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家遭遇特大车祸,从此,世界上少了殷氏一家,像凭空蒸发一样。
七年后,我在悦城遇到仇人之子,我接近她、调查他、利用他,为的就是被尘封的真相,我从他这里得到了所有的一切,然后,毅然决然的,把他当作弃子抛弃。
我会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叫殷溪,十七岁,转来悦城南明一中已有几个月了。
最近班上的同学自发的远离我,我从小性子孤僻,身边一直没什么人,对这点变化也不甚在意。
一切的源头是那位叫江宣的学霸。
与一般的学霸并无不同,江宣高冷、漠然、不近人情,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单这点来看,我们很像。
铃声响了,我正慢慢收拾自己的书。
江宣走过来,扶了扶眼镜,用与往常一样沉静的语气说:
“我在外面等你。”
此时班里只剩下少部分人,听见这句话都是微微变了表情,收拾好手上的东西结伴离开。
我斜挎着书包,一幅生人莫近的气势,不过在踏出门进入江宣视野的那一刻,浑身的刺都变软了。
“天黑了,走吧。”
我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江宣接过拧开喝了几口。
“这段时间麻烦了,上次的事情。”
江宣走在前头,示意我跟上:“不麻烦,顺路而已。”
我和江宣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凑到一块的,还是前几天的那次。
我家的小区离学校很近,平时都是走路回家,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脚程。
直到那一天。
阴沉沉的天空下着小雨,我没有避开路上的水坑,任由脏水沾上裤脚。
伞面微微偏斜,在路过一个转角时,我放慢脚步。
一片黑色映入眼帘,五六个街角混子邪笑着靠近,满眼的大花臂和清一色的鸡窝头,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个大麻烦。
“同学,借个火?”
领头的寸头上下打量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
我鄙夷地看了那根烟一眼,混的这么惨,连一根好烟都拿不出来。
随后又低下头:“不好意思,我没有。”
寸头抓住我的伞面抬起,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风吹进来:
“那陪哥哥们去喝一杯,保证你玩的开心。”
我用了些力气把伞拽回来:
“还有事,不去了。”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三百六十度把我围在了中间:“给脸不要脸啊小娘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眼见他们的手伸出,我却一动不动。
营造出一幅被吓到了的错觉。
江宣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很好,时机刚刚好。
“当街抢劫,且意图对未成年少女下手,我已经录下来了,不想去喝茶的话,现在就离开。”
江宣站在不远处,手机放在耳边,但凡眼睛没问题的,都能看出上面的三个数字——
110。
小混混恐怕事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对于警察他们还是有些怵的,放慢了动作。
“小兄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宣冷冷地看他们一眼:“电话已经通了。”
说时迟那时快,围着我的小混混跑了个干净,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中格外清晰。
“谢谢。”
江宣走近:“客气,下次走快些。”
等他走近了,我看见显示着“110”三个数字的界面只是一张截图,随着他手指一划消失不见。
很聪明,也很冷静。
“我劝你最好换一条路,女生碰到他们麻烦又危险。”
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是真的说上话就知道江宣是个挺好的人,比如现在。
“你也住盛泽园。”
这条巷子只有抄近路的住户才知道,不住这的人根本不会来。
江宣轻轻点了点头,我眼看有戏,继续说:
“可以请你这些天晚上和我一起走吗?报答的话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住在盛泽园的住户没有穷的,都是一等一的有钱人,我并不知道江宣需要什么,只能让他自己提。
江宣淡淡看我一眼,道:
“不用,每天放学,我等你。”
是个很正的人呢,看见同学差点被欺负,也不管关系怎么样,就答应下来了。
对于他来说就是回家的路上身旁多一个人,但是对我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今天天黑很早,暖色的路灯投下一片片光亮。
江宣目视前方,眼睛不动,话确实问旁边的我:
“在想什么,今天他们应该不会出来。”
我摇摇头,我知道他的余光能看见,这个摇头既说明没想什么,也否定了他的话是错的。
那几个寸头就在远处的转角跟我眼神交流。
寸头:【姐,小弟们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做的不错。】
寸头:【姐开心就好,需要我们还叫啊。】
我:【走,再待下去要被发现了。】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后一秒,江宣的目光扫了那转角一下,只是微微一停留便离开了。
“刚才有人在那里?”
“没有。”我脸不红心不跳回答。
我为什么要隐藏寸头他们的存在,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策划促成的。
在前些日子暗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后,我晚上守在巷子口,等的就是那帮小混混。
我家境不错,很小就被要求学过一些格斗、散打等,又因为天生力气大,加上出招诡异莫测,大晚上喝的醉醺醺的六个男生没打过我。
那天晚上我一挑六,成功把他们都掀翻在地,留下了这条巷子“神手”的传说。
等到被揍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寸头问我想要做什么,在他们眼里,这种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偏偏还没法还手。
而我只是制着他的行动,轻声说出一句话:
“陪我演场戏。”
寸头当即就惊呆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他想反抗,不行,这条巷子是通往盛泽园的小路,周边没有监控,他们是有苦说不出。
“那个,哥,不对,姐,演戏不用动手的……”
我睨他一眼:
“不动手你能好好听我说话?”
寸头沉默了,他没话说。
若是有个女孩大晚上跑过来态度强硬要求他们陪着演习,他一定会给对方狠狠上一课。
但是打过就不一样了,他的五个兄弟连同他自己还躺在地上痛苦抽搐着。
“那个……姐,您看,想演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我简单给寸头说了一下。
大概就是要在江宣面前上演纯情小白花被恶霸欺负的景象。
寸头当即一拍手:
“这个简单!兄弟们就是做这行的,还不是信手拈来,姐现在你就是老大,放一万个心吧,不过,演这场戏是想做什么?”
我起身离开,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管好你的嘴,不该问的别问。”
“后天晚上九点,这里人少,我和他会一前一后路过,把握好时间。”
至于为什么会确定,当然是在这之前就调查清楚了江宣一贯的行事习惯,我确定他会在那个时间走这条巷子。
事实证明,一切都很顺利。
江宣的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寂静的巷子中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若是这时候想做什么,没有人会发现。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那件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得一步一步来。
很快,盛泽园校区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我和他稍作告别,就各自向着两个方向离开。
甫一进门,就看到我哥搂着一身材火辣容貌艳丽的女生在拥吻。
见我进来,也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直到我要上楼梯了,他才懒懒地吐出几个字:“爸妈很晚才回来,饿了冰箱里有速冻馄饨。”
那女子娇喘道:“年辰,不要停下,人家还想继续嘛~”
我没有管身后那又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转身上了楼。
殷年辰,我亲哥。
和我不一样,他和孤僻两字压根不沾边,每天流连在人堆里。
光是带女人回家,我这几个月就已经见了不下二十次。
奇怪的是,那些女人,我从没见过第二次。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这些我也见怪不怪了,我家并不很“白”,父亲施暴狂,母亲躁郁症,就连看上去最正常的殷年辰,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娇。
他们却从不在别人面前暴露,只有回了家,才露出本来的面目。
我平常也是远离人群之外,不会主动亲近谁。
江宣是例外,而里层的原因,自然是特殊的。
早在几年前,我家出过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