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回老家考编制,把初恋男朋友甩了。
甩了就甩了吧,可我有了铁饭碗之后,前男友找上门了。
话说我挺怕他报复的,可我有编制我怕啥。
“怎么样了?”老妈冷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33度的天愣是叫我一激灵。
“那个,要、要不还是算了……”我支支吾吾。
老妈直接打断我:“你就说这次又看不上人家啥了?”
“感觉没有话题聊,两人坐那儿就是大眼瞪小眼,我说的他接不上,性格磨磨蹭蹭,哎哟给我急得……”
说到这个我就有些起劲儿,正叭叭我和相亲对象的一百个不合适,哪料我妈早看透了,冷哼一声:“严晨我看你就活该单身。”
呼。
战斗结束。
我松了一大口气。
单身就单身吧,单身的快乐只有单身的人才能够体会。
浪费一上午的时间相亲,看了眼时间我火速冲回出租屋,把妆卸了,裙子换了,然后直奔客运站。
今天星期天,晚上有晚自习,去学校的班车只有一班,错过就没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大汗淋漓地上车,司机是熟识的李师傅,他见我匆忙,笑着道:“严老师别急别急,你有事打个电话我可以等你的。”
我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没有让一车人等我的道理。”
车是小巴,前几排人都坐满了,村子里的人来一趟市里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回采买。
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一过道的麻袋、塑料袋,甚至一只鸡,走到最后一排靠窗坐下了。
还好还有靠窗的位置,不然这山路十八弯的半道就得晕车。
车上的人都没有系安全带的意识,一个村的都认识,都是岔着步子甩着膀子面对面挤过道聊天。
我比较惜命,坐稳了,扯着基本没被怎么扯出来过灰扑扑的安全带出来系上。
刚开始考上特岗教师,到这儿山坳坳里上班还挺不适应,现在第三年了,多少的矫情都被大环境磨了个一干二净。
拿出耳机戴上,看着车窗外满目的青翠欲滴,我的心情其实挺好的。
如果不是我爸开车我一般在车上睡不着,所以有什么动静我都知道。
“怎么了这是?车抛锚了?”
“看着是,诶这不是光伏的车吗?”
我睁眼看了一眼,山道上一辆印着光伏项目的公务车停在了一旁,三四个人围着车看,像是出了什么故障。
其中一个看见班车赶紧挥手:“李师傅!李师傅我们的车坏了,等人来修还得有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把我们的徐工程师送回村里基地吧!”
“放心放心,上来吧,还有位置。”
李师傅下车招呼人,我看其中一个背影挺高的,穿着白衬衫西装裤那显一个腿长,就sai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人一转过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往座椅底下扥。
我动静太大,前排人都忍不住回头问了:“严老师没事儿吧?”
别出声别出声。
我心里咆哮,面上冷静地坐了回去,扯了个笑:“没事儿,脚滑了哈哈。”
然后捂住脸假装看向窗外。
“徐工程师是吧?你上最后一排,坐严老师身边,那儿还有一个座。”
“谢谢。”
李师傅,我真的拴Q。
能再遇到徐桐屿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下意识逃避过后,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
巧合,都是巧合。
三年了,说不定他连我长什么样儿都忘了,毕竟当初也不是那么喜欢我,而且谈恋爱三年我从没有让他见过我素颜的样子,就我现在去上班灰头土脸的鬼样子,他绝对认不出。
这么一番心理建设后,我心里舒坦多了,捂着脸的动作也改为了托腮。
窗外风景真是无限好,如果旁边坐的不是我的怨种前男友就更美好了。
到了山里教书我才知道山路十八弯它不是一句形容,是事实描写,过了一道又一道大弯过后,我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好尼玛累啊。
我在这儿绷紧了全身不让自己靠向徐桐屿,徐桐屿倒是半点没客气,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撞。
撞了不知第几回后,我忍无可忍地“啧”了一声。
身旁人立马跟我道歉:“不好意思。”
都三年了,我都快忘了这个声音了。
这个想法本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了一声: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沉性感啊!
我就差给自己一耳光了,嗯嗯了两声,特意粗着嗓子回应:“没事儿没事儿。”
这两个小时的车程真的太磨人了,好容易进了村,徐桐屿先一步下车。
看着他背影就可以杀一片的挺拔身姿,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好歹也是好了三年的女朋友,坐你旁边那么久,真的认不出吗?
我不知道的是,因为马上要下车了,我低着头收耳机线,因此错过了徐桐屿回头的那一个眼神。
“晨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两天没见,想死宝了,来嘴一个!”
“哎呀,你个臭流氓!”
教师宿舍两人一间,我跟我搭班老师一间。
我搭班是个性格软萌的萌妹子,显得我大大咧咧跟个糙汉子似的,平时学生怕我比较多,我们俩就默契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搭档默契。
“我去看看学生齐了没有啊!”
山村孩子非常听话,一般没有逃课逃学的情况,但星期天返校有些学生家远,山路又不好走,老师得及时查人数,及时追查人员动向。
我一进教室,原本喧闹的教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我欣慰地逛了一圈,习惯看了看窗外。
这一看不得了,一不小心跟前男友来了个对视。
村里有一个汉文化馆和汉文化广场,建起的本意是让村里有个活动的地方和标志性建筑。
因为光伏项目入驻村里,就跟村里租了这个汉文化馆和广场,所以文化馆成了他们的办公室,广场成了他们的停车场。
三层汉文化馆和学校三层的教学楼相邻,中间就隔了一条三四米宽的水泥路,彼此都能将彼此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我那一眼正好跟徐桐屿对上了,那说明他的办公室就在我们班教室正对面!
老天啊,以后我还能好好上班吗?!
“老师,你怎么了?”
“啊,啊?”我这一个下蹲的动作太迅速了,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没事儿,老师鞋、鞋带开了。”
“可老师你穿的是皮鞋,没有鞋带。”
哎哟给你能得,平时上课回答问题怎么没有那么积极呢?!
我弓着腰看他的作业,给了小屁孩一个死亡凝视:“你作业交了吗?”
小屁孩立马噤声。
“徐工,你看一下这个办公室还满意吗?不满意咱还可以换!”
换!快换!赶紧换!给我麻溜换!
“不用,视野挺好的,就这儿吧。”
一声晴天惊雷。
我感觉我人要没了。
“怎么了晨晨?还好吗?才周一怎么就无精打采的。”
可能是我失眠过后的脸色实在憔悴,见到我的同事们都忍不住发问。
我能好吗?
我站讲台上一转头就能看见我前男友,讲课声音都得收着,十分的注意力有八分在窗外,连学生调皮我骂人都不能太大声!
太憋屈!
好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吃完饭我蒙头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后,忽然像打通了天灵盖似的,神清气爽。
是我甩了我前男友没错,但情侣间分手不挺正常的吗?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就算两人后面不幸遇上了,大大方方打个招呼不就完了,搞得像我当初偷人对不起了他似的!
这么一想通透多了,我不再扭扭捏捏地上课,甚至敢躲在窗帘后偷看那小子在干些什么了!
徐桐屿的办公桌就在窗边,一眼看过去连他桌上有几本书都能看得到。他是光伏项目的工程师,我盯他的十分钟里他一直忙着手里的图纸,根本连头都没抬一下。
还是我想多了,人家就是来认真工作的,即便自己的前女友就在自己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也无所谓,因为他连转都不会转头看一眼。
想想我又有点气,跟他谈恋爱的那三年我就跟单机似的,每天叽叽喳喳各种热情,换来的只有他的性冷淡。
还好当初分手了,分得好,分得妙!
郁闷地在办公室里批学生作业,搭班婷婷见到我一脸兴奋:“走走走!买水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