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学会上,因为帮别人砍价,我成功给自己砍回了一个奶狗男友。
除了哥哥板着脸,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夸赞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但我知道,哥哥不只是哥哥,也是我的整个青春。
我们家很特殊,我是小三的孩子。
四岁那年,正主带着一大帮人找上了门,我发着四十度的高烧,眼睁睁看着正主抓着妈妈的头发,从厨房拖到客厅,再拖到家门口,一群人对着妈妈拳打脚踢,而我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我是正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我每靠近一步,妈妈的哭声就会越大,响彻整个楼道。但灶台上还炖着的雪梨汤却等不急我们,直接扑出了锅,扑灭了煤气,引爆了整个家。而我,是妈妈拼尽全力,也要丢下楼的幸存者。
上天是仁慈的,它夺走了我的妈妈,又重新赐给了我一个哥哥,尽管我们毫无血缘关系。
萧衍比我大九岁,是父亲领养来的孩子,因为所谓的正主是“石女”,没有生育能力。
自法院强制把我判给我父亲以来,我就见过父亲一面——一脸严肃地接我出院,然后把我丢在了家,就再也没回来过。所以与其说萧衍是我哥,倒不如说他是我爹。
我的吃喝拉撒,还有小学时候的家长会、家长签字,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也是因为我一只耳朵因为爆炸失聪、体弱、隔三差五地就发高烧,让他走上了学医这条不归路。
萧衍的成绩很好,长得还帅,在整个江城都是排得上名的传奇人物。三岁因为会背圆周率后面三百位,登上了媒体。五岁参加奥数比赛夺冠,考上了全国排名第一的小学。更是收到了哈佛数学系的offer,只要他点头,哈佛表示愿意等他。
我知道数学系是他的理想,没有我,他的未来应该是光明的。所以他对我的不理睬、冷漠,甚至是厌弃,都是应该的。因为他本是那天上星,而我不过就是这井底蛙。
在高中,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班主任的「江黎,就你这样,还想考华清医学系?你这是在痴人说梦!」
我打小学习成绩就不好,脑子笨是一部分原因,但还有一部分,是我压根就不爱读书,比起读书,我更在乎怎么赚钱。只有手心中握住的钱,才能给我带来任何事物都无法超越的心安。
所以哪怕逃学,只要兼职给的钱够多,我都要去,更是成天幻想天上掉馅饼的美梦,染上了找人砍价、拿拼刀刀赚钱的恶习。
这些萧衍都知道,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初,我想考华清医大的原因,是我就是想离萧衍近一点。他读博,我读本,照顾我刚刚好。可我忽略了华清到底有多难考。
还是我高考前的半年,因为忘记带书回家,刚巧发现了正在偷偷收拾行李的萧衍。他正在打电话,和电话那头聊天的内容,一字不落地传入我的耳中。
「儿子,回家吧。」
「嗯。」
「我派了人接你,明早我在江城转机,机场等你。」
我木讷地站在房间外,萧衍漫不经心挂了电话,从抽屉里取了个信封,直直丢在床边「都听到了?这卡里面有二十万,买你半年时间,读个书,应该绰绰有余吧。」
反正被发现了,我也没打算继续偷听,拿起信封,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你......能不能不走。」
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他,我以为肯定会成功的,因为我看见了萧衍的手也略有迟疑,可等我第二天一如往常地结束晚自习回到家,等来的,却是萧衍空空如也的房间。
房间正中间的桌子上,正端正地摆放着一张写有萧衍笔迹的便签「不走,难道留下来看你这个废物,来脏我的眼吗?」
他虽然不喜欢我,可也把我进门那天的日子定为了我生日,每年的生日蛋糕、生日礼物都不曾落下,也会在我发烧睡不着的时候,整宿守在我的床头,给我唱童谣、讲故事。
尽管他从没有公开承认过我是他妹妹,但在知道有人骂我是没人要的笨蛋以后,更会亲自上门,把对方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即使我知道他不爱搭理我,我也依然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因为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心里从来都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当我看着眼前的纸条,还有空荡荡的房间,我突然下定决心要读书,要去华清医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在乎他萧衍的看法。不为别的,我就是要证明,我不是废物。
自打那天起,我就像变了个人。
为了把我之前欠下的“债”都补回来,晚自习结束以后,更是直接睡在了教室。吃饭、上厕所手上都没有放下过书本。
但班主任却依然没想放过我,更是当着整个班的面,意有所指地内涵「有些人,生来就是错误,所以即便再努力,也不过是别人的绊脚石。」
我的班主任,是当年闹上门的正主的亲妹妹。越长大,我越像我妈妈,出落的很标致,但这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我拥有灾难的原因,我就是个错误,出生是错,长相也是错。
年级第一不过跟我说了两句话,我就被扣上了骚货的罪名,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因为她的漠视,她的放纵,班里的女同学也就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他们会把我包里的姨妈巾翻腾出来,贴满整个书桌;发试卷的时候,也会故意落下我的一份,让我被记过,在晨会上,被校长单拎出来,当着全校面,说我是坏学生...
不得不说,萧衍一直都是我的底气、保护伞,有他存在,至少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欺负我,反倒是离了萧衍的这半年,我是痛苦的。可当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刻,也是值得的。
小小江城,那年考上华清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替我解答过问题的年级第一——顾莫词,还有一个就是我。
华清的招生办,在公告栏公布成绩的同时,就派人围堵了我的学校。在众目睽睽之下,招生办一句「请问谁是江黎?」响彻了整间教室。
班主任,连同那些欺辱过我的女生都惊掉了下巴,拉着招生办的手一遍遍确认「你们会不会是登记错了成绩?叫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