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被手机刺耳的地震警报吵醒。
假千金妹妹却反锁了我的房门,恶毒地咒我去死。
可惜我是锦鲤转世,天生有福运加身。
看着亲生父母拉着她就跑,丝毫不在意我的样子,我轻蔑一笑。
该死的,是你们。
半夜,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伴随着频闪红光,倒计时声从枕边传出。
倒计时宛如催命的符咒,我顾不得疼痛,一把抓住门把手。
转不动!
门把“咔哒”直响,丝毫没有要扭开的迹象。
我被锁住了,在地震的时候。
“别挣扎了,没用的。”门外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是我的假千金妹妹于柔。
我拼命拍打门板,求她放我出去,只要我出去了什么前怨新仇一笔勾销,我也会搬回养父母那儿再也不碍她的眼。
她却隔着门娇笑:“现在知道错了?晚啦!林秦笙,你勾引我男友还抢我爸妈,这都是我还给你的。”
说着她甜美的笑声变得恶毒。
“谁都不能抢走我的东西,尤其是你!林秦笙,你去死吧!”
于柔的咒骂和倒计时、警报声掺杂在一起,让她宛如恶鬼。此时,我亲生父母的声音自楼下传来,问于柔站着干嘛,还不快跑。
她又换了一副嘴脸,娇娇柔柔地说:“我来叫姐姐,但她好像早跑了,爸妈我们也快找地儿躲吧。”
我死死攥着手里的手机,透过猫眼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拉着手跑走了。
而口口声声说着要弥补亏欠的,我的亲生父母,从头至尾没有提过我一句。
我按停了兜里揣着的录音笔,找好三角区躲藏,脸上再无慌张。
一分钟后,晃动停止。
我抚了抚略显凌乱的衣服,笑容讽刺。
可惜啊,于柔,我是天生锦鲤命格,爱我的,都能受到我的福运加持。
害我的,只会越来越衰!
我所在的高等学府遍地是富家子弟,因此少不了想钓金龟婿的人。
于柔便是其中一个。
她追我们的系的系草被拒绝,转头却撞见他为我披上雨衣,第二天于柔就找人打伤了我的腿。
她那富豪爸毫不在意地拿出几万,想平了这事儿。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爸时,他那打量和鄙夷的眼神。可一周后,我从医院出来,他却又挂上和煦的笑,还把一张亲子鉴定递到我面前,自称是我亲爹。
说当年是医院抱错了孩子,现在要接我回真正的家。
呵。
我不缺钱,更不缺爱。
很小的时候我便知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但他们待我好极了,也闭口不提找亲生女儿的事儿,我几乎都要忘记了我和爸妈身上流的不是同样的血。
我只是偶尔会好奇,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爸妈的亲生女儿又是什么样的。
现在,满足我好奇的机会就在眼前。所以我答应了和富豪回家一段时间,甚至相信过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补偿我的言论。
可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房间有些昏暗,楼道里安静到令人昏昏欲睡。
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响起。
“不是从小养的就是血冷,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都不过来问问我们。”
门外断断续续传来刘婉芝的话,于柔听到她妈抱怨,立刻接上:“妈妈别难过,不是还有我吗。”
母女俩又说笑两句,路过我房门的时候,我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凳子“咚”地一下倒在地上。
门外一静,然后是于柔刻意放大的声音。
“咦?姐姐什么时候提前回来的,怎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哎呀,这屋的锁都锈了,估计地震震得又不好使了,姐姐别急,我给你开开。”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打开门,背对着爸妈向我扬起一个得意的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想着解释,你猜爸妈会信谁的?”
我不说话,迎着于柔充满恶意的眼光,拿出兜里的录音笔。
轻轻一按。
“于柔!别锁我!求求你放我出去!”
“谁都不能抢走我的东西,尤其是你!林秦笙,你去死吧!”
我和于柔的声音在走廊里交替回荡,背景是地震预警的倒数声。
原本还在笑的于柔脸色一僵,后知后觉看向身后的父母。
于富时表情阴沉、抱着胳膊靠在楼梯栏杆上,一言不发。
刘婉芝则瞪大眼睛,来回看我和于柔,最后盯着我手里的录音笔沉下脸。
“于柔,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翘起一边嘴角,心里默默数数。
一、二、三。
果然,于柔的眼泪瞬间从眼角落下。
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类似的情景在我来到这个家的两天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如果没猜错,下一秒刘婉芝就会把女儿揽进怀里。
只见于柔用手背抹着泪,头垂得低低的,嘴里呜咽。
“呜……对不起妈妈,我那些话都是吓唬姐、姐姐的。我怕你们有了姐姐就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脸色变得煞白,眼瞅着就要晕过去。
刘婉芝连忙心疼地搂住闺女。
于柔有病。
她身体不好需要靠药物维持我是知道的,但这说晕就晕的功夫看得我也是叹为观止。
刘婉芝一边轻轻拍着于柔的背,一边替她擦泪:“傻孩子,都是妈的女儿,妈养了你二十年,怎么会不要你呢。”
说罢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秦笙,这次是柔柔做得不对,但你心疼心疼妹妹,她身体不好比较敏感,原谅她好不好?妈妈以后补偿给你。”
我看着这对相拥的母女,内心冷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都是妈的女儿。”
这就是你所谓的,我那能找人打断我腿的,敏感妹妹。
还给我画饼呢?
我不言语,场面一时僵持住了,只听见于柔时不时地啜泣。
一直没出声的于富时终于动了,他拉过于柔站到我面前。
“行了,给你姐姐道个歉——秦笙,你也没事儿,别咄咄逼人了。”
好笑,我咄咄逼人?
从始至终我可一句话没说,都是你们在那儿叭叭。
于柔喏喏地说了声“姐姐我错了”,然后又钻回了她妈的翅膀底下,被带回了屋。
一时间,走廊就剩下我和于富时。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瞅出些什么,沉声开口。
“在家里还带着录音笔,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我挑了挑眉,心下觉得好笑。
你们都要挖我的肾了,还不许我备些小工具防身吗?
对于柔一家的信任完全坍塌,是在被接回家的第二天早上。
从医院出来后,于富时又找了他的私人医生为我全面检查了一遍身体,刘婉芝则准备了一桌子佳肴,说为我接风洗尘。
饭桌上,夫妻二人拉着我的手,说要把我这二十年缺失的爱都补给我,送了我好些首饰衣服。
我几乎要信了他们的诚心,早早起来想为他们亲手做顿爱心早餐。
谁想经过书房门口时,却听到了让我三观炸裂的对话。
“匹配的!是匹配的!找了两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肾,老于,咱们柔柔有救了!”
“是啊,苍天有眼,把人送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
“什……你是说这个配型报告,是林秦笙的?”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我心如擂鼓。
于富时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
“婉芝,别犹豫了,柔柔不能再拖……”
“可她们都是我女儿!我不能——”
“婉芝!你好好想想她们两个谁重要!”
室内又安静下去。
安静得我感觉我的心也死了。
是啊,我就说怎么沉寂了二十年的亲生父母突然就找上门了,原本对我这种“平民”嗤之以鼻的人怎么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弯。
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我双手颤抖不已,眼泪胀得我眼球酸疼,我深呼吸几口气,静静地走回厨房。
手机突然响起。
是远在国外的父母发来的。
“宝贝儿,你爹我拿到宝格丽赞助啦,牛不牛!我和你妈下周就飞回去,你妈想你都想哭了。”
听着老爸的声音,我顿时破涕为笑。
我有爱我的爸妈,血缘只不过是一条锁链罢了,不值得我难过。
不过,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有的仇,总要报完了再走。
第二天,于富时搜了我的房间,拿走了我所有的防身工具。除了录音笔,还有一把瑞士刀和一个小型相机。
看着他警惕的眼神,我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