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在一个雨夜轻薄了九皇子傅云卿,九皇子反应强烈,甚至事情发生三天后他离开京都,远赴北疆,三年未归。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我抓着九皇子的衣襟轻薄了他,看他瞬间暴怒,双目赤红,在他要爆发的前一刻,我靠着仅存的理智快速逃离现场。
那天之后没多久,他赶赴北疆,征战三年,昨日方归。
没想到三年后首次见面,他便在十公主特意为他举办的曲水流觞席给我难堪。
“宁南郡主才气过人的传言貌似不实啊,水平不过如此。”在我作完一首词后,傅云卿冷笑出声。
……
“你到底对我皇兄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你,这与他行事惯例不合啊”十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我。
“唉……我……”我苦不堪言。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落樱,要不你寻个机会哄哄他,皇兄最是心软”
唉,这岂是哄哄就能哄好的,都气了三年了多了……
十皇子当众给我难堪的事情很快在京都传开了。
母亲听说后,急急来找我:“落樱,你父王临行前一再叮嘱,行事切记低调,你怎么跟十皇子起冲突了”
“母亲,我……”
“要不明日你进宫一趟,陪皇后娘娘说说话,你也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次日,我一边祈祷不要遇到傅云卿,一边来到了皇后娘娘宫中。
见到皇后,想起爹爹临行的嘱托,我更加坚定了要躲着傅云卿的念头。
何况,母亲前些日子已经向皇后言明想让皇上下旨给我和陆辞安赐婚。
提到陆辞安,皇后娘娘当时愣了一会儿,貌似努力回忆了下,方记起陆辞安是何人。
但据说皇上知道这门亲事是母亲和我都看中的后似乎兴致不错,答应会在这几日下赐婚圣旨,还允诺既是南宁郡主看中的人,他会留意此人,着重培养。
皇后娘娘看我进宫很是高兴,这么多年她一直很宠我,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一会儿话,让人上了些我爱吃的点心。
“落樱,你进宫找母后也不差人跟我说一声,害我去将军府找你扑了个空。”十公主风风火火的赶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皇后娘娘无奈笑道到:“你这孩子,还有没有规矩了,来母后这不知道问安,净听你嚷嚷了。”
我和九皇子傅云卿、十公主傅梦蓉从小一起长大,我大傅云卿两月,大十公主一岁,因为年龄相仿,小时候我们三人整日混在一处,不是今天捣了鸟蛋,就是明日攀了宫墙。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三年多前的某一天起,他就变得格外冷漠,跟我说话冷嘲热讽,还学会了在母亲面前告黑状,拜他所赐,我没少受母亲教导。
我气不过,三年前的那天,将他约到将军府,本想找他算算账,问问他为何如此待我,顺便教训教训他,小样儿,我们三人我可是老大,竟被他如此对待!
可是我也没想到,打算好的要教训他,最后却变成了我轻薄他……
我记得起因是我伸手拉他,他不配合,我回头瞪他,看到他修长舒朗的眉眼微微皱起,眼睛明显不高兴却仍能看到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
鬼使神差地,我抱住了他,还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双唇……
这件事发生后我逃回房间,傅云卿怎么走的我不知道。
也是在那晚,父亲找我谈了一场话。
他严肃道:“樱儿,你可知为何父亲身为武将,却从小不教你习武?”
我疑惑抬头:“父亲?”
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父亲官至平南大将军,自古以来,功高则易震主,樱儿,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今天为父找你,是要告诉你,你的婚事,为了家族和安宁,切不可高嫁,只有你低嫁,皇帝才能心安。”
我心口一窒。正是心思玲珑,我自小就察觉到父亲对我散养的用意,自是也能明白父亲这番安排的良苦用心。
我闭了闭眼睛:“父亲的话落樱谨记在心,您放心南下,樱儿虽顽劣,但在大事面前从不糊涂,我们将府,出不来不明是非的女儿。”
父亲眼里泛光道:“为父知道这于你不公,亦知你心有所属,但……”
“父亲,落樱的心思,比不上家国安宁,而且他对女儿也没有那番心思,父亲若有顾虑,可为女儿指一桩婚事,女儿相信父亲定能为女儿筹谋周全。”我接过父亲的话。
父亲肃然道:“你的婚事为父已经跟你母亲有了打算,吏部中郎陆辞安大你三岁,出身寒门,但颇具才华,将来虽不能封侯拜相,但保你一世无虞不成问题,且他为文官,不能骑马为将,也能让帝王少些猜忌。”
我单膝扣地,双手握拳:“女儿但凭父亲安排。”
自此,我十三年的暗恋,就这么划上了句号。父亲在与我谈过的第二天启程奔赴南部战场。
也是从父亲离开的那天起,京都传出了我心属吏部郎中陆辞安的传言。
五天后,傅云卿自请前往北疆,用三年时间,重伤北狄元气,可保北境至少10年安宁。
我倾心陆辞安的传言传了三年,当然,范围仅限于宫外。
直到前几天母亲将我和陆辞安的婚事告知皇后娘娘,又通过皇后娘娘告知皇上,想要向皇上请一道赐婚圣旨。
傅云卿回京后我们首次见面,就是在十公主为了给他接风举办的曲水流觞席上了。
那天因为我和陆辞安的婚事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只等赐婚圣旨一下,就可以行三媒六聘之礼,故而十公主举办宴席的时候,一起邀请了陆辞安。
那天的傅云卿有事迟来一会儿,我们先行玩一会儿,在酒杯到我手里的时候,要么作词一首,要么罚酒一杯,大家起哄陆辞安替我受罚。
我眼光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了廊间小道缓缓走来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背挺直,脸部线条变得较之以前硬朗而分明,修长舒朗的眉眼,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隔得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他的淡漠和疏离。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没让陆辞安代我受罚,随口作了一首词。
傅云卿走近,大家跟他打过招呼行过礼后,他冷笑着说出了一句讽刺我的话:
“传闻宁南郡主才气过人,看来传言不实啊,水平不过如此。”
宴席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点奇怪,十公主硬着头皮解围:“大家不用理会,他们向来就这样。今天的宴席是庆贺皇兄凯旋,你们都别闲着,一人作词一首送给皇兄。”
宴席很快又热闹起来,傅云卿脸上也挂上了昔日惯常脸上带着的笑容。
可我觉得就是不一样了,我捏着酒杯默默感叹:他变了!
回去的路上,从马车上失神摔下来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出现四个字:流年不利。
一瘸一拐的回府,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等我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丫鬟绿梧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陛下要召见我。
猜的到,肯定是因为婚事。我沐浴更衣后,坐上马车准备进宫。
打开车帘,发现马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陆辞安也在车上,正对着我笑。
“你也要进宫吗?”我疑惑问道。
陆辞安答道:“我不进宫,刚宫里来传旨,我正陪伯母说话,我们都觉得左右婚事很快就定下了,你又伤了身子,正好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你。”
我“哦”了一声,没有反对,他说的对,左右很快就要行三媒六聘之礼,我就要成为他的夫人了。
到了宫里,气氛没有我想象的轻松,陛下好似兴致不高。
我行礼后,陛下给我赐座。
“南宁,关于你和陆辞安的婚事,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启禀陛下,婚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宁三生有幸,得陛下牵挂此事,自是但凭陛下做主。”我回道。
按照预想,陛下很快就要就势给我和陆辞安赐婚了,我心底莫名堵得慌,那个身影、脸庞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可我知道,父亲在民间声望极高,已经引起皇上忌惮,为了南疆安稳,为了万千百姓,我万万不能高嫁,何况还是同样军功在身,已经引起皇上警惕的九皇子。
“既如此,你和陆辞安的婚事,不妨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