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他在外面有个小三。
但他不知道,
那个小三,就是我。
我走下楼梯时,钟若琛正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穿红裙子吗?”
我扯了扯身上的红裙,毫不在意地坐到他的腿上,亲昵地在他耳畔呵气:
“可我觉得……我穿红色最像她。”
他勃然大怒,将我推倒在地。
我仰头看他,目光挑衅:“钟少,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为了怀念死去的爱妻,特意找了个替身啊?”
他扬起手想打我,却在触及我脸庞之前停住了。
我心底冷哼,人都死了,摆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样子给谁看啊?
呕呕呕。
我,黎晚晚,京圈名媛,家中资产多到要交给理财顾问去打理,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投胎技术。
我本可以躺在我400万的大床上,每天睡到自然醒。
但如今,我仍然躺在我400万的大床上,却是以小三的名义。
现场表演一个自己绿自己。
我是被我丈夫用一把刀割喉而死。
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黑,就从这具名为“黎晚”的身体里醒来了,身边是一个空了的安眠药瓶和一封遗书。
一觉醒来,已经是我死后的第三年。
我成了我自己老公的小情儿。
命运弄人呐。
我坐起来,揽住钟若琛的脖子,“钟少,您夫人都走了三年了,您也该放下了。”
他冷着脸,“你不配提她。”
我……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要不是我是被他亲手杀死的,我还真信了这是个美艳俏寡夫了。
可惜,寡夫是真寡夫,但他是个黑寡夫,会杀老婆的那种。
我和钟若琛的故事,很滥俗。
一个天真善良的白富美,遇见了贫穷但有志气的学长。他们顺理成章地坠入爱河。
婚后白富美被学长说服,让他去赚钱养家,自己负责貌美如花。
可故事的最后并不是童话的标准结局,而是背叛、争执、伤口和尸体。
我放任钟若琛在公司大刀阔斧地换用自己的人马,替他摆平董事们的抗议,久而久之,我在他眼里逐渐从红玫瑰变成了蚊子血。
曾经会在宿舍楼下大张旗鼓表白的人,后来连我去自家公司都嫌我多余。
我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戳破。毕竟我爸妈也是从至死靡他无缝衔接到相看两相厌的。
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我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不该出轨。我黎晚晚受不了脏东西。
钟若琛被我的话激怒,直接将我按倒在沙发上。
“黎晚,认清你的身份!”
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反倒让他来了兴致,手就要伸进裙摆里。
“钟少,……”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我不是告诉过你,想多要钱,就少说话吗?”
我顺从地点点头。
他却又泄了气,扯住我的头发,直接把我拖进了地下室。
我坐在地上,冷静打量着周围。
这本来是我家的酒窖,不知何时被他改造成了一个地下囚室。
我听着他把酒窖门关上,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想做什么?
钟若琛注意到了我的反应,脸色闪过一丝兴奋。
他拿起墙上挂着的皮鞭,抵在我的脖颈上,轻轻摩挲。
自从我得知原主是钟若琛养的情人后,我就蓄意接近钟若琛,很快就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小情儿,被他破例带入了京郊别墅。
别墅被他恢复成了三年前的样子,甚至连当初我濒死挣扎时打碎的花瓶,都完好无损地放在原处。
仿佛那一场凶杀案,只是我的大梦一场。
直到现在,我被他带进这间酒窖。我才真正意识到,曾经与我耳鬓厮磨的,是个怎样的魔鬼。
他欣赏着我惊恐的神色,像是在画廊欣赏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而我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松开了皮鞭,转而从酒柜里倒了杯酒,坐在我斜对面的沙发上,手轻轻地在沙发旁的小木箱子上无意识地扣动,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我。
毒蛇般的视线似乎要紧紧黏在我每一寸皮肤上。我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感觉自己好像餐盘上的肉,即将被人吞食殆尽。
“不对,她不会像你这么拘谨。”
他突然将酒杯重重磕到桌角,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桌角淅淅沥沥地流到了地毯上。
我被他眼底的暗色惊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无措,起身。
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本能地想往后退,却被他扯住脚腕,重重地拖回去。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幽暗的灯,血色的瓷片,和被闪电照亮的尖刀。
得做点什么。
我的冷汗顺着脊骨往下洇。
他单手扼住我的脖子,眼里的期待仿佛要将我淹没。
我努力思考着,是什么触发了他这一面?
是红裙子?
不,他那时只是厌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变成了兴奋的?
对,是我被他扼住喉咙时,下意识的挣扎。
我大口呼吸着,试图控制自己,停止挣扎。
这很反人性。但我必须这么做。
我颤抖着手,回抱住他。
他身子一僵,似是没得到想要的回应,眼神里透着些许失落,随即将目光移到泪痣上,深深地看了一眼,“你回去吧。”
我赶紧离开酒窖,回到客卧。关上门时,后背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淋漓。
我本以为这事之后,钟若琛会暂时冷着我,让我为了钱而守口如瓶。谁知还没到傍晚,就收到了钟若琛要带我参加酒会的消息。
“酒会?”
我疑惑地问出声。
在我得知的有限信息里,不管钟若琛私下玩得多花,在商业活动里他向来是左一句“晚晚”,右一句“内人”的,三句话不离我,恨不得敲骨吸髓,榨干我这个死人最后的价值。
甚至作秀作成了有名的痴情人,各大版面提起他,都是当代情圣。
而原主呢?
黎晚今年23岁,刚从一家野鸡大学毕业,晚上去KTV兼职,一眼就被钟若琛这个畜生看中,成了他包养的小情人。
后来她求着钟若琛给她投资,拍了两部小网剧,结果被喷得体无完肤,还被网友扒出来是被京圈大佬包养的小情儿。
最后黎晚会自杀,也是因为受不了一上网就被各种辱骂、荡妇羞辱和P鬼图,想找钟若琛帮忙删帖,钟若琛却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作为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糊咖,钟若琛怎么会想到带我出去露脸?
“信力集团的CEO回国了,酒会上各大集团的高层都会在,别丢了我的脸。”
钟若琛把礼服递给我。
我抿唇,有些明白了。
钟若琛向来和信力的CEO不对付,看来是准备拿我当刀使了。
不过……这倒是个接触我曾经圈子的好机会。
“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有些认不出,这到底是黎晚,还是黎晚晚。
礼服是钟若琛亲自选的,修身的红色长裙,是我最喜欢的风格和颜色。只是白天的勒痕还没消下去,我只能搭上一条丝巾。
我挽着钟若琛走进大厅,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吸气声。
众人像见鬼了一样,我所到之处,自动隔出了直径三米的真空地带。
钟若琛似是没察觉到异样一般,神情自若地拍拍我的手,“我去和朋友们打声招呼,你在这等我。”
我点点头,知道他不怀好意。
果然钟若琛离开没多久,就有人大着胆子上来搭讪。
“黎晚晚?”
来人是夏氏千金夏天美,我记得她素来嚣张跋扈,倒是难得见她这么小心谨慎。
“我叫黎晚,是有很多人说我长得像钟太太。”
她松了口气,这才重新嚣张起来:“原来不是鬼啊,你整成这副模样干嘛?晦气死了!”
我皱了皱眉,“我没整过容。”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想勾引若琛哥,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吧!”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猝不及防之下,我重重地向后倒去。
“晚晚!”
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循声望去,竟是唐九清。这次酒会的主角,信力集团的CEO。
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仔细打量着我,直到看清我眼角的泪痣,才猛地清醒过来,怅然若失地放开了手。
“夏小姐,今天是我的洗尘宴,我希望大家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