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玄学大佬开始直播还功德债后
我是个玄学大佬，在直播间算命攒功德。
某天遇到当前电竞最强队伍的队长来踢馆。
他说，一定要相信唯物主义。
爱信不信。
玄学不渡傻瓜。
第二天他却哭着来我直播间。
「救命！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五颜六色的气流在我队友身上流动？」
「这难道就是玄学？！」
「你的意思是你的天赋跑到我身上来了？」
对面的男人穿着电竞俱乐部的统一的队服，头发潦草，神情倦怠，但依旧难掩本人不需雕琢的俊逸。
我问：「你昨晚上没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顾长危挑眉：「拜托，我很忙的。我昨天刚刚打完最后一场常规赛，我除了抱着粉丝送的花回来，什么都没碰。」
粉丝送的玫瑰还放在餐桌上，人畜无害，鲜艳欲滴。
怎么都不像是罪魁祸首。
应该只是巧合。
窗外狂风乱卷，远处赤红宫城上空紫金光晕若隐若现。
最近紫薇星乱，大概是受了些影响才发生意外。
我揉着眉心：「给我十分钟。」
对于别人而言这可能很棘手，但对于我来说十分钟足够。
顾长危轻哼一声，懒散地坐在电竞椅上，新奇地使着他的新技能四处捣乱。
「喂，我说小神棍。」
我从忙碌中抬起眼皮。
「你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ashe冒红光，root冒黄光，怎么就你一人金光闪闪跟座佛像似的？」
「天雷流火，敦厚生木。」我淡淡开口。
「你们打野暴躁属火，上单老实属木，你看到的是常人身上阴阳五行的外显。」
而像玄门子弟，炼化五行之气，返璞归真，显化为最初的金色功德。
「哦……」他若有所思，「那为什么我在我身上什么颜色的气都看不到？」
「不可能！」我一惊，断然反驳。
「活人必然会有五行之气！」
可顾长危再怎么折腾，他也显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五行之气就意味着这个人本身连功德都没有！
这是悖论。
他嫌弃道：「那肯定是你学艺不精。」
我垂下眼睫，心里惊涛骇浪。
而且他没有五行之气，那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突如其然地转移到他身上呢？
就像无水的土地绝对无法孕育出植物，哪怕移植的花朵也一定会枯萎。
天赋转移并不是我猜测的巧合！
我抬头望向远方。
隐隐约约有什么在云层下涌动，就好像要破茧而出。
这危险的故意为之很有可能是我的机会。
我乍然收手。
「唉？小神棍，你怎么不继续了？」
「不对劲。」
如果真的如我所料，那这就不是简单能解决的问题，我得去先搬个救兵。
我把家里钥匙扔给顾长危。
「既然拿了我的天赋就得替我做点事儿。」
「我回山上没信号，这段时间你得代替我给水友答疑解惑。」
顾长危像是被钥匙烫了手，跳起来：「我自己这个月都播不完！还给你直播？」
我义正言辞：「顾长危，这非常重要。」
「有多重要？我要是不帮你播会如何？」
轰隆！
远处惊雷炸响，撕裂浓稠的紫金光晕，黑云压境带来咸腥的水汽。
避雨的白蝶跌跌撞撞地飞进基地里，却找不到离开的路。
我心中一动，替它打开窗户。
白蝶跌跌撞撞消失在夜色里，我缓缓回道：「那我大概会被雷劈吧。」
老头子的画本里都说，不还功德的人会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劫。
顾长危根本不信。
用一种我在说天方夜谭般的无语眼神看着我。
「你都心软的看不得一只蝴蝶受困，还说这样的无聊的谎言骗我？」
我撇了眼顾长危。
「你和我师父真像。」
他也动不动就骂我心太软，早晚被人坑。
但我真的没说谎。
毕竟从我出生到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我都在还功德。
可我的师父从没有告诉我，别人都不用还，我为什么要还。
也没有告诉我，这功德日夜不停地还了快二十年，为什么还没有还完。
第二日我风尘仆仆回了清虚山。
老头子听完来龙去脉，立刻起卦。
攀神道上，夹道落桃簌簌。
「奇怪，那小子和你的倒是有缘。这四柱八字看上去倒是经历过几生几世的纠缠。」
我一激灵。
但他迅速说起了别的：「但看起来你俩的运道里没有任何异常。能做出如此大手笔还不影响运道的事，只能是天道出手……」
他小声嘟囔：「不会是天道又想考验你，怕你再做出之前的事儿来？」
我没听懂，瞪着眼睛看他。
他大手一挥留我在山上等消息。
解决完大事老头子带我回山里，路上他看着我随口一问：「那你那个小功德直播间呢？」
「你要是回山里了，那岂不是没办法开播？」
我干笑：「师父你还真是与时俱进，怎么连我赛博攒功德这事儿都知道了？」
我心想都还了这么多年了，停两天又怎么了？
再说了，又不是没叫人还，我不是把我的赛博功德箱扔给了顾长危吗？
只不过这事儿给老头子知道了又得给我一顿骂。
我只好扯谎：「放心师父，我都打点好了。」
老头撇我一眼。
「勿以善小而不为，但你别太心软。」
又来了。
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太软被他抓到，要这样念。
「我哪儿心软了，我心硬的就和师父你捡到我那天的雪一样大。」
老头子气得一甩浮尘，扔下我快步往前走，边走边念叨：「你这小兔崽子，你以为我想紧张，再心软倒霉一辈子就完了……」
「您说什么？」我气喘吁吁地追上他。
他猛地把头转向一边：「什么都没说。」
山里露重，竹影婆娑。
我想到刚才老头子提点我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了直播间。
刚进去就看到人说：
「主播，我前几天和男友吵架，他打了我一巴掌。但是他家里人算了我俩的八字，那我俩很配，有夫妻缘份。那我要不要和他结婚啊？」
当家主播顾长危不可置信：「他都打你了你还和他结婚？」
「可是我们八字很配唉！」
他冷笑：「他的巴掌和你的脸可能也很配。」
他坐在我红红的横幅下，神情严肃：「这位小姐，站在唯物主义的立场上，我建议你别相信八字这种封建迷信！早日分手，拥抱新世界！」
拜托！你在我的玄学直播间说什么唯物主义啊！
我喊你给我还点功德，你怎么还给我往外败呢？
我忍不住私聊顾长危。
我无奈：「你就不会用你的超强外挂探一探？」
「怎么探？」
「你就看水友的id，文字，这些多少都会沾染一点他们当时的五行之气。」
「就像之前那个男友扇她一巴掌的女孩，她打出来的字一定会沾染黑色的怨气……」
顾长危哎哟一声捂住脑袋。
「太复杂了！这不就一句分手，人渣！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不能这么直白。」
他理所应当：「我们信仰唯物主义的人都这么直白。」
「顾长危！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好好还功德？」
他一拍桌子：「你那功德还不还又有什么所谓？」
轰隆！
天边一道惊雷，窗外乌云迅速聚集。
我震撼：「不是，我就是大声了点，怎么还真发起雷劫来了？」
我知道天道苛待我，但是有这么恨吗！
下一秒闪电凭空劈下，院前那棵桃树顿时火光熊熊。
老头子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救他的宝贝桃树，一边冲着我指指点点。
我呆呆地看着外头的景象，和顾长危说道：
「喂，你……你快攒功德啊！」
原来老头子的话本里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还功德，真的会被雷劈！
「跪下！」
深山殿外大雨磅礴，凛冽冷气顺着青石板漫上骨髓。
我垂着头，在漫天神灵雕像注视下，跪在正中央。
「你胆子大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啪！
浮尘狠狠打在我背上。
「你以为我从小就带你日日不停地还功德是为什么？」
啪！
又是一击重打，背后皮肉开裂，湿漉漉的血浸透了外衣。
「你身上欠的这功德相等于别人两个人一辈子功德！你一日不还，就阻碍别人一日投不了胎，天道便要一日追着你讨！」
我咬着牙：「我不是让别人帮我播了吗？」
「你以为谁都能帮你还这功德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