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无数人奉为白月光的最美女老师。
可我一心帮助的男生,却在雨夜闯进我的屋子,将罪恶的爪牙伸向我。
事后还大肆炫耀,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白月光啊,也就那样。”
我从人人称颂到跌入深渊。
后来,丈夫与我离婚,父母受尽白眼,我也被学校开除。
我不堪网暴,从学校高台一跃而下。
重来一世,我回到了男生刚来到我们班的那一天。
我又一次站在了讲台上,穿着熟悉的波西米亚风长裙,脚踩白色凉鞋,风姿绰约。
依旧是那个年轻爱美的大学老师。
调班来了一个贫困生,今天是他第一天报道。
男生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朝他望去,不禁窃窃私语。
“我去,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啊,期待的心情全被一泡尿浇灭了。”
“不是我排挤新同学,我是生理性作呕,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时,左脚有些跛,小麦色的脸上布满了痤疮痘印,硕大的鼻头下还有一颗铜钱大的黑痦子。
“大家好,我是插班生,请多多关照。”
此刻,他正满脸羞涩地对全班同学打招呼,目光却定定地看向我。
我猛然止住了呼吸。
余泉,哪怕轮回几世,我也忘不了的名字,仇恨汹涌伴生。
前世,我怜悯他是贫困生,帮他申请助学补贴,问责霸凌他的同学,给他买新衣服,教他为人处世,切不可妄自菲薄。
可在一个暴风雨夜,余泉跟在了独居的我身后。
我好心收留他躲雨,他却偷偷在水里做了手脚。
我躺在沙发上休息,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中喊着老公的名字。
可第二天醒来,满身红紫的暧昧痕迹,我慌了,立马去报警,可是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泉人间蒸发的那些天,我一直惴惴不安。
直到看到在各个群里疯传的视频,配文:
“不就是白月光吗?没什么神秘的,也就那样。”
视频上被侵犯的女主角正是我。
一时间,网络上物议如沸,因为最开始网络上火过抓拍我的照片,我曾被网友热评为“初恋脸”“白月光”。
#初恋脸女老师装醉勾引学生,败坏风气,枉为人师#
他没有站出来承认,而是躲在阴暗处猥琐地笑,给我发来了匿名短信:
“老师,现在你和我都是一样烂的人了,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
我最后还是不堪网暴,在学校的天台上,绝望跳楼自杀。
彼时我已经怀孕三个月。
从人人称颂的白月光到跌下神坛,我堕入了万劫不复。
而现在,当我再次站在这三尺讲台上,看着台下的男生。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是我救赎自己的机会。
他仰起头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老师,我,我叫余泉,泉眼的泉。”
底下一阵起哄。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师就叫宋晴柔啊。”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冲我腼腆一笑。
四目相视,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毕竟这一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可以阻止一切的发生。
到了要分配座位时,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我冷冷地说:
“听说你是压线进的学校,怕耽误别人学习,还是去最后排自己坐一桌吧。”
班上没有同桌的空位很多,可我却选择了最有失偏颇的方式。
他很迷惑,似乎没有想到我不仅态度冷漠,还要故意刁难他。
余泉的嘴角轻扯了扯,喃喃自语。
“怎么会……老师明明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也歧视我呢?”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不寒而栗。
上完那节课,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办公室,背脊早已被冷汗湿透,喝下一口滚烫的茶水,也浑然不觉。
脑海飞速运转着,现在就辞职,逃避吗?
我这份老师的编制来之不易,是我多少个日夜挑灯夜读才上岸的,是我最喜欢的工作。
我凭什么要因为他放弃一切?
我神情恍惚地呆坐着,一直捱到了下班时间。
陆景时亲自来接我,开着车在校门口等了半小时。
见我下楼,他着急忙慌地打开车门,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宝贝,你情绪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嗅到他怀里温热熟悉的气息,我终于忍不住情绪,彻底爆哭。
我和老公感情很好。
前世,他跟我假离婚,也是为了避免外界对我的网暴伤害,带着我隐姓埋名,搬到了别的城市。
后来,见我如此痛苦,更是亲自拿着刀去找余泉,结果被他用奶奶挡了出去。
而陆景时被他反将一军,永远倒在了血泊中。
面对陆景时依然清俊的面庞,我擦干眼泪,破涕为笑。
“没什么,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陆景时却非常紧张,拉着我的手就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拗不过他,一个小时后血检加急结果出来,我怀孕了。
原来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和陆景时的孩子。
发现我怀孕后,陆景时兴奋地抱起我转圈。
“宝贝,太好了,我们要有共同的小宝贝了!”
“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我好想养一个小时候的晴柔,肯定像你一样漂亮可爱。”
我笑中带泪,暗暗发誓。
这次,我一定要守住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因为昨天嗓子哑了,我带了小蜜蜂扩音器。
扩音声很大,盖过了一切杂乱的情绪,我没有看向那个角落,而是心安理得地讲课。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周四下午,我正上完最后一堂课,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几名女同学扶着余泉,不偏不倚挡在我面前。
他显然是遭人欺负,身上泛着一股厕所的恶臭,被打得伤痕累累,左脚更跛了。
而我知道,凄惨可怜只是他掩盖变态的伪装。
他明明力气很大,却从不反抗,任由别人欺负,不声不吭。
他的手指甲留得很长,蓄满了灰泥,此刻左手血肉模糊,食指上的皮肤都掉了一块,伤口十分可怖。
“老师,余泉他被人欺负了,手指的皮都被砸下来一块,怎么办啊!”
班里的小女生都是正义感满满的,为他打抱不平。
余泉也楚楚可怜地望着我,鼻头因疼痛皱起,泛闪的油光更加恶心。
“救救我吧,老师……”
我不想理会,让同学送他去医务室,转身就要走。
但是姜颖急忙唤我。
“宋老师,我记得你办公室里有急救药箱,医务室太远了,不如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我驻足,看着他祈盼的眼神,还有流血不止的手指。
这时,上课铃声急促地响了。我忽然点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吧。其他人回去正常上课。”
余泉勾了勾唇,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跟着我来到了办公室,正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了急救箱,从里面取出酒精,镊子和纱布。
“坐下吧,我来替你包扎。”
此刻,风吹动窗帘,摇晃着窗下的海贝铃铛轻响,我温柔细致地为他止血。
他看着我忽然脸红了。
我问,“怎么了?”
“老师,你,你真好看。”
余泉涨红了脸,发出纯情的赞叹,眼神又呆滞住了,我才发现他在贪婪地盯着我的锁骨下面看。
趁他出神,我笑着把他的手指整根没入酒精瓶里。
掉了一块皮的手指,翻出了红肉,深可见骨,此刻被我牢牢伸进了九分满的医用酒精中。
“要乖乖配合消毒哦。”
他惊恐不已,想要挣脱开,脸部因极度疼痛而狰狞。
“好痛,老师,阿泉好痛!”
可我依然笑着攥紧他的手腕,不肯撒手,瓶口的口径很窄,几乎把他的手指吸了进去。
直到鲜血染红了整瓶医用酒精。
他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眼球暴凸,无比震惊地看向我。
我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清晰的恨意。
可是他不知道,这一世,我是对所有人春风沐雨,唯独对他十恶不赦的疯子。
由于伤势严重,他被校医送去了医院。
后来那几天,余泉都缠着纱布上学。
他很努力在学汉语言,每次都举手想回答问题,我一概视而不见。
哪怕他在校内计算机比赛上拿了一等奖,为班级争光,我也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