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失踪的当晚,我接到了她的视频电话。
视频中妻子一丝不挂,躺在别的男人身边。
为了找到失踪的妻子,我陷入了一场顶级“阳谋”之中。
竟有人,妄想不沾一滴血地置我于死地。
我的妻子陈若楠,是个青年画家。
此次出差,说是去外省参加书画展,却突然失联了。
我联系她常去的展厅,却没有一家近期有展览活动。
晚上,我接到了妻子的视频电话,视频中,她赤裸着躺在酒店的床上,一动不动。
画面翻转,显出一张男人的脸。
这份屈辱,我无法选择报警。
我认得床头后的壁纸,这个酒店正是距离机不到三公里的同城酒店。
我前往同城酒店,将若楠的照片拿给前台辨认。
没有警方在场,前台无法向我提供相关信息。
她只说,跟陈若楠一起入住的男人,操着一口川普,不像是本地人。
在我来这里的一个小时前,他们已经离开了酒店。
第二天,我驱车赶了几百里路,来到若楠的老家,四川省宁县三口村。
村子不大,我拿着照片在村中询问,竟得知陈若楠早已离世。
更令我惊讶的是,她的母亲健在,并不像她所说,自己父母双亡无亲无故。
我不想惊动陈母,称自己是若楠的同学。
旁敲侧击,探询有关她女儿“死亡”的信息。
陈母定定望向我,瞳仁散大泛着青光,似乎是个盲人。
她说,五年前,若楠掉进了河里,不知是自杀还是失足。
捞起来时,尸体已经泡得发胀,面目全非了。
谈及过往,陈母的情绪波动极大,我向她道了谢,不忍继续。
准备离开时,挂在里屋的一幅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梵高的《星空》。
我一眼就能认出,是若楠画风已经成熟时期的笔触。
我作为爱好摄影之人,很快便察觉出画中的怪异。
若楠最擅长调色,这幅画却给人饱和度过高的感觉。
像是她,有意为之。
画下面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全家福。
是一对男女,站在陈母身后。
照片里的女孩,青涩稚嫩,是还未完全长开的陈若楠。
照片中的男人,扁平的脸,狭窄的眼睛。
是他!
是那个与我赤身的妻子,同在酒店的男人。
我心中一惊,慌忙跑去问陈母,照片中男人的情况。
陈母只说这个男人是若楠的前夫,叫徐辉,因贩卖违禁药品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如今他已经吃了六年牢饭,距离期满还有不短的时间。
徐辉在监狱里,那视频中的男人,
是谁?
疑云笼罩,若楠的手机依旧无法拨通。
我不得不驱车回家,祈祷她像往常一样,正在家准备晚餐。
家中一片死寂。我挨个房间查看,没有她。
我不死心似地打开最后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储物间,里面是几乎闲置的家具、衣物和首饰。
「哐当」一声,门内的把手重重掉落在地,一股沉闷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我捡起把手,正准备起身时,却被惊得腿脚一软。
长时间无人进出,地板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细看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向储物间四面八方延展。
有人来过。
我平缓呼吸,避开脚印走了进去。
没有异样,所有物品都在它们本来的位置。
我将柜子一一打开查看,最后是若楠的首饰盒。
她极爱整洁,就算是闲置的饰品,也必须规整放置。
但里面的项链,却摆放得歪歪扭扭,明显被人动过。
我来到主卧,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面是若楠日常佩戴的项链。
预料之中,它们也被人动过。
有人闯进了我们家,就为了寻找一条项链。
显然,首饰盒的位格没有空位。
那个人,空手而归了。
没有人会为了一条普通项链,去做私闯民宅如此危险之事。
除非,这条项链,有着非常特殊、却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被拉远——
四年前,若楠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闯进了我的世界。
那时的她,无论何时,脖颈上,永远戴着一条银制的书本形状的项链。
「这项链,都快长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了。」我笑她。
若楠望向我,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随即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
「别看它小小的,右侧这个小孔上,可是暗藏玄机!」
她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吊足我的胃口。
「嗯……这条项链,还有另一半,是钥匙。」
「打开小孔,就能将『书本』翻开。那条解密的匙,给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问她,『书』里藏着什么秘密。
她却嘴角凝滞,搪塞了过去。
分明,我在她的眸中,瞧出了一丝哀意。
我忍住没有探究,若楠不喜欢谈起自己的过往。
离开三口村回到住处后,我拨通庄露的手机。
她是若楠最好的朋友,我们约好晚上九点见面。
到了约定时间,庄露却迟迟没有现身,手机也无人接听。
之前同若楠去过她家好几次,我犹疑片刻,决定登门造访。
按了快十分钟门铃,门才现出一条小缝,庄露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关上门后,她一脸惊慌,又上前去查看猫眼。
她说,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她家门外,徘徊了很长时间。
我愣了愣,掏出手机,翻找到一张照片,拿给庄露看。
「是这个人吗?」照片中,是那个给我打来视频电话的男人的截图。
庄露身子一颤,紧紧咬住下唇,显得更为紧张。
「他是来找项链的?」见她不出声,我一把捏紧她的手臂,用力摇晃。
「这个人绑走了若楠,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告诉我!我必须找到她!」
庄露被我的粗鲁吓得怔住了,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书房。
「嗡嗡,嗡嗡」,沙发上的抱枕下传来振动声。
我以为是来电,拿开枕头想将手机交给庄露。
手机亮屏,显示有新短信——「想活命的话,闭紧嘴巴。」
庄露走出书房,手中好似握着什么东西。
她看了眼手机,又望向我。
见我面色凝重,她竟上前抱住了我,将嘴唇凑近我的右耳。
「晨哥,我等了你好久,我们……去床上吧。」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我愣在原地,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大脑一片空白。
庄露抱紧我,带着我一步步挪进了她的卧室……
卧室里,庄露将我推倒在床。
她褪去外衣,雪白的吊带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我有些难堪,想让她将衣服穿上,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拉上窗帘,关了灯,衬得这夜色越发暧昧粘稠。
我咽了咽唾沫,起身将外衣搭在她身上,准备走出房间。
谁知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拦下。
她右手举起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着房间四处扫视了一圈。
我明白过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庄露在测试有无针孔摄像头。
确认没有异常后,她松了口气,打开卧室的顶灯。
「邱晨哥,冒、冒犯了。」她的声音很轻,「他知道我们的对话,很有可能在客厅安装了摄像头。」
「他?是谁?徐辉吗?」
听我说出这个名字,庄露有些震惊,我告诉她我已经去过三口村。
问起若楠的事情时,庄露告诉我当年她假死是为了离开村庄,彻底摆脱幕后之人的控制。
「这个人是亡命之徒,拿到项链后一定会杀人灭口。」庄露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思索。
「若楠没有告诉他项链的下落,而是将视线引向我们,很有可能是想让我们去寻找项链,当作手中的筹码,用来换回她。」
说完,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质饰品。
八角星的形状,亮闪闪的,镶满了锆石。
「这原本是条项链,链子断了,我将坠子单独放着,才没让徐辉找到。」
星形八角的尖端,分别刻有不同的纹路。
「正确的纹路才能打开那本『书』,三次机会后,『书』会锁死,只有徐辉知道哪一端是真正的钥匙。」
我从庄露手中接过坠子,分量还挺足。
「『书』里面是什么?」我问她。
「『书』里面,是一张,写有制毒公式的纸条。」
庄露告诉我,当年是徐辉的双胞胎弟弟徐光,顶替他坐牢的。
庄露猜测,徐辉是利用金钱和亲情诱惑了弟弟替罪。
兄弟俩只剩下一个多病的老父亲,医疗开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