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莫须有的罪名,皇上下旨抄了我全家,可笑的是我还要跪地谢恩,感谢皇上留我一命。
那日迎接我的不再是是母亲慈爱的笑容。
而是鲜血流满了整个府邸!
从那时我便下定决心,
我定要让他们知道斩草不除根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啪——
臭鸡蛋混合着腥臭无比的液体砸在我身上。
我掀起眼皮,冷淡地瞟了一眼挑事者,垂首看着裙摆上的污渍。
真是,脏死了。
「你个妖道!烂了心肝的毒妇人!若不是你提议泄洪!我们怎么会无家可归!」
「都是你毁了我们的家!」
挑事者群情激愤,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烂菜叶子向我砸来。
下一秒,
一个温热怀抱将我护在身后。
闻着熟悉的兰花清香,是三皇子。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
「乡亲父老们不要着急,我是当今三皇子,当今皇上乃是我父皇。」
「泄洪这件事我已经递了反对的折子给父皇,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我冷眼瞧着他那清风霁月的样子,嗤笑一声。
拉民心还自曝家门,真是个蠢货。
可明明泄洪的法子就是他提议的啊……
来到无人的地方,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扬起手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
「跪下。」
我忍住疼痛听话地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的匍匐在他的脚侧。
他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冷笑一声:
「今日你的戏演的差极了,没突出半点本王的英明神勇。」
「覃霜,你可别忘了谁给你今天的地位,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娼妓爬到了国师这个位子。」
我强忍着屈辱死死掐住手心,脸颊疼的我几乎麻木,耳朵里也一阵阵的轰鸣。
我自是忘不掉那段黑暗的日子。
每日的鞭子打的我身上一寸好皮都没有,没有食物只能与狗争食,寒冬腊月更是要将手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可这些全都是拜他的母亲徐贵妃所赐!!
十二年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官家小姐,
我父亲被贵妃一脉拉出来当作替罪羊,诬陷私吞了军饷。
一道莫须有的罪名,皇帝审都未审,就下旨抄了我全家。
那日,我买完松子糖蹦蹦跳跳地回府,想与家人分享糖的甜蜜。
可迎接我的却是父亲的人首分离,母亲的触柱而死,就连长姐也被人强暴致死。
可笑的是我还要跪地谢恩,感谢皇上留我一命。
在我被卖进教坊司的那一刻起,
我就发誓,
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斩草不除根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 明日,就要给那废物太子选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听着他那骄傲自大的语调,我点头应是。
皇帝年岁大了变得开始痴迷于鬼神之说,我硬是凭着我的不(坑)烂(蒙)之(拐)舌(骗)和陈景安的打点坐上了国师的椅子。
果不其然,皇帝对我足够看重,连太子妃的人选都要我定,美名其曰挑一个有凤星之名的女子。
「 呵,不过只是一个死了母妃的废物罢了,也配和本皇子争!」
「 那个将军府的嫡女,就她了,一个死了爹,一个死了娘正合适。」
听着他的话语,我一愣。
将军府嫡女身高五尺有余,体重却有足足两百斤,一手碎星锤更是耍的虎虎生威。
这……..
我漫不经心撇了一眼屏风。
得到我的应肯后,三皇子拂袖而去。
下一秒,
一道挺拔身影慢慢从屏风后走出。
「微臣覃霜叩见太子殿下。」
他用折扇抬起我的下巴,冰冰凉凉的折扇大程度缓解了我疼痛的地方。
他神色玩味:「听说你要给孤这个废物选太子妃?」
四周静静的,他以为我不出声是默认。
其实我出声了,只不过是沉默。
他倏地站起身,将手摁在腰带上,偏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样子,你是不认了?」
我脸上一白,想起每晚的抵死缠绵……
我腆着一脸讨好:
「 微臣的主子永远是太子殿下,微臣永远忘不了太子殿下曾救过微臣于性命。」
三年前,我浆洗衣服时因为长期劳作而晕倒在路边,是太子陈景安给我请的大夫。
从此我的主子便成了陈景安。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同样的人…..….
我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臣一向听太子的,太子说太子妃人选是谁就是谁。」
他皱了皱眉,似乎没能想到我话风转的这么快,盯着我足足看了半响:「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软骨头?」
「如今跟着那个庶出的废物,骨头愈发软了。」
庶出的废物=三皇子
我:没毛病
我讨好的搓了搓手:「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中了那家小姐,明日臣也好…...」
「你」
我大为震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把你当主子,你竟然想睡我!
我痛心疾首的想劝他换一个人,话还没说出口。
他随手将一个人抛给我,那人四肢都被以一种扭曲的弧度折着,满脸都是血。
可我却认识他,是那个挑事者
也是三皇子那个蠢货找他来引导舆论的。
想起他那恶毒的语言和沾满臭鸡蛋液的袍子。
我就浑身厌恶。
一把玄铁匕首扔过来,是陈景安。
我拿过匕首,冷笑一声,在那人惊恐的面容下 结束了他的生命。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而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次日,太子选妃开始。
看着底下的莺莺燕燕,皇帝扫视一圈后,一脸殷切的看向我。
收到信号的我装模作样的敬了敬天,作势清了清嗓子,伸出手。
「咳咳」
三皇子一声清咳,让我想起他昨日的警告。
我的手装作不经意哆嗦,不偏不倚指向了一旁的玄龟。
说是玄龟,其实就是个大绿王八。
皇帝信奉长生之道,日日将他供奉在这。
朝臣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缤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未来的国母会是一只玄龟?
「 大胆!」
皇上一声怒喝。
殿前大臣乌泱泱跪了一地。
太子陈景安的脸色更是阴沉。
只有三皇子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冷眼瞧着他,
蠢货。
好戏已经开场,唱戏的角怎么能不登场。
我立刻跪倒在地,爬着过去扯住皇上的袍子,埋头痛哭:「皇上明鉴,实在是昨日三皇子威逼利诱臣,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话一说出,震惊四座。
皇帝愣了愣,语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说是三皇子让你这么做的?」
三皇子脸色一僵随即骤然大变,冲上来就要踹我,好在被侍卫拦住了: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敢污蔑本皇子!」
我装作惶恐的样子匍匐在地:
「 皇上明鉴,昨日三皇子亲自找到臣,说务必要搞砸太子的选妃,说太子只不过是个废物,那里配的上凤女…..」
「 他还给臣送了两大箱银子,臣拒绝了他,三皇子便…..」
「 便放话说若是不按照他的心意来,便将我的人头和银子全送到皇上那里去,诬陷我是收了贿赂。」
说完,我将头死死埋在地上。
大殿之中,静谧一片。
众人都处在震惊中,无人注意我偷偷翘起的嘴角。
果不其然,在我的府中搜出刻有三皇子私章的两大箱银子。
这都是陈景安一早准备好的,
大约是在三皇子收买民心的时候。
皇帝最恨兄弟睨墙之祸,
皇帝下旨,三皇子身体抱怨与府中修养半年,不必上朝议政。
这更是变相的禁足。
此外,下令将三皇子责打二十大板,由太子亲自观刑。
一个侍卫捂着肚子对陈景安不知说了什么跑远了。
本该两人行刑,现在却只剩下一人。
我微微挑了下眉头,上前一步:「不如由本官代劳?」
陈景安笑着看向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便有劳国师了。」
说罢,便飘飘然地走了。
拿着刑棍的我笑很的开心,更是笑的毛骨悚然。
三皇子还在拼命挣扎,但我的刑杖不给他一点机会。
一仗落下。
他疼的痛苦哀嚎,嘴里依旧不干不净辱骂着我
「你这个婊子!我要将你抄家灭族!」
「 把你全家卖进窑子!」
此刻的我彻底红了眼,抄家灭族?
还有什么家可抄?什么族可灭?
全族如今就剩我苟活于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徐贵妃!
每一仗,我都重重打在他的身上,每一仗更是发泄着我积攒多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