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质问我为何瞒着老公的案底。
可是,我也被骗了一辈子啊。
又有谁心疼过我一句。
碌碌无为一辈子,临了还被自己的亲儿子活活打死。
多可笑啊,我重生后。
看着愤怒的儿子,我指着半身不遂的丈夫开口。
“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你的亲生父亲才是。”
重生后,看着儿子劝我放弃治疗丈夫。
哪怕他表现得痛心疾首,我还是从他的眼角处读到了一丝喜悦。
是的,没错。
我的亲生儿子正在给我洗脑,只因为不愿意承担这点医药费。
就要我承担这杀夫的罪名。
耳朵里是许文进嘈杂的声音,身边还有个坐在轮椅上,半身不遂的许新东。
看着眼前聒噪不安的许文进,我一巴掌呼过去。
“糊涂东西,那可是你亲生父亲,你说的是人话么!”
他这会儿完全傻眼了,大概也想不到一向最疼爱他的母亲会有如此动作。
我不顾他异样的目光接着开口:“从前只知道你贪玩,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孝,居然让你爸在家等死!”
他反应过来后想否认,我又一巴掌过去:“我年纪是大,但你真当我耳聋了么?你刚刚放弃治疗说得那么大声真以为我没听见?”
我扯着大嗓门,医院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听见,开始指责许文进不孝。
我唇角勾起,上一世,就是听信他的话,所以放弃治疗书是我签的字。
因为这点我被他们许家亲戚指指点点。
就连亲生儿子也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着我,这一世又怎会再如他的愿。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爸他……”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只是什么只是,还不快去缴费,给你爸办住院,好好照顾他!”
现在的许新东,可是个瘫痪在床的老头,让许文进去照顾,可有他受了。
他想反驳,但是看我威严的眼神,他还是只能乖乖照办。
我瞥了一眼半身不遂的许新东,不屑地笑了。
许新东,这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早早死去,也得让你享受一下亲生儿子的孝顺才行。
见一切处理妥当,我才转身离开。
重生得太突然,还没缓过劲,我蹲在无人的楼梯间。
想起上一世,悲从心起。
那会儿我已经重病在床。
许文进怒气冲冲地闯进我房间,将手里的准考证甩在我脸上。
那尖锐的角度直接划伤我的眼睛,我疼得眼泪直流。
许文进双手揪着我衣领:“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明知道我爸有案底还让我去考编,让我白忙活一场!我看你就是找死!”
话落,他将我甩在地上,疼痛感传来,我却懵了。
许新东有案底么,我这个跟他结婚二十几年的老婆竟然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今天在那边受了多大笑话!”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许新东已经死三年了……
死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说谎的。
见我沉默,他以为是默认的意思,就更加生气了,下起手来更加无所顾忌。
他一脚脚全是下了十足的力气,我也懒得挣扎。
这样荒唐的日子过了二十几年,真的够了。
累了。
我口里的鲜血一口口吐出,断断续续开口:“你这,是要打,死我么?”
“打死又怎样,你这样的就该早早死了算了!”
他下手更狠了。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又见到那个我哭泣就会在我身边哄我的男孩。
终究一切都是毁了:“文进……”
话落,我就咽了气。
只是我好不甘心啊……
也是这会,才让原本在看好戏的苏语蓉进来阻止他。
“老公,老公别打了,她好像死了。”
许文进这会慌了,慌张地问苏语蓉该怎么办。
一时间两人乱作一团,我也已经失去意识……
到家后看着屋里满地狼藉,苏语蓉一见到只有我。
“文进他们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她对我这个婆婆可没有半分尊敬:“当然是在医院,新东生病了,身为儿子不在医院还能去哪?”
“不是说好带回家治疗么?”
我没有理会,转而看着满地的狼藉:“语蓉,你嫁进我家也有两年了,到现在一件事情也不干,再这样我可就只能把你送回去让你爸妈好好管教了!”
她一向趾高气扬惯了,哪会由得我说教,当即便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向我。
“好啊老太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竟然叫我做事,也不看看你……”
啪——
她话音未落我便一巴掌落在她脸上:“蹬鼻子上脸的人难道不是你?”
她被打懵了,那张脸直接红肿起来。
我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有些事,我只说一次,从今天开始家里所有活要么你干,要么你就请个保姆。”
总而言之,这个免费保姆我不想干了!
她被我盯得头皮发麻,但也没有轻易答应。
又想动手,我直接又是一巴掌。
“你要是不想干也滚出这个家,自然有的是人过来。”
这倒是不假,许文进长了一张小白脸儿,最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
她冷笑一声:“好,你真是好样的,看文进回来怎么收拾你!”
许文进怕是自顾不暇了吧,被那样一个父亲缠上,哪还有心思管她。
“成,那在这之前你先把活干了。”
她无奈,只得动手开始干活。
从前我只是不想计较,并不代表我真的能让他们欺负一辈子。
想到这,我眸色逐渐深沉,他们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晚上躺在属于我的储物间时,心里暗骂自己傻。
这房子明明是自己年轻时买的,却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
主卧留给了许文进夫妻,次卧一间给许新东,另一间给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孩子准备当儿童房。
许新东病了不喜欢两人住一起,我就被迫搬来这储物间,又闷又热。
想着想着,我就沉沉睡了过去,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迷迷糊糊间,我又想起上一世。
丈夫许新东婚后就好吃懒做,受了他一辈子窝囊气。
一直到他病死我以为好日子来了。
没想到一直乖巧的儿子突然变了个样,天天不出去上班,就跟儿媳妇在家混吃等死,花我的退休金。
好不容易劝他考个编制,他也答应。
我想着总算不是无可救药,刚开始就让他先了解一番。
可,他却不慌不忙,提前备考了大半年,后来在考场上被当众揭穿父亲有案底,受到了好大的羞辱。
这才回来发火,直接将我打死……
第二日还未睡醒,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许文进要接许新东出院。
嗯,很像他们的作风。
能活生生将我打死,亦可以对父亲见死不救。
我赶到医院,正看到他们不顾许新东的挣扎,直接把他绑在轮椅上准备带走。
许新东坐在轮椅上,想反抗但无能为力。
这回见到我,他像是见到了救星。
我轻笑一声,直接冲过去跪在许文进面前。
“儿啊,你这是不孝,你父亲出院肯定是活不了!你这是逼他去死啊!”
许文进愣在原地。
上升到逼死,这顶帽子他接不住。
我跪在他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知道你们都对我不好,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逼死父亲啊……”
不经意间将他们对我不好的事情全部吐露,许文进脸色越来越沉。
身边围观的人本就不少。
“妈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好么?”
说着他就要来扶我,我下意识地抱起头做出保护姿态。
这动作可大有深意。
一时间,围观人员的表情就十分微妙了。
有的看不惯直接将我拉到身后,对着许文进冷嘲热讽。
有的安慰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用害怕,大不了就是离婚。
我垂下眸子:“真的可以离婚么?可是我都是这把年纪了……”
话音未落,许文进急忙打断。
“不行,他们怎么可以离婚,你们别多管闲事,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就连视我为救星的许新东嘴里也咿咿呀呀地不同意。
然后我又畏缩了。
当即,路人又对他围攻起来,长枪短炮的。
你一句我一句,迫使他不敢再开口,只能将目光对向我。
“妈,你告诉他们你不离婚。”
眼里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是料准了我会顺着他么。
很遗憾,不能如你所愿了。
我对上他的目光,十分坚定地开口:“我要离婚。”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