夫人嫌弃,一脸的错愕,没想到入府第二日,便让三位主人都厌恶了。
我阴阳怪气的安慰着忻城,说听说罗氏和方苏年是青梅竹马,后来嫁给了方苏年的大哥。
如今成了寡妇,抓着管家之权不放,明摆着是在方苏年面前找存在感。
“听说,侯爷的原配就是看不惯罗氏勾搭侯爷,这才气死的。”
“郡主既然嫁过来,可要当心那个罗氏。”
忻城一听,顿时冷下脸来痛骂,没想到罗氏看着端庄贤淑,竟然背地里勾引小叔子。
接下来,忻城只要有个什么理由就去找罗氏的麻烦,罗氏是个知书达理的世家千金,还没和谁红过脸。
被忻城这么闹腾了一个月,转眼就缠绵病榻。
方苏年知道,直接去看望了罗氏。
我连忙将消息告诉忻城,又添油加醋的说两人举止亲密,那罗氏哭的梨花带雨,就差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