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是双生子,
我却因祭司的“双生灾祸”预言被母妃送出宫外。
没想到一别经年,再见时妹妹已被驸马一家磋磨致死。
于是我替代妹妹回府,祭出打狗鞭整治恶人:
[家养狗不听话,多半是主子惯的,只能多用点劲儿打几顿,骨头打软了,它们也就乖了。]
[给本宫跪下!]我扬鞭狠狠抽在驸马身上,他那半老徐娘出来阻拦,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二人一起收拾。
[公主!你若再闹那你我二人只能恩断义绝!]
驸马贺知梗着脖子放狠话,以前他每每这般说时,昭雪肯定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我不是昭雪,我是昭月!
我要为我替我那可怜的皇妹好好‘回报’他们的‘恩情’。
我与昭雪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然而,这在皇家是不被祝福的。
大祭司说双生是灾祸,会给皇家带来不幸。
所以,母妃此生只能有一个女儿。
昭雪和我性格不同,她从小听话又懂事,自然成了母妃的不二选择。
至于我,只能戴上面具,活在她的影子中。
十五岁那年,父皇为昭雪赐下一门亲事。
对方是已故骠骑大将军的长子,名唤贺知。
驸马入公主府那天,我悄悄出宫去瞧过,是个俊朗的翩翩公子。
本以为她觅得良婿能度过安顺的一生。
可没想到,三年后的昭雪被磋磨的就剩一口气儿了。
我皇妹自小娇生惯养,一身皮囊养的白嫩细腻,当她骨瘦嶙峋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险些没认出来。
上元节,她躲进宫里不愿再回公主府,我在院里推她荡秋千,红梅簌簌落下,混着她的血在雪地铺成一幅画。
[昭雪想永远陪着母妃和阿姐。]
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立春,我坐着马车出了宫,侍女白芷从一旁递上汤婆子,声音带着哭腔道,
[公主千金之躯可算是养回来了,以后万万不可再绝食,不然娘娘定会因此忧心。]
我靠在软垫上轻轻嗯了一声。
绝食?以后吃不下饭的绝对不会是我李昭月。
回公主府的路上,白芷不停念叨着让我别再惯着驸马一家,说他们都是蹬鼻子上脸的的恶民。
我挑了挑眉,觉得这个侍女挺有意思,这么敢说,那替我训狗应该也能信手拈来吧。
马车安安稳稳地抵达了公主府,我掀开锦帘,发现门口立着个白衣少年郎。
他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从后面看只能瞥见衣衫单薄,以及那不过三拃宽的劲瘦细腰。
[是贺容公子,肯定又是驸马故意将他关在门外的!]
我撂下锦帘下了马车,门前守卫见了我连忙上前见礼,而贺容听见动静也转过身来,声音清脆乖巧地唤了声,[公主回来了。]
[嗯,在这儿杵着作甚?]
他垂下长长眼睫,红润的薄唇轻启。
[是阿容惹恼了兄长,他罚我在此反省。]
[哦?那你可知错了?]
[知错了。]
我笑笑,将汤婆子塞给他后便进了府。
刚走了没两步,贺容又出声喊住我。
[嫂嫂…阿容冷。]
回府后我让白芷寻了些话本子来,然后便窝在塌上不愿起来。
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世间,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和那些狗东西碰面。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可不好。
可偏偏就有些活够了的老东西见不得我舒坦。
这不,话本子刚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带人找来了!
[昭雪,你回府怎么不知道过来问候?]
来人怒气冲冲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险些打碎我屋里的金丝梅瓶。
我心中不悦,凤眼微微眯起道,[白芷,你怎么敢把狗放进屋里?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不想要了?]
白芷听到我这番话第一时间愣住了,之后她反应过来连忙跪在我脚边。
[公主恕罪!奴婢一时失察,竟让这狗东西扰了您的雅兴!只是这狗,奴婢该如何驱赶?]
[乱棍打之!]
随着我一声令下,白芷随手从塌下抽出一根木棍便要往贺陈氏身上招呼。
[你!你个贱婢竟然敢动手!等我儿回来定要让你好看!]
贺陈氏和她身边的老婆子左闪右躲,我瞧着有些晃眼,便揉了揉额角喊道,[动作快些,这狗吵的本宫心烦!]
[李昭雪!你竟然将我比作狗?!]
我挑了挑眉,心情好了些。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本宫名讳?难不成是你那不守规矩的狗儿子吗?再不滚,本宫要你狗命。]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将两个烦人精赶走后,白芷虽气喘吁吁,但小脸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着光。
[奴婢早就想打她了!什么东西,她给公主提鞋都不配!]
[呵,以后多说这种话,本宫爱听!]
[哇~感觉公主和以前不一样了,奴婢好喜欢现在的公主!]
[那从前就不喜欢了?]
白芷趴在床榻边儿上,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憨憨的。
[从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喜欢!]
到了傍晚,厨房送过来几道膳食,我打眼一看,全是没什么油水的素菜和稀粥。
[公主…]
白芷小脸一拉,面色比我还难看,[奴婢觉着,您还是再试着把府中掌馈之权从驸马那里收回来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没声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皇妹太过软弱,掌馈之权一直被那个死渣男把着要不回来。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我将整个桌面都掀了。
[让人把地上的吃食收拾收拾一并送给端仪苑那条老狗。]
说罢,我也不管白芷还愣在原地,便让其他人带我去了厨房。
皇妹这三年,在这公主府都快被死渣男给架空了,下人没一个是向着她的。
到了那儿,我谁也没惯着,从择菜的到煮汤的,全都赏了一巴掌。
打过瘾了才发现贺容正在一旁端着碗看我。
[怎么?你也想被本宫奖励?]
他眨了眨眼睛连忙摇头。
[嫂嫂…我这份给你。]
原来,他以为我是因为又没吃上饭才发了脾气,还好心地将他没两粒儿米的白粥让给我。
[你平时就吃这个?]
[嗯…兄长说让我学会勤俭。]
我皱着眉头一把握住他纤瘦的手腕,然后环视了眼厨房的下人们。
[半个时辰,本宫要吃到像样的膳食,不然你们通通给本宫滚出公主府。]
说罢,我带着贺容回了梅苑。
半个时辰后,我与贺容一起用了晚膳。
他吃的很斯文,但却吃的不少。
明明就比我小一岁,却瘦的像是十五六似的。
看着他,我不禁又回想起了昭雪。
她小时候最喜欢吃元宝红烧肉了,每次都吃的满嘴油花。
回忆渐渐飘远,等回过神时,我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捏着手帕按在了贺容唇上。
[嫂嫂…]
[咳!你都快成小花猫了,赶紧擦擦。]
[公主,驸马回府了。]
[嗯。]
听到白芷进来禀报,我将银丝手帕放在贺容面前,然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前院大堂。
正主终于出场了,我的手突然好痒,也不知道他能经得起我几个奖励?
想到这儿,我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白芷以为我是迫不及待想见贺知,一张小嘴撅的都能挂起二两油壶!
[公主,驸马在外面喝多了,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过去吧?免得他又凶您…]
[喝多好啊。]
[您!您不会还想着和驸马…他都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儿逛窑子,打您的脸了!]
她壮着胆子拦住我,瘪着嘴的模样像极了我和昭雪小时候养的那只小鸭子。
[噗嗤——]
我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本宫就那么没脸没皮?]
白芷没敢回话,但看她的表情,我猜皇妹一直以来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了。
这个小傻子…
[行了,回去歇着了。]
小丫头以为我是突然开窍了,听劝了。
但实际上我是想到,就这么过去把人给打废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要找机会去窑子捉奸,然后狠狠羞辱他!
…
天气渐渐暖和了,但也没暖到哪里去。
我自小习武倒是不惧严寒,就是看见贺容可怜巴巴的,便让人送了几身合他的大氅。
结果这小子竟然黏上了我,每天跟在屁股后面嫂嫂长嫂嫂短的。
这日,我带着白芷打算去窑子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