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绿茶同学孙晓晓的栽赃陷害,我一个字都不屑解释。
我那糊涂又自大的爸妈却直接坐实了我的罪名。
我爸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我顾家容不下你这样无法无天的孽障,给我滚!」
我滚了,滚远了,从人间滚上了天堂。
当我灵魂飘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夫妻两还在细细地哄着孙晓晓,甚至诅咒我最好死在外面!
士可杀不可辱!想我死?我偏不!
十五岁那年,青春期的我有些叛逆,一次与爸妈发生争执后离家出走。
寻人启事遍布蓉城。
我的同学孙晓晓看到后立马找来了我家别墅,一会告诉我爸妈我在网吧,一会说我在夜店,一会说我在赌场。
总而言之,所有不堪的地方都有我的身影。
而孙晓晓,因为担心我满城找我,不时来我家别墅汇报消息,还总能抽空在我爸妈心焦不已的时候,趴在客厅的茶几上认真学习。
就这样,我不过是在学校的角落哭了三天,却被谣传成了蓉城最不知廉耻的富二代。
对于冤枉,我不屑解释,而爸妈坐实了我的罪名,失望透顶。
反手领养了身为孤儿的孙晓晓,并告诉我:「如果你继续这样顽劣不堪,所有的家产,以后都是孙晓晓的。」
孙晓晓站在我爸妈身后,得意地笑。
我知道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冲上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孙晓晓倒地痛哭。
我妈马不停蹄地冲上去安抚她,满眼心疼与温柔:「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我家顾思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多好啊!」
我爸见状,反手给我一耳刮子:「滚,我顾家容不下你这样无法无天的孽障!」
我滚了,滚远了,从人间滚到了天堂。
我看着自己因为气鼓鼓过马路没看路,被大货车碾压过的身体,害怕极了。
转身飘回了大别墅,想跟爸妈求助。
回家发现孙晓晓还没哭完,我妈还在给她擦眼泪。
我爸吹胡子瞪眼:「我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她最好是死在外面!」
士可杀不可辱!想我死?我偏不!
我重生在了即将有大货车创死我的那条大马路上。
一个潇洒地转身,我捏着拳头气鼓鼓地往家的方向走。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孙晓晓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爸妈哭诉:「顾思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她明明拥有这么好的父母,怎么可以辜负您们的期望,自甘堕落!我亲眼看着她衣着清凉出入夜店,又在网吧抽烟,满口脏话,身边还有小流氓对她动手动脚,作为她的同学,我心都要碎掉了啊,呜呜呜...」
「我真的好羡慕顾思能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不像我,从小父母双亡,没有体会过一天关爱,顾思唾手可得的幸福,是我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她怎么能够不珍惜呢?她真是配不上您们的好...」
「孩子,我家思思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她落泪,你是个好孩子,叔叔阿姨知道的。」
我妈爱怜地抚过孙晓晓的背,端坐在沙发上,指着我家装修奢华得大别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叔叔阿姨会去帮你办好领养手续,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孙晓晓噙着眼泪奋力摇头:「不行的!不可以!我怎么可以抢走顾思的爸爸妈妈呢?」
我爸看着伏低做小,对他满眼崇拜的孙晓晓飘了:「是顾思自己不争气,养孩子自然是要养个听话懂事的,像她那样忤逆不孝的,放到古代就应该乱棍打死。」
......
我在门口站了半天,这新组成的“一家三口”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肆无忌惮地仍在批判着我。
饶是死过一次,看到父母对自己这样滔天的厌恶与嫌弃也是难得过很。
「说够了吗?」我看着眼前大型的认亲现场,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冷冷地道。
三个人同时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向我。
我爸最先反应过来,他按捺下了脸上的慌张与恐惧,冷静地通知我:「从现在开始,晓晓就是我和你妈的亲女儿,你要把她当成亲生的妹妹一样对待,你明白吗?」
听我爸这样说,孙晓晓得意极了,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麻雀变凤凰。
她尽力地遮掩脸上的贪婪与兴奋,装模作样地道:「我有爸爸妈妈已经很开心了,我已经不敢再奢求姐姐的爱了,她怎么样对我,我都无所谓的。」
说罢,她又一脸温顺地扑进我爸爸怀里。
我爸搂着她的肩:「好女儿,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在这家里受了委屈!你放心好了,顾思有的东西,你都会有!」
听到这话,我不禁挑了挑眉,对上孙晓晓小人得志的一张绿茶脸。
暗道,我倒要看看我的东西你拿什么有?
回到房间,我将自己埋在大床里。
外公,答应你的事,我可能做不到了。
我刚出生,爸妈就丢下我离开了,甚至迁走了户口。
是农村的外公独自一人将我养大。
一开始日子过得可苦了,房子漏雨漏风。
家里时常揭不开锅,我们受尽了冷落白眼还有嫌弃。
爸妈杳无音信。
就连我上学的学费也是从我出生那一年就开始攒起。
那一年,小小的我看着外公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一堆皱巴巴的零钱递给老师,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好好读书,让外公过上好日子。
后来我成绩越来越好,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才让我们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等我考上重点中学那天,我开心地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公,可外公眼眶通红,欲言又止。
我才知道,我素未谋面的爸妈回来过了。
他们帮我拒绝了重点中学的录取,转而替我在一所普通中学报了名,拿走人家十万块。
整套操作一气呵成,甚至没有见我一面。
外公腿脚不便,根本拦不住他们。
事情已成定局,我很快便接受了,我安抚着内疚自责的外公,告诉他不论在哪里,我也会好好读书。
第一次见到我爸顾华和我妈李梅,是两年前的拆迁。
外公地多,赔下一笔巨款。
那笔拆迁款刚一到账,他们就带着弟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那时的外公已经病得很重,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
后来外公成了植物人。
病床前,我泣不成声。
可我爸妈只会揪着我的衣领子,逼我把钱拿出来。
小我三岁的弟弟顾飞,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他拿着树枝,一下一下抽在我身上:「赔钱货,还不将老子的钱都交出来!」
后来,爸妈提着刀赶走了所有想要来分一杯羹的亲戚。
又开始逼我拿钱,有时候他们告诉我自己是我唯一的亲人,让我相信他们,有时候又指责我不孝,说我自私。
又或者是恐吓我,只要我不把钱拿出来,就去我学校大闹,让我身败名裂。
我清楚地记得外公昏迷前捏住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跟我说:「给他们口饭吃就行,千万千万不能把钱都交给他们。」
最后,我在他们的发疯之下,我妥协了,带着他们买下了现在居住的这套别墅。
他们也如愿在购房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两个文盲并不知道,这套总价值两千万的别墅,他们的份额只占有0.01%,而合同上也有写明,我随时可以给他们两千块将他们扫地出门。
就这样,他们靠着我的别墅,还有我每个月给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做起了富翁的美梦。
而现在,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丝毫也不再期待什么虚无缥缈的亲情。
外公啊,这口饭,我不想给他们了。
房间的门被敲响。
在我没有回应的时候又被猛地一把推开,孙晓晓看向我温馨舒适的房间,一脸的震惊,随后无限贪婪。
「顾思,这么好的房间,你怎么配?」孙晓晓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我柔软的床上,「过不了多久,你的家,你的爸爸妈妈就都是我的了」。
我黑着脸翻身而起:「宋姨!」
保姆闻声而来:「小姐。」
见有人来,孙晓晓又一脸紧张地从床上弹起,装得卑微又怯懦,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指着床对宋姨说:「脏了,丢掉吧。」
宋姨一向节俭,皱了皱眉头满脸心疼:「脏了洗洗可以吗?这么贵的床单,丢掉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