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出身的陆云铮，为了成为我的驸马，浴血奋战平定西北。
满京城都知他对我感情至深。
却不知成婚两年后，他偷偷养了外室。
「你也可以找面首。」
他满脸的漫不经心。
我点头称是，扭头找了个新驸马，他却抛弃一切求我不要和离。
柔嘉公主又纳了新驸马，是个极儒雅标志的美男子。
宴席上，她挽着新驸马的胳膊，冲我眨眨眼。
「清河，你还没腻呀。」
我感觉好笑，瞥了眼身侧的陆云铮。
他立刻揽住我的肩，笑道：「柔嘉公主，清河还很疼爱我。」
在柔嘉转身的下一秒，我肩膀瞬间一轻。
我端起酒盏，表情漠然。
宴席结束，陆云铮正要扶我上马车，忽然传来女子怯生生的嗓音。
「爷，让妾身伺候姐姐吧。」
突然出现的江枝，娇娇怯怯的，双眸含情地望着陆云铮，就要来扶我。
「姐姐，妹妹扶您。」
我只觉得好笑。
我是先皇的公主，皇上的亲姐，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攀亲戚。
就算当场打死她，也无人敢置喙半句。
这点小伎俩，我实在懒得理，淡淡骂了声「滚远点」，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陆云铮脸色也有点差。
不知道是生气江枝的小伎俩，还是生气我叫江枝滚。
这些年我们同床异梦，各找各的玩伴。
可面子上的功夫总是维持住。
我以为他会当场命人拖走江枝，直接换人。
就像他对待之前那些恃宠生娇的外室一般。
没想到他脸色缓了缓，笑着随口解围：「江枝姑娘倾慕公主已久。」
又挥挥手，命人把江枝请走。
不是拖走。
我托着下巴看好戏，心想，江枝果然是不同的。
或许，陆云铮是真的喜欢她。
若是放在过去，我早就摔碟子砸碗，闹个不可开交了。
可现在，我神态自若地看陆云铮上了马车，淡淡丢下一句话。
「我们和离。」
陆云铮只愣了一秒，就嘴角一提，不屑道：「闹什么啊？吃醋了？累不累啊。」
「回去我说说她，好了，你别跟小姑娘计较。」
他抬眸，眼里闪过不耐烦，敷衍地哄我：「要不然我陪你几天。」
我翻了个白眼。
「陆云铮，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和离。」
「我要纳新驸马。」
陆云铮闻言嗤笑，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松了松衣领。
「柔嘉前前后后都换了五六个驸马了，你也想学？」
又握住我的手，慢慢抚摸，「好了，这一周我都陪你。」
他似乎笃定了，我只是在争风吃醋。
我也嗤笑一笑，抽回手，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
我嫌脏。
马车很快到了我的公主府。
他顺势下车，见往日里挤在门口等我回府的面首们不见了身影，脸色缓和了一些。
「臣扶公主下车。」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绕开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要么和离，要么本宫去请旨休夫，你自己选吧。」
「反正本宫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
陆云铮顿在原地，眼里虚假的笑意消退，面沉如水。
曾经镇守西北的陆大将军，恢复了带兵时冷冽狠戾的模样，倒也压迫感十足。
「你真想和离？」
不然呢？
我刚发现陆云铮养外室那会，也拿和离威胁过他，甚至大冬天的跳湖，逼他遣散外室。
那个时候我不想和离。
现在想了。
陆云铮紧紧抿着唇，很烦躁的模样，大步跨到我身边。
「别闹了清河，一个外室而已。」
「这一个月我都陪你。」
他还以为，我在争风吃醋。
曾经我的确争风吃醋过，换上最美丽的霓裳，点燃迷情香，却也只换来了他一夜的温存。
第二日，我哭着把寝殿所有东西都砸了。
现在想想，何苦来哉？
我是尊贵的长公主，何苦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我没因为江枝跟你闹，我也没想你陪我。」
我都有些无奈了，想起那个少年郎，又不由自主地带上笑。
「他脾气大得很，一点都不容人。你瞧，我满府的面首都为了他遣散了。」
「陆云铮，你大度点，退位让贤吧。」
陆云铮脸色变化很精彩。
我津津有味地看。
半晌，他还是执着地不相信我要和离。
「清河，你我相识十年，成婚五年，何必如此？」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在我发现江枝的时候，也曾哭喊着质问他：
「陆云铮，你我相识多年，为何这么对我？」
他冷冷望着我：「公主，别闹。」
现在的我亦无奈一笑。
「陆将军，别闹。」
这几年，我心怀不甘，一直与陆云铮纠缠。
直到昨夜，少年郎漏夜前来，只为送我一幅画。
墨痕刚干。
他有些羞涩地笑：「臣画了五日，迫不及待献给公主。」
昏黄的烛火，照亮了他眼里闪闪发光的期待。
笔力青涩，却画得美轮美奂。
画中的我卧躺在贵妃椅上，眉目含笑，神采飞扬。
身后是无数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探花郎杜之衡的画作，果然不一般。
「愿公主，福寿永康，一生喜乐。」
见我望过来，他脸红着吞吞吐吐，「臣总觉得公主不太快乐...」
我的笑，带上无法言明的涩意。
「臣愿放弃仕途，只为公主一笑」
「公主想换个新驸马吗？」
「臣，自荐。」
杜之衡离去后，我对月独酌。
回想起他紧张又认真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
尘封已久的心，也被他澎湃的爱意感染了。
原来，他看得出来我不快乐。
可我曾经是是京城最肆意快活的公主啊。
与陆云铮的纠缠，像冰冷的毒蛇吐信，捆得我渐渐窒息。
明知没有未来，可心怀不甘的我，一直没有放手。
或许，是时候放过自己了。
第二日醒来，我却有点后悔。
无关其他，我与陆云铮的婚姻，除了青梅竹马的情分，还带有政治色彩。
用皇家珍爱的公主，捆住手握兵权的将军。
这个平衡，在我们俩的掩饰下很完美。
若是和离，无论是对皇宫，还是对陆云铮，都是不小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们谁也没想和离。
但我也是真的累了。
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
「他想要个名分。」我漫不经心，「江枝不是也想光明正大地有个名分吗，哪怕是做妾。」
「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我看着陆云铮，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你也回自己的府邸吧，好好想想。我们心平气和地和离，对外也不损面子。」
他脸色黑得像碳，阴沉沉道：「他也可以当面首。」
「可是我舍不得呀。」我摊手，眉眼带着纵容。
之前我逼他遣散外室时，他也是这样无奈一笑：「可是我舍不得呀。」
他舍不得江枝，却能舍下我。
就如同此刻，我为了杜之衡，也能舍下他。
陆云铮脸色越来越黑，阴云密布。
脖颈青筋毕露，双眸暗沉如海。
他直视我，嘲讽道：「你还真的认真了。」
「你以为满京城奉承巴结你，仅因你是长公主？你的身份占一半，我的兵权占另一半。」
「什么黄毛小子，能如我一般给你当靠山？」
的确，陆云铮是数一数二的势大。
成亲这些年，我们俩虽貌合神离。
但背靠他和皇弟，我在京城横着走。
可，我实在是疲于应付他了。
「陆云铮，好聚好散，和离吧。」
话音刚落，他突然靠近，猛地将我拦腰抱起，扛在肩头。
我柔软的肚子搁在他坚硬的肩膀上，几欲想吐，倒过来的视线看到侍女们惊慌失措地扑上来，却近不了他的身。
「你疯了！！！」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直直往寝殿去。
很快，他狠戾的嗓音响起。
「清河，该让你清醒清醒了。」
侍女们惊叫着去找侍卫。
视线的余光，我看到越来越近的寝殿，心急如焚。
就算是公主府的侍卫，也不敢擅闯寝殿！
「你这个疯子！」
我绝望着蹬腿，他仿佛没有痛觉，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殿门沉闷地响了一声，慢慢合拢。
而我，被他丢到了床榻之上。
奢华的床塌，堆满细密柔软的纱。
这原本是我最放松的地方，此刻却变成地狱一般。
他欺身上前，提起我的手，牢牢按住。
湿热的呼吸落在脖颈上，我抖了一下，刚骂一句「疯狗」，就被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