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老旧的小区出现一具尸体,死者是男性。
死前遭受过侵犯,但身上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淤青。
无法确定是生前性侵,还是死后性侵。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侵犯他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而是一条狗!!!
「咕噜~」
我又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给吵醒了。
我费力的掀起眼皮,睁开眼便是一片绝寂的黑暗,我像是只无助的宠物,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黑箱子内。
我叫韩筱雪。
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兢兢业业的心理医生。
可现在,我被我的病人绑架了。
「咯吱,咯吱,咯吱。」
生锈的铁门,被缓慢而艰难地推开。
一盏不太亮的油灯,猝不及防地坠入我眼中,我反射性的紧阖双眼,还是感觉头晕眼花。
等我缓过神的时候。
我的病人,吴谢雨,已经将一盆溢出的白肉,端到了我跟前。
微弱的火光跳跃在他脸上,照映出他扭曲的笑容。
「饿了吧筱筱?快吃,快吃。」
他的动作跟说出的话一样迫不及待,明明有筷子,他却赤手捏起一块肉就往我嘴里塞。
我刚开始还庆幸,他终于要给我饭吃了。
可没想到却是这种……
恶心糜烂的肉腥,带着热腾腾的蒸汽,充斥卷入我整个鼻腔内。
之前的饿意全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胃里变得翻江倒海。
「呕~」我咬着牙干呕了下。
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又捏起一块肉:「乖,筱筱不吃,会饿死的!」
我整个人瘫软地如同一块烂泥,无法反抗。
只能将嘴死死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思绪很清晰。
前几天。
吴谢雨父母的尸体还跟我一同待在这个密室里。
可现在人不见了。
还有隐隐约约的剁肉声。
他手里的这盘肉到底是什么。
恐怕不言而喻。
但是,我并没有怜悯这对父母凄惨的结局。
简而言之,出乎意外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接诊过很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但我能洞悉出,吴谢雨将会成为我职业生涯最极端的案例。
他的父母曾向我叙述。
吴谢雨从小就表现出,喜欢虐杀动物的倾向和嗜血的天赋。
八岁的时候,他在巷子口杀了只老母鸡,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喝鸡血。
吴母说。
这孩子逼急了,连他自己的血都割开喝。
街坊邻居都很害怕和厌恶他,为此他们顶着闲言碎语被迫搬过好几次家。
我通过走访发现。
吴谢雨的父亲是个烂人,酗酒赌博,将家底都掏了个空,在家殴打家人发泄脾气,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去找小三调情。
出门在外,他的母亲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在外是个懦弱胆怯的妇女,到了家里就开始勃然大怒,对吴谢雨动辄打骂。
两个月前。
他的父母亲自带着他登门。
当时我笑的和蔼可亲。
「不用紧张,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善言辞的吴谢雨羞红又拘谨地低着头。
支支吾吾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二次为他治疗,他已经跟一个活泼的正常人一样,对我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
作为他的心理医生。
我很欣慰他病情有所好转。
可谁知道……
第三次他来治疗的时候是个雨天。
他没拿伞,就跑了过来。
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
我转头去卫生间,好心地替他去拿毛巾,出来的时候惊然瞥见,他诡笑地拎着一只鲜血淋淋的死兔子。
「我把珍贵的东西都送给容容,容容可以喜欢我吗?」
他语气癫狂又痴迷。
「滴答,滴答~」
温热的鲜血淌在洁白的地板上。
刺目的扩散,曲折的蜿蜒。
我屋内采光不好,每次雨天更是比以往阴暗,吴懈宇就这样蛰伏在黑暗中,成为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将我撕扯成肉片。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
我早已敏锐的察觉出他的不对。
可是面对突发状况,我却只能跟个普通人一样,喉咙发紧,毛孔紧缩。
「哈,哈……谢谢,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
我本想干笑着,缓解这一触即发的凝重气氛,可他一声不吭的快步袭来,拿着一块黑布,使劲捂住我口鼻,将我迷晕。
到现在。
粗略算起,我被困在没有日夜颠倒的密室里,已经五天了。
让我倍感煎熬的是,都五天了依旧没有人来救我。
我知道。
要想活下去。
我得自救。
「谢雨,我胃有些不舒服,我想喝点清淡的粥,可以吗?」
我的嗓子沙哑至极,语调经过低声下气的委婉放轻后,听起来就像个怪异的恳求。
他动作一僵,脸色融入黑暗中。
我心跳猛地坠入冰窟。
完了,他生气了!
「我喝完粥,胃变舒服些儿,就会把这些肉全部吃完。」我立马小心翼翼的顺从补充道。
吴谢雨眸里的火焰欣悦地跳了跳。
「好。」
他动作很快,也许只是给我温了碗剩饭,就急急赶了过来。
我也顾不上嫌弃,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只有吃饱了。
我才有力气逃出去。
我抽出些余光,瞥见他将一些东西拖了进来。
血红嫁衣?白蜡烛?带着血痂的电锯?还有手术刀?
「啪嗒!」
我双眼僵直,孱弱的手悚然一抖,碗就不小心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也没生气,语气轻柔地自问自答。
「容容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来结婚吧。」
「听说很多儿媳结婚后,都会受到婆婆的欺负,我妈本来就挺嚣张跋扈的,所以结婚前我们先吃肉,这样你嫁进来就不会受欺负了。」
「你看,我妈的肉是不是很肥,我可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你了。」
他指着之前盆里的白肉,笑容森然透骨。
我鼻尖一酸,眼眶飙出泪光,嘴角僵硬地拉出一个牵强的笑。
「哈,哈,哈,那剩下的东西都是做什么?」
他狂喜的一一跟我解释。
「这个蜡烛呢!是给筱筱纹身的,我要把名字纹到筱筱的背上,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放心,筱筱不会痛的,我早就在猪皮上练习过无数次了。」
「电锯跟手术刀是来肢解筱筱身体的。」
他漫不经心地把刀放在磨刀石上,「噌」的一下下,将刀磨的很锋利。
我只感觉背脊冒出岑岑冷汗,一点点挪掖着身体,向墙角里躲藏,遮蔽住自己。
站在他的思维角度来讲。
他爱一个人的表达方式,就是杀了所爱之人。
让爱意停留在最浓烈的时刻,才是最刻骨铭心的表达方式。
我还不想死。
我的未来,应该前程似锦。
矛盾的心理又让我重振旗鼓,像只哈皮狗一样附庸着凑近他。
「谢雨,你为了我们的婚事,费心操劳了很久吧?」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委屈。
像个小孩。
我轻缓安抚地帮他按摩肩膀,让他放松警械。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顺势让他的头,躺在我的腿上,「谢雨你看墙上的影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望了过去。
灰扑扑的墙上,跳跃着小火苗的影子,像个在舞蹈的小精灵。
「我很厌恶虚伪的他们,带我看病,只是因为他们老了,需要一个可靠的儿子,能为他们后半生养老送终。」
「不过我也很感激,他们让我遇到了筱筱,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我想娶筱筱,可他们不让,那天我就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我摸出衣兜里的安神香囊,俯身,悄悄低语。
「我都知道,你一定很疲惫,先睡一觉吧,睡醒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用语言和心理诱导,将他催眠后,翻出他身上的钥匙,急奔出暗室。
囚禁我的是个地下室。
我一路走上去,找到了个破旧的手机。
有电量,有信号。
我激动的紧握手机,反复确认地下室被反锁好后,才用颤抖的手指熟练的拨通一个电话。
俞警官是我仅剩的希望了。
一年前。
我跟俞警官是在良家包子铺认识的。
我们俩人的口味惊人的相似,每次我们都能在各种小吃店碰面,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成了交心过命的好友。
「喂,你好。」电话接通了。
我呜呜咽咽,语无伦次:「是,是我……我被绑架了,俞警官快来救我!」
俞警官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筱雪,你先别着急,能说下你具体所处的位置吗?」
「这里人烟稀少,荒草丛生,我好像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