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捉奸现场,我社死了。
老婆闺蜜一脸鄙夷,“我无非就是头发短点,声音粗点,像男孩子那么一点,你不会真把我当男人吧?”
好兄弟手往脸上直拍,“都怪我,嫂子千万别生沈旭的气,是我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没想到是姑娘家,我眼瞎……”
老婆眼含委屈,“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晚上害怕,就叫菲然来陪我。”
所有人的反应都告诉我,这是一场乌龙。
我却头皮发麻。
因为,我分明看见,老婆身后的镜子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我,抬起头,诡异地笑了一下。
对天发誓,我没笑!
我用力揉了揉眼,再看镜子,哪有什么诡异的笑。
只有一张傻乎乎的大脸,满是惊恐,倒很符合我眼下的境况。
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
兄弟过来拍了我一下,“别愣着呀,你刚还说嫂子绝对不是这种人,怪我多事,你快去解释一下啊。”
我回过神,转头看到李伟拼命朝我使眼色,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我这才感到窘迫,艰难地走到周言跟前。
“对不起,我不该听李伟这小子胡扯,可能是我太在乎你了,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是那种人。”
叶菲然在旁边一声冷哼。
周言咬着下唇,眼中含泪,“算了,下不为例,从那么远的外地赶回来,你也累了。”
我有些不忍,轻轻抱了抱她,心却虚得很。
我撒谎撒得顺溜,一直坚信她品性端直的人,是李伟。
而我,才是疑神疑鬼的那个。
我怀疑周言出轨了,苦于没有证据。
我做过很多次试探,都抓不住什么痕迹,于是,我想到一条“妙计”。
假装出差,然后让跟周言同公司的李伟帮我盯着,人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这样,我就有机会掌握到她出轨的切实证据。
李伟算是我发小,多年来一直漂在国外,最近回国,进到周言公司的技术部,也是前不久的事。
那时,我已经开始怀疑周言了。
此前他俩不认识,我便不让李伟说破我们的关系,我请他,帮我盯着周言在公司的一举一动。
我想先从周言的同事关系开始查,毕竟每天跟她接触最多的就是这帮人。
李伟盯了一段时间,很快告诉我,他觉得周言不是这样的人。
“我感觉嫂子挺单纯的,在公司人缘也好,领导同事都信得过她。”
“这能说明什么?她一直擅长交际,这不更容易给男同事可乘之机?”我不以为意。
李伟认真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吧,嫂子这人挺有边界感的,更重要的是,她几乎素面朝天,我回国这么久,还没见过哪个职场女性像她这么朴素的,实在不像。”
我有点意外李伟对她的评价,这才几天,周言就在陌生人心里建立出这样一个优良的形象。
我不爽,但说不出哪里不爽。
我让李伟务必再帮我观察一段时间,并说了我的计划。
“我‘出差’这段时间,你再帮我仔细盯着,谢啦兄弟。”
李伟无奈,但还是答应帮我。
这一次,他很快给了消息。
电话里,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从我一出差,周言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开始化妆。
每天神采奕奕地上班,心情始终大好,甚至有时候一个人坐在那儿,脸上还挂着笑。
她整个人的状态,不像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居家少妇。
倒像是一个怀春的二八少女。
最后,李伟要我做好心理准备,说看见一个男人来接周言下班,他一路尾随,亲眼见到两人进了我们小区。
我闻言赶来“捉奸”,只是没想到,李伟口中的“男人”竟然是叶菲然,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假小子。
晚上,我琢磨着李伟的话,他说的周言的那种状态,我见过。
有一晚,我在客厅看电视,周言一个人呆在卧室,不知怎么的,听力超常的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猫到房门口,透过细小的门缝看见,周言在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什么。
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目视前方,眼神呆滞,脸上挂着李伟说的那种笑。
事后,我问过她,她说在思考小说情节,太代入了而已。
还说她们这一行,有时候为了塑造人物,自己也得在心里演上一遍。
周言是个业余作家,搞言情的,所以她这一套说辞,勉强也能过得去。
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经意的,我瞥见墙角的镜子。
白天那一幕在我脑海中浮现,那个奇怪的笑脸,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到镜子跟前。
这是一面智能健身镜,两个月前,它被不爱运动的周言搬了回来。
偶尔,周言也会对着它跳跳舞,健健身。
而大多时候,它就只是被当做一面普通的穿衣镜,静置在角落里。
我看了会儿,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它就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而已。
我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发现最近保养的不错,三十大几的年纪却像个小伙子。
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明澄澈,似乎不该属于一个在职场久经搏杀的老油条。
想起上大学那会儿,周言就老说我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星辰。
那个时候的周言,心里眼里就只有我。
而现在,我也不知道……
盯着盯着,我不自觉地离镜子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
离得越近我就越觉得,这个人不像我。
说不上哪里不像,明明一样的眉毛鼻子,一样的衣服发型。
可我就是感觉,那是另外一个人。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镜子。
“沈旭,来喝牛奶。” 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回过头,周言端着一杯牛奶,纤细的身影倚门而立。
我又回头看了眼镜子,异样的感觉消失了,里面的落寞男子不是我又是谁?
我没接牛奶,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我眼里的周言,其实化不化妆都一样。
就比如现在,她只是随便套了件睡衣,就已经胜过大多数女人。
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脖颈白且直,隐在浓密的卷发里,有一种天然的性感。
她太容易,成为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的目标。
“周言,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你要给我下药?”
我心里的那团火,已经压不住了。
周言一愣,“沈旭,你是不是有病?”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刚才,我都看见了。”
周言瞪圆了眼睛,“你看见什么了?”
我冷笑,周言啊周言,你可真能装?
“没想到吧,你冲牛奶的时候我就在你后面,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我亲眼看见你偷着放进去的,我说怎么每次一喝你的牛奶就睡这么死,原来是你在搞鬼。”
“你说,把我弄睡死过去,你都干什么去了?还是你压根就是想毒死我?”
我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周言的手臂,冲她吼。
周言瞪着我,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失望,然后很快,化为冷淡。
接着,她猛地一仰头,喝光了所有牛奶。
“下毒是吗?亏你想得出来,白色粉末的包装还在垃圾桶里,你自己去看看是什么吧?”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
转身离去之前,她冷冷丢下几句话。
“沈旭,去看看医生吧,我说真的,你不觉得你最近很不正常吗?刚才我叫你之前,你已经对着那面镜子盯了足足一个小时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进来几次你都没有反应。”
我还在错愕中,冷不防地听见她最后一句,愣了一下。
从我开始注意镜子到周言叫我,最多不过五分钟,她怎么说成一个小时?
我又看了眼表,一下傻了。
指针指在十点上,我算了算,真的有一个小时。
这怎么可能?
我一个大男人,沉浸式照镜子一个小时,老婆进来都不知道,这也太自恋了。
除非,我魔怔了。
我想起周言的话,快速冲到垃圾桶跟前,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袋子。
没错,刚才周言撕开的就是它,然后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全数倒进了牛奶里。
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包蛋白粉。
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了。
想起刚才吼出的那些话,我心头泛起一阵悔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如此防备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