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覆没后,我成了公主身边的低等丫鬟,被她每日变着法的折磨。
终于熬到她嫁人,我以为苦日子到头了,结果她死活不嫁,还把我推上了替嫁之路。
嫁的还是早有心上人的萧鸿光,
但即使身处泥泞,我也不死心。
我一定要爬上权力的高峰,手掌天下生死,再不为人践踏,再不命如草芥!
(狠辣心机女主搞事业~)
盼雪与其余十一位宫女跪在凤仪殿的中央,低眉顺眼的等着被挑选。
身着轻软烟罗,千娇百媚的乐瑶公主正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当今圣上的胞妹乐瑶公主,正值婚龄,前些日子选中了太师的公子萧鸿光,再过两日便是婚仪。
按照皇家的规矩,宫中会派出一位长相不错、办事灵敏的宫女充当试婚宫女,与驸马爷同床共枕,两人只试身体不谈其他。待到第二日再回宫详细禀报驸马的情况。
原本挑选试婚宫女这件事情应该太后亲自来,即便太后早逝,也该另选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来挑。
但圣上与公主的兄妹感情格外深厚,公主说要亲自选,圣上便也随了公主。
身旁其他的宫女呼吸都有些急促,她们都紧张又期待自己能够得了公主的亲眼,被选作试婚宫女,届时便会作为嫁妆,成为驸马爷的通房。这样就摆脱了伺候人的命运,享受荣华富贵一生了。
但她不想!
她不愿意被囿于深宅大院里,草草了却此一生,她更愿意等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
盼雪身姿微微发抖,她在心里期盼,希望公主放过自己。
她的祖父曾是权倾朝野的姜丞相,她那时不懂事,总爱同公主抢风头,将公主得罪得透透的。但祖父一着不慎,站错了队,姜家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斩首,年幼些的发配充军。女眷全都到了掖幽庭。
娇生惯养的姐妹们同母亲全都死了。唯独她咬着一口气,不肯死,每天在宫里任劳任怨如履薄冰,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活下去而已。
公主偶然得知她还没死,便轻移莲步,亲自,将她从掖幽庭里挪到了自己的寝宫里,贴身伺候公主。
她知道她那时候同公主针锋相对,所以她这几年想方设法地折磨她,她也认了。哪怕她选了她从小约为婚姻的萧鸿光为驸马,她都无所谓。
她只在心里哀凄,渴求公主能放她这样一条生路。
她余光瞥见公主走了过来。
公主穿一袭开胸衫,酥胸半露,纤腰素束,步态似弱柳扶风。不笑亦似笑的眉眼,雪一般丰盈的肌肤,那般的媚态天成。
这几年她的确将公主伺候得很好,公主连那样隐秘的事情都愿意带上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公主现在对她,能有哪怕一丝的怜惜。
她不禁想起公主与那人。
娇喘微微,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那时公主躺在床笫之间,房事过后,慵懒撑着手,透过轻软的帷幕,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背后猛的起了一层冷汗,惊觉地抬起眼来,正对上公主那一双波斯猫般媚态的眼睛。
她听见公主仿佛随手一点:“就你了。”
她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公主俯身下来,掐住了她的下巴,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庞,点了点眉心的一颗朱砂痣:“盼雪这样的天生丽质,生的这样漂亮,又将本宫伺候得这样好,离了你,本宫可是会不习惯的呀。”
她心底一片哀凉,知道自己此生的命运就如此注定了。
晚上,她被送去了萧府,萧鸿光进来的时候,看见她的脸便生了厌恶:“是你。”
“哪怕你我解除婚约这么多年,你都要这么不择手段地靠近我吗?你姜家从前好歹也是大户,便是没落了,你也不至于这样上赶着做个试婚宫女上我的床吧?”
姜盼雪心里的火一下子涌了出来,但她终究不再是当初脾气火爆的小女孩了,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微笑:“便是厌恶我,你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要忍着恶心碰我,否则,我明日倒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萧鸿光点点头:“好呀,这么多年你果然长进了。”
初夜因着他的毫不怜惜,姜盼雪其实疼极了,眉毛眼睛都皱了起来,但她忍着,哭也不曾哭一声。
她只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傻透了,为什么,会痴迷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明明知道他早就有了心上人,为什么还是不肯解除婚约。
也许是他从秋千上下来,将落花从她头发上拂下,笑着说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妹妹,生的这样好看。”
也许是少年时候丞相家小姐不羁的傲骨,让她不肯输给一个小官的女儿。
也许的也许,年少时候,都是错的罢了。
次日她跪在公主面前禀报驸马的情况,公主只是躺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等听完,便挥挥手打发了她下去休息。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醒来已经是晚霞满天。
明日就是公主大婚的典礼了。
突然一个小丫鬟来敲门,道公主要见她。她便收拾了一番前去。
这次却不是在公主的寝殿,而是圣上的金銮殿。
里面也不止公主一人,还有跪在正中的萧鸿光和坐在上首的圣上。
她跪下行礼。
公主倚在圣上身边,娇滴滴地唤:“免礼。”
她便站了起来,但萧鸿光却依旧跪着。
她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
萧鸿光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气愤到了极点。
公主把玩着一只玉如意,漫不经心地开口:“萧卿,你倒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本宫将义妹嫁给你,难不成还委屈你了不成?”
义妹?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
公主朝她走过来。
公主行走间,珠玉碰撞,肌肤生香。极华贵的装束,穿在她身上却不显得庸俗浮夸,反而正是衬得她美艳无双。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盼雪,似乎在肯定某些事情。
“没错,日后,你便是本宫与皇兄的义妹。赐国姓,封清河县主,代本宫嫁给萧卿吧。”
公主不想嫁了,便像对待阿猫阿狗一般,随手打发了个物件给萧鸿光作补偿。
萧鸿光是阿猫阿狗,她是被打发的物件。
一瞬间她竟无法知道到底谁更惨。
“公主既已对微臣无意,为何不肯让微臣娶微臣自小约为婚姻的女子!”萧鸿光似乎是气急了,朝乐瑶公主大吼着。
“萧鸿光!”
砚台被狠狠拍碎在龙案上,圣上雷霆一怒,满堂寂然。
乐瑶公主抬起眼看了看圣上,似乎一点都不忌惮:“皇兄,不要生气呀。”
然后又歪着头冲着萧鸿光笑:“因为本公主,最不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便是要这样日日夜夜地念着才好呢。”
“更何况,”公主眼波流转,又看向了姜盼雪,亲自将她扶起来,颇为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盼雪已是你的人了,你让盼雪怎么办呢?你同盼雪,可是还有着自小的情分在呢。”
萧鸿光眼中燃起一抹狠厉:“宫中那样多可以让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法子,公主何必来问微臣。”
乐瑶公主状似惊讶地捂着唇:“萧卿如何能够这样狠心,盼雪在宫里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呢。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呢。”
萧鸿光双手执礼,咬牙切齿地道:“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全了臣的心意,臣愿意用任何代价来交换。”
乐瑶收了嘴角的笑:“萧鸿光,你这厮倒真是狠心。不若,便让盼雪来决定吧。”
公主笑得千娇百媚,看了过来。
萧鸿光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她看着金銮殿上方,那样好的阳光透下来,照得见三千飞尘,那么自由自在的形状。可她的生死,却像一只蝼蚁,被人捏在掌心,要杀便杀,要她圆便圆,让她方也只能方。
从前她只是想要活着,才拼命地想从这个乱局中脱身,但现在她明白了,她早已身在局中,不可能脱身了。
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磕头谢恩:“奴婢愿意。”
萧鸿光眼中的光亮,熄灭了。
第二日,她代替公主坐上了成亲的花轿,嫁进了萧府。
她的夫君如今厌恶她,因着娶了她而不能娶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她没有家世,没有依靠,还得罪了当朝比皇后身份都贵重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