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称霸十里八乡的土匪头子,居然今晚要被逼着相亲!简直是丢我们青龙寨的脸!
去是不可能去的,当然只有......跑!
不对,前面模糊的光是什么?难道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力气出名的大,身手好,面对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当然是......赶紧躲在后面捡漏啊!
“杀!”
“弄他个杂种!”
声音嘈杂,一听就是有大动作。
我雄赳赳气昂昂,一脸嘿嘿笑着偷摸抢过那些人手上的麻袋。
半点不停留,抢到就跑,作为十八年的专业,这东西这么重,里头的货肯定不赖!
谁料到,半个时辰后,我坐在地上,跟所谓的“一袋子财宝”大眼对小眼。
“怎么是个人?”
“哼,山中悍匪!赶紧把本......小爷我放了,饶你不死!”
面前的人黑漆漆,说话声音倒是好听,我歪嘴一笑,拿出土匪的气势,虽然我还没抢过。
“来人,给我洗干净送我床上!今晚就睡他!”
这不就来了吗?
敢跟我苏娟儿这么说话的,还没几个!
身后的跟班笑起来,一个个脸上显然比我还兴奋。
吃饱喝足,我迫不及待钻进我的大花棉被,这家伙看就不错,就算脸长得不好我也认了。
可惜我见识浅薄!
只一眼,我便知道山下那少女应当如何怀春。
他的眉眼是劫,薄唇凌厉,比山上姑娘还要勾人呢。
“咕咚。”
我一句话没说,只愣愣咽了一口水。
“叼妇,今日若是敢碰我分毫,来日便将你满山屠了!还不快给我松绑!”
他像牲口一样被绑着跪坐在我的床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生生被气红了,出口的话依旧是文绉绉。
我们这三岁小孩都比他会骂人。
只是我大人有大量,决心不跟他计较半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青龙寨第一压寨夫君了,那个,交杯酒我就不喝了,直接洞房吧?”
我这句是商量,只是这小郎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发疯一样挣扎起来,绑着的手都勒出了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要我等与你为伍!还不如杀了我!”
他说的器宇轩昂。
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他瞬间就没声了,那双星辰遍布一样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委屈。
“来了我这寨子就没有出去的,小郎君”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开他的衣襟,却转眼被血淋淋的伤口吓了一跳。
从肩膀到腹部,竟然没有一处伤口不流血,偏生他一身红衣看不出。
手背有点烫,我抬头一看,他红着的眼睛湿湿的,那滴滚烫在他脸上滑了一道痕迹。
随机他整个人失去生气一样死气沉沉看着我。
我这是把他弄哭了?
我想救他,甚至为了他花了跑路的盘缠,却不想终究是美色迷人眼!
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整个寨子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2、
那晚最后我是在门口的小塌上睡的,十八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第二天面对小弟们的问,我只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吃饭!”
没有睡到人,我的语气自然没有那么好,他眼神冷冷的看着我,双手死死揪着衣服,显然是昨晚我的举动吓到了他。
“要是不吃饭我就把你现在就杀了!”
“你敢!”
他声音有点嘶哑,但还是勉强站了起来,我看着他红的不正常的脸和摇摇晃晃的身影。
头一次发出疑问。
“你们山下人都是这般受伤便会高热?”
是的,高热,这个词还是我听来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真正高热之人。
“咳咳,你这粗鄙......”他想继续骂,但是考虑到我的眼神实在是不善,只好转了口风。
“我不吃。”
什么?
这可是最新鲜的野菜,甚至怕他饿着我还专门放了两个肘子。
这是不给我苏娟儿面子?
“吃!”
我不跟他客气,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那张嘴就像张不大的似的。
我学着山下学来的调子说话:“若是再不张口,我便亲你了!”
他总算挣扎不过都咽了下去,只不过眼角湿润,我真是服了,手赶紧一收。
“不吃完我还是会亲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威风,但是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小郎君身体差胃口娇,两口野菜下去差点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
脸色青白,这下连一句话都说不了了。
我虽然是土匪,但那也是劫富济贫的好土匪,万万没有看着人死在我面前的道理。
于是我拿着寨子里不多的盘缠,背负着养好小郎君的责任感上路了。
山下的氛围有点不对,我站在卖包子的大娘门口,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可是来了新的官老爷?”
“那哪能啊,苏小娘子,这路上不太平着呢,说是通缉一个朝廷重犯,您要是买好了东西,可赶紧回去!”
通缉朝廷重犯?
我摸着口袋里的玉佩,这是从小郎君身上扒下来的,入手温润,是我从没见过的好品质。
这郎君不是个普通人。
我心里怀疑,后背有种说不出的紧绷感,包子都没拿,抬脚就往山上走。
山上本该巡逻的弟兄不见了,入眼都是苍凉的血腥味,我的鼻尖有点不适,眼眶里面有点酸。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想着拼命跑到山顶上去!
不必到山顶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横七竖八的尸体,散发的臭味引来了无数苍蝇,有野狗在抢食谁的手臂,被我一石头吓走。
风呼啸着吹着这满山的苍凉,我从未发现寨子没有人声是这般寂静。
阿狼的尸体倒在我面前,胸口的血迹已经发黑,只有那双眼睛里面带着不解和困惑。
我耳边响起昨晚床上男人那张薄唇吐出来的话。
若是敢碰他,便屠我满寨!
哈哈哈,好一个屠我满寨!
我知道不能再往里走了,眼眶里滚烫的东西掉下来,是我昨晚还在困惑的眼泪。
我用手颤抖地盖上阿狼的眼皮,他跟在我身边时间最久,今年十六,最爱说的一句就是问我什么时候出钱给他娶媳妇。
“你放心,这仇我死都给你们报了!”
我磕了三个响头,血迷了我的眼。
我从未说过我是识字的,那张通缉名单上的不是他,是那晚伤他的人。
因为他在京城,正是最炙手可热的八皇子——怀淮!
3、
京城的路不好走,一路上全是花钱的地方,我从未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刻。
只是一想起他那张脸,便恨得全身发颤!
那都是我家人一样的人,就这样死在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手上!
我恨!
没有多余的钱租马,这段路我走了足足三十五天!
鞋子早已破了不知几双了,这京城处处是软语香粉,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会说我是粗鄙乡妇。
“宫里招人了!有合适女子都可上报,一户一人,若是选上皆有五两银子!”
这声音大的就在我耳边,五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连忙钻了进去。
只是这段时间风餐露宿,我原本还能算上中等的眉眼,也因为肤色太黑落了优势。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