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假千金中的假千金。
不过我受尽偏爱,真千金却受尽委屈。
但我被父母以爱之名,嫁给纨绔子弟,婚后受尽虐待。
后来我与真千金同时被绑,父母毫不犹豫选择救真千金。
死后成为亡灵,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父母用来替真千金挡灾的工具。
再一睁眼,我重生了。
饭桌上,徐母一脸笑意温和,对着我说:
「清清,下周就是时家少爷的生日宴了,妈妈带你去定制一套黑色礼服如何?你皮肤白,穿黑色最吸睛了。」
她的语气轻柔,眼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爱意。
我却在心底轻呵一声。
上一世,她确实花大价钱带我去定制了件礼服,不过是件很短的抹胸礼服,过于暴露的服装使我的腿与锁骨一览无余。
我本是不想穿的,她却一个劲夸我,说这衣服显得我身材好。
现在想想,哪有正常父母愿意女儿穿这种衣服参加宴会。
也只有迫不及待把女儿送给别人、丝毫不在意脸面的人了。
压下心底的怒意与嘲讽,我兴奋地点了点头,故意凑近握住了徐母的手,没有错过她身体一僵的自然反应。
我笑意盈盈,忽的看向一旁神色不甘的真千金徐悠,装作看不见她眼底的怨毒,缓缓开口:
「妈妈,不如让悠悠和我们一起去选礼服吧?」
此言一出,徐母和徐悠皆是一愣。
徐母微微颤抖的瞳孔中是震惊,徐悠则是一脸兴奋。
这次的宴会,上一世徐悠也是出席了。
不过与我不同,她衣着得体,一袭青蓝色长裙加上珍珠饰品,虽然掩盖不了自身平常的容貌,
但也勉强起了几分修饰作用。
并且碍于父母的命令,她席间很少有言语,反而给人一种温婉有礼的印象。
也为之后父母给她寻找一个好人家做足了铺垫。
思及此处,我重新对着徐母甜甜开口:
「悠悠也是妈妈的女儿,我的妹妹,定制衣服若是不带她一起去,她心底难免会不平衡的。」
听听这体贴的口吻,多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徐母勉强冲我扬了扬嘴角,语气略微有些尴尬:
「悠悠……她年纪还小,那家的衣服风格不适合她穿。」
我用余光扫过徐悠紧捏着筷子的手,又似不经意地岔开了话题:
「我全听妈妈的,对了,我听说那天的生日宴会有很多A市的少爷来,对不对呀?」
徐母显然很满意我识时务的态度,笑了笑,轻轻颔首:
「没错,所以清清那天要好好表现呀,让爸妈给清清找个好人家。」
好人家,风流成性、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对我手脚相向甚至用鞭子抽打的好人家吗?
但我面上依旧一片灿烂。
因为我看到了徐悠那双如蛇一般淬了毒的眼,正紧紧盯着我。
一条被人精心养育的傻鱼上钩了。
这顿饭最后在我与徐母的轻松的谈笑中结束了。
回到房间前,徐悠趁着父母不在,拦住了我的去路,扭曲的神色使她那张平平的脸愈发丑陋:
「明明我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你不过是被他们好心从孤儿院带回来的野种罢了!」
「你凭什么占据他们的宠爱,凭什么取代我的地位!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全部都夺回来的!」
打量着她挑梁小丑般的嘴脸,我微微扬了扬嘴角:
「好,我等着。」
我曾经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什么徐家父母会对我一个孤儿如此好,反而表面上对他们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死后我才知道,徐悠出生时,徐家父母曾经找人替她算过命。
算命的人言她命格不佳,20岁前若是太过顺风顺水,极易遇到劫难,须得有八字相似的人挡灾,并且徐悠活得不能太过招摇。
于是徐家便多了我这么一个受尽恩宠的假千金。
她们面上待我极好,无论是我的衣食住行,还是给我请的艺术老师,全是最优级别的。
我常年体弱多病,动不动就住院,她们也会给我最好的医疗资源。
哪怕徐悠总爱动不动对我动手,也会受到他们的训斥。
而徐悠除了会跟我一起上课,吃穿的待遇都很是平常。
于是我便在徐家父母假情假意的关怀中,在徐悠的嫉妒不甘中,逐渐迷失自我,认为徐家父母当真是十分喜爱自己的。
命运的转折点便是这场宴会。
徐悠满了20岁。
会中,我喝下了一杯被人下药的酒,神志不清间向徐母求救,结果被人带到了一间房内。
长舒口气,我本以为自己安全了,刚想去洗澡,一个身材宽壮、穿着西装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
他的脸上满是血色的酒气,抬头望来时令我的心不禁一颤。
赫然是杜家出了名的那个风流少爷——杜安。
他见到我,嘴角咧起一个恶心的笑容,就上前来对我动手动脚。
我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冲到房门口,用力拽着把手时,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人锁住了。
此时药劲上来,我眼前一片眩晕,模糊间,杜安的身体又再次贴了上来。
事后我向徐家父母哭诉,得到了几句轻飘飘的安慰后,徐母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劝我嫁给杜安。
我不可置信,徐母却一脸理所当然:
「现今你清白被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A市,除了杜家,谁还敢娶你呢?」
「爸妈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先前对我的行为太具有欺骗性,以至于我当真信了他们的鬼话,嫁给了杜安。
徐家父母也凭借与杜家的联姻,参与到了几个并不够格的项目中,获取了巨额利益。
那杯酒,那个房间,给杜安带路以及锁门的行为,自然全是徐家父母的手笔。
婚后,杜安非但四处沾花惹草,带女孩回家,稍有不顺心还喜欢对我拳打脚踢,甚至愈演愈烈,甚至后来迷上用长鞭来抽打我。
最难的一次,是杜安醉酒后,将一个啤酒瓶砸向了我的额头。
我只感觉温热的液体从我额头流出,眼前一片鲜红。
我自幼体弱,差点觉得自己当真要去见阎王了。
那是我闹离婚闹得最凶的一次,结果杜安连面都没出,还是徐家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地把我送回了杜家。
徐母拉着我的手,眼中溢满恳切:
「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的,不能因此伤了情分。」
「爸妈那么爱你,都是为了你好。」
从小到大被洗脑的我,再次相信了他们。
丝毫不想想,轻飘飘一句小打小闹带过我鲜血淋漓额头的人,怎么可能会真正爱我。
本来我以为日子就这么忍下去了,谁知道徐悠根本不放过我。
她在我怀孕时,故意与我在楼梯间发生争执,然后设计将我推下楼梯。
我只觉得身下大股大股温热的鲜血涌出,一个生命在我的体内缓缓消失。
而徐悠就站在楼梯口,双手环胸,嘴角噙笑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若不是保姆发现,我差点就命丧当场。
后来,徐父徐母只说这是一次意外,杜安丝毫不关心我,杜家也不缺我肚里这个孩子。
我只能自己为我逝去的孩子默默流泪。
自从此事后,杜安觉得我连个孩子也护不住,看我越发厌恶,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徐父徐母更是对我不闻不问。
后来,徐悠以道歉的名义约我出去,然后将我扔给了一堆流氓。
并且录下了我被凌辱的视频,第二日在网上疯传。
很快,杜安就要与我离婚。
大雨天,我连夜被赶出杜家。
我回到徐家门口,却被门卫告知不让进。
就在我冒雨在街上游荡,想要去闺蜜家时,一团黑影笼罩住了我。
醒来时,我发现我和徐悠都被绑在了一个小黑屋中。
绑架我们的人因为徐家而破产,心灰意冷下想要拉他们两个女儿一起死。
说来讽刺,徐家还是因为搭上杜家的船,才有能力使对方破产。
刀片架在了我和徐悠的脖子上,绑匪看向对面的徐家父母与警察,阴恻恻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两个女儿,不如徐先生徐太太来好好选择一下,想要哪个女儿活。」
当那把冰冷的刀横在我的脖颈间时,丝丝凉意顺着那脖间一点接触,带着死亡的恐惧,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我艰难地抬头,看向徐母满是担忧恐惧的眼神,内心隐隐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