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青梅竹马像谢景澄这么可恶,
我被渣男绿,他毫不留情来嘲笑了我一顿,
老天有眼,第二天他玩滑板车就摔断了腿,
我也专程跑到他家幸灾乐祸,
没想到,他小区被封控,我走不成了。
我一个小仙女,我作了什么孽要跟死对头一起隔离!
(欢脱青梅竹马,甜~)
谢景澄嘲笑我被渣男绿的第二天,玩滑板摔断了腿。
我幸灾乐祸跑到他家去看戏,把他前一天的嘲笑话双倍奉还,气得他脸红脖子粗。
拍拍屁股正要走人,却被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拦在门口。
“不好意思,小区发现一例,现在开始居家隔离。”
我和谢景澄是青梅竹马,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我们俩的恩怨,始于一根小布丁。
幼儿园的时候,我用小红花从老妈手里换了根小布丁,来串门的谢景澄睁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能不能给他吃一口,年幼无知的我把雪糕伸过去,他张大了嘴啊呜一口,给我咬下了四分之三,让我见识到什么叫“血盆大口”,什么叫世道险恶。
小学时候,学校里流行趴在桌上睡午觉,某天一觉醒来,谢景澄指着我哈哈大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连枝你流了一脸口水”。
再到初中,初中是我和谢景澄恩怨结仇的巅峰。
那时我暗恋我们班班草,估摸着班草对我也有好感,少年时期的暧昧,青涩又甜蜜。
一次上体育课,班草问我要不要去小卖部,我娇羞答应。
就在我拿着班草买的小布丁,跟班草一起从小卖部踩蚂蚁回来的路上,谢景澄这个大冤种来了。
当着班草的面,问我:“连枝你怎么还吃冰糕?你昨天不还跟我说,你在窜稀吗?”
我和班草在风中沉默,谢景澄一笑而过。
那天有没有窜稀我不记得,但班草和我再无联系。
种种种种,谢景澄都值得一个千刀万剐!
而现在,我和这个冤家,在他家大眼瞪小眼。
腹部的鸣叫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谢景澄摸了摸肚子,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连枝,我饿。”
我面无表情:“你不会想让我去做饭吧?”
谢景澄一噎,低头看了眼打着石膏的右腿,抱着微弱的侥幸,试探地问我:“你会把我家厨房炸了吗?”
我微微一笑:“看你家厨房命大不大。”
谢景澄:“……”
我的厨艺,不至于杀人放火,但确实劳民伤财。
上一次做饭,还是在一年前,我心血来潮想下厨房,半小时后,因为浓烟滚滚,邻居帮我拨通了消防电话,最后被消防叔叔教育了一顿,委婉地劝告,让我珍爱厨房的生命,离厨房远一点。
谢景澄的肚子叫了又叫,最后实在忍不住,要与我冒险一试——我来操作,他坐轮椅上在旁边手把手指导。
但有一句话叫做,脑子和手,各想各的。
菜倒进锅后,抽油烟机也拯救不了浓烟滚滚的厨房。
我和谢景澄都被呛得直咳,我慌不择路,捂着鼻子跑出去,没等谢景澄出来,就关上了厨房门。
我在门这边哈哈大笑。
谢景澄在门那边破口大骂:“连枝我要宰了你!”
十分钟后。
我和谢景澄面对面坐在餐桌边,满身油烟味地……吃泡面。
难得安静。
吃面间歇,我抬头瞥了他一眼。
谢景澄低着头,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嘴里送泡面。
宽松的白T套在他衣架子般的身材上,勾勒出清瘦身形。黑发垂在额前,意外乖巧。
即使我不太愿意承认,但谢景澄长得确实不赖,从小到大,我也见过不少女孩子向他告白。
前提是,他不张嘴说话。
察觉到我的视线,谢景澄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吃饭?”
“……”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视线落在他青了一块的嘴角上。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摔的,把腿摔折就算了,全身上下最招人喜欢的这张脸也磕得青青紫紫。
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好奇,问他:“你是怎么摔的,脸着地?”
“要你管?”谢景澄不耐地回了一句,将吃完的碗往我面前一推,大爷似的命令,“吃完了就去洗碗,我家可不养闲人。”
……现在是在他家,我不能随便揍人,我忍!
我不情不愿地收了碗筷,不屑地嘟囔:“说得好像我乐意让你养似的。”
谢景澄十分欠揍地学着我的语气说话:“说得好像我乐意养你似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甘示弱回瞪。
就这么互相瞪了快十秒的工夫,他忽然移开了视线,撇过脸,不再看我,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我得意地轻哼,小样,瞪不过我吧?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接到闺蜜陈玥的电话,问我晚上要不要去喝酒,发泄发泄被绿的愤怒。
“喝个屁,我被隔离了。”
我一边使劲刷碗,一边跟她抱怨,“不仅被隔离了,还是被隔离在谢景澄家,昨天跟渣男分手,今天又被迫跟谢景澄这个臭屁男住在一起,天底下就没我这么倒霉的人!”
陈玥完全不理解我现在的郁闷,在电话那边笑得异常欢快,“你们那还能收快递吗?要不要我给你买一套情趣内衣寄过来?”
“……你敢!”我恶狠狠警告。
我知道,她这是在报复,报复我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给她寄了一套情趣内衣,让她在她男神面前社死。但她和她男神拿错快递又不是我的锅?
陈玥还在笑:“我这是在提前为你考虑,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不得烧几天?”
我冷呵:“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只剩下谢景澄一个,我也不会考虑他。”
边说着,边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里,转身却看见,谢景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把轮椅滑到了厨房门口,黑着脸看着我。
背后说坏话,我下意识慌了半秒。
但也只是短暂地半秒钟,我强装镇定,狠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洗碗?”
谢景澄冷笑:“这屋子里有美女?我怎么没看见?”
“……那是你眼瞎!”
“呵,我看你眼睛也没好到哪里去,”谢景澄勾着唇,嘲讽意味十足,“看上那么一个渣男,妹妹是散光还是近视啊?”
“你——”
我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
我越生气,谢景澄越得意,一边滑着轮椅回房间,一边极其欠揍地哼歌:“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
我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谢景澄我要宰了你!”
我气得不行,朝他冲过去。
当然不是去揍他。
我直接冲进他的房间,将他最宝贝的乐高高高举起。
这是谢景澄的死穴,他果然紧张,急得连轮椅都不坐了,拖着他那条石膏腿慌慌张张进来,“好汉饶命!”
我一脸冷酷地看着他:“叫爸爸就饶你一命。”
谢景澄一噎,正色拒绝:“不叫,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朝他微微一笑,举起乐高就要摔。
“爸爸!!”
谢景澄这声激动的呼唤顿时脱口而出。
我的假动作及时停止,将乐高放在桌边,笑眯眯道:“儿子乖~”
就在朝他走过去时,脚底却不小心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当然没有出现偶像剧里一摔倒就跟男人接吻的情节。
我及时扶住了桌子,却也将桌上的乐高推倒。
在乐高做自由落地掉在地上的那一刹,瘸了条腿的谢景澄伸出了尔康手,大喊:“我的乐高!”
在他撕心裂肺的惊呼声中,乐高与地面狠狠亲密接触了一把,零件散了一地。
我和谢景澄同时沉默。
谢景澄颤抖着望向我。
盯着他悲愤欲绝想要杀人的目光,能屈能伸的我自觉开口:“爷爷,我错了。”
谢景澄:“……”
谢爷爷还在生气,冷着脸不理我。
我知道他有多喜欢乐高,也知道把这个迪士尼城堡的乐高拼起来不容易,自知理亏,给他端茶送水,对他言听计从。
然而,我的愧疚让他渐渐得寸进尺。
谢景澄不仅让我各种伺候,还、还……一直提醒我被绿了!
无时不刻!
“小枝子,给我去泡杯茶,要绿茶。”
“小枝子,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明天我要吃绿色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