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顾景疯狂了整整十年。
疯狂到整个京圈的人都在传，我爱他到上了瘾。
到什么地步呢？
我不允许任何女人接近他。
想把他身边所有的女人解决掉。
最后，顾景把我送进了戒瘾所。
别人戒烟，戒酒，戒游戏瘾。
而我戒顾景。
可后来，我真的把顾景戒掉了。
他却后悔了，在大雨滂沱下，哭着求我再爱他一次。
整个京圈的人都知道，我是顾景的舔狗。
一个舔了他十年的女舔狗。
可我不在乎。
爱一个人舔他有错吗？
没有错。
而我对顾景的执念，他也知道。
他为了让我死心，还带回了个女朋友。
结果趁着顾景不在，我就出钱让那个女人离开顾景。
然而那个女人告诉我，在顾景身边，有花不完的钱，这点小钱她看不上。
最后，上演了滚楼梯的戏码。
顾景也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以我有精神分裂症为由，将我送进了戒瘾所。
我从戒瘾所出来已经是三年后。
刚走出去，我便看到一辆奥迪停在那里。
显得很格格不入。
我看了一眼便低头准备离开。
车上下来的人把我叫住了。
是顾景。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了。
但是我只看了一眼。
老师说，盯着一个人看是不礼貌的。
特别是，喜欢的人。
是的，三年了，我已经被完完全全洗脑了。
他让我上车，我乖乖上了。
乖乖端坐在二排上。
盯着自己的裤腿，一动不动。
顾景坐在我旁边，我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
车上的气氛很微妙。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是，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老毛病了。
车子停在了顾家老宅。
他奶奶住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顾奶奶的八十大寿。
我大概知道顾景为什么会来接我了。
「顾……顾景，我没带礼物。」我看着顾景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住了他。
顾景回头的那一刻，我心跳砰砰砰地，连忙低下头。
我很清楚，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心动，而且害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胆子好像被吓破了。
只要别人看我一眼，我就害怕。
甚至当天晚上会做噩梦，梦见好多双眼睛。
「跟上。」顾景没理会我的话，而是让我直接跟上。
他一如既往地冷漠，或者说，他只对我这么冷漠。
我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丫头，回来了，快进来。」
顾奶奶在门口等着。
顾奶奶就像个老顽童，对我很好。
她很支持我追顾景，会悄悄告诉我顾景的行踪。
我走到她身边，叫了一声奶奶。
「丫头，怎么对奶奶这么生疏了？是不是在怪奶奶？」顾奶奶摸了摸我的头，一脸怜爱。
我冲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怎么会怪她呢？
三年前，要不是她以死相逼，我估计进去的就是局子了。
这里的戒瘾所，给外界的一个设立就是“教书育人”。
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吃午饭的时候，我埋头吃着碗里的白饭。
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夹菜，好像饿了一个月一样，吃得很快。
「秦念念！」
「到！」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条件反射地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
嘴里还答了声到。
不光我懵了，顾景和顾奶奶也懵了。
我看了眼他们错愕的眼神，随后低头看着即使慌乱放下也摆得整整齐齐的碗筷。
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忘了这里不是戒瘾所。
我不知道顾景突然叫我干什么？
「臭小子，你吓到丫头了。」顾奶奶打了顾景一巴掌，随后转头对我说，「丫头坐，在奶奶这，不要那么拘谨。」
我乖乖坐了下来，没有动眼前的碗筷。
「奶奶刚刚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顾景语气很不爽地开口。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没听到奶奶话不爽还是他被奶奶打了不爽。
「抱歉奶奶，太饿了，没注意听。」我朝顾奶奶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老师说，道歉要诚恳。
只有我知道，并不是太饿了，是怕吃得不够快，有剩饭，被毒打一顿。
依稀记得，刚刚奶奶好像叫我多吃点菜，不要光吃米饭，我听到了，但是反应不够快，所以顾景才会叫我一声。
一顿饭下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的，额头已经冒出薄汗了。
吃完饭我回到了我外公留下来的老房子。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礼貌性地朝顾景微微弯了弯腰，表示感谢。
顾奶奶让我住一晚再走，我没同意，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了，就让顾景送我回来了。
「你确定要住这吗？」顾景皱了皱眉。
我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三年没有人住了。
已经杂草丛生了。
我朝顾景点了点头。
除了这里，我没地方可去了，身上也没钱，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是三年前的。
戒瘾所里面的服装都是统一的，所以这套衣服才能保留到现在。
我伸手去拔地上的草，里面的动物似乎被惊扰到了，都串了出来。
蟑螂，老鼠，还有一条偷懒的蛇，没动，趴在墙角那里。
如果换做以前，我估计直接跳到顾景身上了。
现在的我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这些动物，打算找条棍子把蛇赶走。
顾景直接把我拉上了车。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才注意到顾景没走。
「你没看到那里有蛇吗？」顾景语气臭臭的。
哦我忘了，顾景也怕这种软体动物。
「我看到了，没事的，我拿棍子把它卷走就行了，你要是怕的话，先回去吧。」我反倒安慰起顾景来了。
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但是顾景上锁了，他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我坐在副驾，吓得直接扣紧安全带。
「你…你要带我去哪？」
顾景没应。
我也没再问。
我被顾景带去了他的私人住所。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把门关上了，我出不去，有密码。
而他则跑去洗澡了。
应该是看到那些软体动物，浑身不舒服了。
我规规矩矩坐在客厅上。
大概一个小时，顾景才下来。
他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头发也湿漉漉的。
我只知道非礼勿视。
「房子收拾好了你再去住，今晚先住这。」
顾景向我解释着。
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还对他说了声谢谢。
那房子很大，我一个人，估计搞到后半夜都搞不完。
他走了过来，我站了起来，像个小厮一样站在一旁。
顾景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戒掉了？」顾景脸上出现了一抹探究。
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我这三年的不尊重。
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
梦里有好多双眼睛。
仇恨，厌恶，恶心，嫌弃……
都来自同一人，顾景……
第二天，顾景去上班的时候，我让他顺便把我送到了市区。
只要我不烦着他，一切都好说。
我看着花店门口的招聘信息，也不知道老板要不要像我这种没有学历的？
我大学读到一半就被顾景送进去了。
「你要应聘吗？」许是老板发现我一直盯着招聘信息，又不进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点了点头。
老板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出头的样子。
看着挺好相处的。
工资三千，不需要任何学历什么的，只要每天准时到店里帮忙就行了。
我向老板预支了一千块，没有钱，就什么也干不了。
明天正式上班，这老板倒也不怕我卷着一千块跑了。
去二手车店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车。
花掉了四百块。
换做以前，我压根不把这四百块放在眼里，可如今，这四百块还是我砍了价的。
我也不是没有爸妈，三年前这件事，家里人为了保住公司和家族的声誉，不要我了。
而唯一疼爱我的外公，也早就离我而去了。
如果外公还在的话，我是不是也不会沦落至此？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没用的想法摇掉。
我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外公留下来的老房子。
房子外面的杂草已经被顾景叫人收拾干净了。
里面到处布满了灰尘，蜘蛛网。
收拾了四个小时才把房子收拾好，但是里面的东西好多已经不能用了。
打算把没用的东西搬出去丢掉，一个没留意，摔了，东西落了一地。
而我，一身的狼狈。
不光摔到了膝盖，而且，浑身脏兮兮的，都是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