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堂姐是个攻略者,她的攻略对象,是我在意的每一个人。
她带着女主光环,接连抢走了我的父母、哥哥。
而她的最后一个攻略对象,是我青梅竹马的男友。
我的前十年顺风顺水,是父母哥哥眼中的掌上珍宝。
直到堂姐来到我家,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起初我并没有感觉不对,为家里多了一个亲人兴奋。
直到堂姐失手打碎我的奖杯,怯生生躲在妈妈身后。
“伯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见过奖杯。”
我的怒气还没发作,妈妈不在意抱着堂姐安慰。
“柔柔没事的,一个奖杯而已。”
餐盘的鸡腿必定有我的,可我还没夹到鸡腿,堂姐哭了。
“伯母,我从没有吃过鸡腿。”
妈妈把鸡腿端到堂姐面前,打断我未开口的话。
“柔柔,多吃点。”
堂姐看中我住的房间,指着问妈妈。
“伯母,我好喜欢这个阳台。我一直住在阁楼,从没见到阳光。”
妈妈当即对阿姨吩咐。
“收拾栀栀的东西,这间房间给柔柔。”
我肯定不愿意,这个房间见证我十年的成长。
“我不要换。”
妈妈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开口。
“栀栀,柔柔可怜,让着柔柔。”
我锁在房间不肯出来,妈妈也放任我三天。
“她饿了,就会出来。”
我胃痉挛眼泪直流,明明是我的妈妈,为什么对别人这样好。
哥哥敲着房门,拉我出去吃饭。
我抱着哥哥哭诉,哥哥揉着我的脑袋。
“柔柔可怜,我们多让着她。”
我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推开哥哥气哄哄回家。
回到家发现我的房间摆满了堂姐的东西,而我的东西堆在外面。
我的人生被推出光明,从此暗淡下来。
从小到大,我学的东西堂姐都要分一杯羹。
钢琴、吉他、古筝、舞蹈。
我知道堂姐不喜欢,可她很厉害,轻松就能学会。
我学习五年,她半个月就赶超过我。
堂姐钢琴演出那天,我生病没有起床。
睁开眼,浑身乏力。
我打电话给妈妈,电话忙音。
爸爸和哥哥也是如此,阿姨家里有事不在。
我烧得昏昏沉沉,临近傍晚他们还没回来。
我高烧出现幻觉,看到天使来接我。
本着求生的意识,我最后拨通了120,大门是被消防砸开的。
我烧到39度,迷糊的时候听到妈妈在抱怨。
“生病不知道找大人,找救护车,真够丢人的。”
可是妈妈,我不拨打120。等你们回来,我怕是烧成傻子了吧。
我本来就不聪明。
“伯母,我要是生病,肯定等你回来。”堂姐还在拍马屁。
或许是生病,火气大。
我当即坐起身,拿起手边的水杯砸了过去。
堂姐额头擦伤,眼泪毫无征兆落下。
妈妈手忙脚乱叫护士,横眉冷对训斥我。
那晚我独自一人呆在单间,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簇拥堂姐。
我怕黑厌生,开着灯睡不着,睁眼到天明,脑海里回荡堂姐挑衅的微笑。
我不聪明,到了初中更明显。堂姐科科接近满分,我则是吊车尾的成绩。
“柔柔真厉害。”妈妈捧着成绩单夸赞,看到我后几名成绩当即冷下脸。
“一样的上学,怎么差距这样大,柔柔是我女儿就好了。”
我捏着成绩单,回到房间。
那段时间我学习到凌晨三点,终于考到了前十名,妈妈她瞧了一眼,漫不经心说。
“又不是第一,有什么好看的。”
我捏着成绩单,第八名和地三十八名对我没有区别。
这些只算得上孩子的嫉妒,我对堂姐的厌恶是在十五岁那年。
我和堂姐的生日很近,每年爸妈都让我们一起过生日。
那年我明确表示,我不要和堂姐一起过生日。
爸妈事先也答应了,妈妈还定制我喜欢的礼服。
那年《冰雪奇缘》很火,我选择艾莎那款礼服。年少时候,我有一个艾莎女王梦。
到了我生日当天,堂姐穿着我的礼服出现在花园。
我那一刻脑袋炸开,质问堂姐。
“为什么你穿我的礼服?”
“栀栀,对不起。我看到这件礼服太漂亮了,你别生气,我就试穿一下。”
堂姐又开始哭泣,我分明瞧出她唇角的微笑。
我当时气血上涌,一把抓住她。
“栀栀,快放开柔柔,一件礼服而已。”妈妈担忧拉住我的手。
一件礼服?
这只是一件礼服吗?
“霍栀,你怎么那么小气!一条裙子罢了!”哥哥轻松扼住我的手腕,不顾我的疼痛,手越来越紧。
我们站在泳池的边上,堂姐脚下一滑,惯性我们一同向水池栽去。
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护住堂姐。我没那么幸运,栽进游泳池。
哥哥手忙脚乱安慰堂姐,妈妈眼里只有堂姐。
他们都忘记了,我还在游泳池里,我不会游泳。
冷冷看着堂姐窝在哥哥怀里,她唇角蠕动,我看清她说的。
霍栀,你斗不过我的。
我不断下沉,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沈秋白跳入救下我。
他抱着我离开现场。
我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和沈秋白一起去吃大排档。
我第一次喝啤酒。
“沈秋白,我是不是很差劲。”我很气恼,“哪里都比不上堂姐。”
“怎么会,栀栀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沈秋白揉着我的发丝,眼底轻柔。
“栀栀可是Queen。”
“生日快乐,Queen。”沈秋白从怀里拿出一个项链。
我被他安慰到,猛喝一口啤酒。那晚我喝得有些醉了,捏着沈秋白的衬衫。
“沈秋白求求你,不要变。”
沈秋白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
“放心。”
沈秋白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比哥哥还要了解我。
我喜欢艾莎,哥哥嗤笑女孩子就喜欢迪士尼。
沈秋白却会给我买来艾莎的周边还要手办。
初三暑假,沈秋白还和我一起去了迪士尼乐园。
那个时候,我和家人因为生日有些隔阂。
除却练芭蕾,我跑到隔壁沈秋白家玩。
沈秋白喜欢看书,出口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卡夫卡、村上春树等文人。
我不喜欢看书,为了沈秋白我让自己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看起书。
我不明白超现实主义、也不懂得反乌托邦文学。
沈秋白领悟他的思想,我感慨我看到的爱情。
有情人也不能成眷属,天下有这样多的悲欢离合。
我在沈秋白家里吃晚饭,他送我回家。
我们在梧桐树下分别的时候,看到角落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堂姐笑着出现。
我必须承认,堂姐生得让人很有保护欲。
若不是她很可恶,我会很喜欢她。
“沈秋白,你分享的《白夜行》很有趣。”
我感觉沈秋白身体一僵,他却没有说话。
我高中选择就读沈秋白所在的一中。
理科第一的沈秋白永远都是国旗下讲话者,他那样耀眼光明。
我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生,因为作业做的差,还被老师要求在学校补齐。
“栀栀。”沈秋白每次放学都会等我一起回家,自觉接过我手里的书包。
开学三个月,全科第一的堂姐成为宣誓人。
他们并肩站在国旗下,我眼睛有些刺痛,一定是被阳光刺到。
周一不再是我期盼到来的一天,甚至成为我的心头刺。
“栀栀,秋白我们一起回家吧。”堂姐站在班级门口,笑着问我。
“不了。”沈秋白接过我的书包,率先开口。
堂姐有些难堪,捋一下额角的碎发,无所谓开口。
“那好吧,伯母还让我看着栀栀呢,你们可不要早恋。”
沈秋白考中了A大,堂姐高二考中了B大,我还在苦兮兮地读高三。
高三寒假,沈秋白看到我满目疮痍的成绩单,当即就给我补课。
我学的是文科,数学只能考个位数,其他科目马马虎虎。
沈秋白强烈补课下,我勉强及格。
“栀栀,你要认真一点,考中A大。”
为了这句话,我拼死学习,等公交都在被数学公式。
十八岁,妈妈要给我办成人礼。
我其实有几分期盼,那一天我穿着礼服,拿着刀准备切蛋糕。十五岁的怨恨,在那一刻减轻许多。
妈妈的手机响了,堂姐惶恐的声音传来。
“伯母,我今天回来给栀栀过生日出了车祸,好多血。”
妈妈神色很难看,她柔声安慰。
“柔柔,你发位置过来,伯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