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面对绑架我的罪魁祸首,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太帅了,我把持不住。
这一船被挟持的姑娘们都在瑟瑟发抖,我也跟着抖,不晓得是不是我抖的很有艺术性,挟持我们的魔教教主突然让我站出来。
他问我,你眼珠子骨碌碌转什么?
是不是想让本教主把它们抠出来?
我心知这时候该装柔弱,但我没有。
因为我有病。
我胆战心惊的对他说道:“教主你实在好有型!”
不光教主懵了,教主的门徒们也懵了。
一船的姑娘们都不抖了。
教主觉得我脑子坏了,所以没跟我计较。
其余人,也这么认为。
魔教教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他原名张秋池,因为是在秋天的池水旁出生的,所以叫了这么个名儿。
但其实他的赤焰刀更为知名一些,外头人见了赤焰刀就知道是魔教教主到了。
据说这个教主的职位是他靠打牌赢回来的。
所以门下资历最老的人对他很是不服气。
也所以张教主准备扩大经营,在霸占了几个山头后,他发现自己没有伺候的仆人。
于是他兴高采烈的劫持了我们这一船准备送往峨眉山学习峨眉刺的姑娘们。
他准备用我们当仆人。
一听说我们都是名门正派……手下的喽啰搜集起来的,他果然更兴奋了呢!
我其实对去哪儿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去峨眉山就不是伺候人了吗?峨眉山的那群姑奶奶脾气更大!
我们这群人,学以致用,以后就是用来给名门正派家的大小姐们当敢死队队员的。
这群大小姐,脾气都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仗着自己的爹妈有能耐,出门在外动辄惹是生非,所以就想出了个馊主意,一旦她们打不过又不想输的太惨,就派我们这群培训上岗的“精英”们转移视线。
可怜见的,我刚刚还在憧憬进了峨眉山以后要好好学习,然后就被魔教教主半路劫走了。
他把我们扔进了一个山头,周围有一堆闲置的房子,让我们好生打扫。
有人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毕竟昨天我们还是光荣的预备队队员,现在就成了灰头土脸的洒扫丫头。
还是给臭名昭著的魔教打工。
有道是宁愿死在正道人士手下,也绝不屈服于魔教人的手中。
我以为,满船的姑娘除了我比较怕死准备苟且偷生以外,大家都要跳崖明志,却发现第二天抢馒头的时候大家都很积极。
没有半点儿心灰意冷的迹象。
我原本以为打扫卫生很简单,但我低估了魔教之人不拘小节的行为。
看谁不顺眼了就打一架。
打完了估计半个山头都废了。
砂石乱飞,灰尘漫天。
他们打完了约好了下回继续,我们就得吭哧吭哧的收拾干净了。
好像跟正道人士不一样。
正道大侠们看谁不顺眼了,明面上乐呵呵地称兄道弟,背后里想阴招耍手段落井下石。
我有时候会觉得糊涂,到底哪一方才是魔教,哪一方才是正派。
很快,我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正道派人上来要人。
教主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们,直接就要开战,扬言打死一个算一个!
这时候,有个大聪明站了出来,他说让姑娘们自己说要走还是留!
所以我们就被拉出来了。
其他人哭的哭,抽泣的抽泣,我也跟着干擦着眼泪。
姑娘们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轮到我了。
我说:“我在这儿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用伺候难缠的姑奶奶们,教主又很帅,我觉得我过的很快乐。”
说完这一些话,我很平静的拿起扫把转身就走。
因为我知道,除了那句教主很帅并不是非说不可的话以外,其他的都是我的真心话,但我有病,心里想什么就得说什么,一句都不能改。
我怕教主被我三番两次的夸赞会觉得我在调戏他。
所以我跑了。
教主解决完了来人,就把我传唤了过去。
“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教主冷着脸呵斥道。
我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道德的话来惹怒他。
不想教主偏偏非让我开口。
我把心一横,眼一闭,干脆破罐子破摔:“教主的胸肌真大啊!”
没错,都这时候了,我满脑子都是他的胸肌给我靠。
但我不敢靠,我怕还没等贴过去,头皮就被他一刀给削飞了。
教主恼羞成怒,他捏着我的脖子,几乎要扭断它似的。
我的脚在半空不断的扑腾,双手无力的胡乱挣扎着,白眼都翻起来了。
“不说实话,本教主就弄死你!”
他威胁完就把我放了下来,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喘气还一边说道:“教主,我有病,我真的有病!”
教主说他看出来了,而且我病的不轻。
“教主,我的病导致我没办法说假话,心里有什么就会说什么,所以平日里我从来不敢开口说话,有时会得罪人,有时会让人觉得我有利可图。”
教主沉吟片刻,他半信半疑的,毕竟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奇葩的毛病。
所以,他把一位胡子花白头发也白了的老大夫给抢了过来。
老大夫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我看了看病。
然后对着他说,这是真的。
教主觉得挺新鲜的,他灵机一动,准备把我当鹦鹉养。
我被调走了。
从每天弯腰撅腚搬石头打杂的苦命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为了教主的嘴替。
当教主也挺苦恼的,魔教里的人又不怎么注重仪表,有不洗澡满身臭气的,有经常喝酒肠胃不好一开口就是大粪味儿的,还有天天混迹在女人堆里满身骚香气的。
简直让人有苦难言。
头一天,教主开会,他就把我带了过去。
我打眼一看,我的妈呀,这可真是妖魔鬼怪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了。
教主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这个人是很正经的,恭恭敬敬的对着教主说道:“好像一群搅屎棍。”
教主一开始还很愉快,然后就开始骂我:“他们是棍儿,本教主又是什么???”
我毫不畏惧教主的咆哮,立马严肃认真的回答道:“教主是天地第一号大帅哥!”
教主的肩膀都垮下来了,他可能觉得带我过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底下的那群妖魔鬼怪个个儿神情诧异。
有人忍不住猜测我们两个的关系。
一开口,那个食物腐烂的味道熏得我倒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就撞在了教主的身上。
教主皱了皱眉头,让我好好走路。
我捂着鼻子说道:“他的嘴巴里好像有死老鼠的味道!!!”
那个人非常受伤的捂住了嘴巴。
他活了几十年,从未有人敢这么大言不惭的斥责他,所以,他怒了。
“教主,此人究竟是谁?”
我估计,只要教主敢说我是打扫卫生的小丫头,那个人就敢亲手打死我。
教主脸色没变,依旧是威风八面。
他纹丝不动的说道:“本教主的宠物。”
听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暖床的工具。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跟教主之间的关系在口口相传中变了质。
有人说我非常会吹彩虹屁,因此而得到了教主的青睐。
有人说教主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审美不正常,所以看上了一个普通的小丫头。
还有人说我未婚先育,早就给教主生下了个儿子,取名猴子。
说实话,最后一条我是万万没想过。
起因是那一天教主闲来无事逗我,故意光着膀子从我面前经过,我两眼放光捂着嘴巴尖叫说:“教主!我要给你生猴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耳朵瘸了的,听岔了,听成了我生了个儿子名字叫猴子。
真是个人才!
教主听彩虹屁都听够了。
他已经逐渐从膨胀转变到麻木。
因为知道我有这个毛病,所以教主惯爱用各种方式试探我。
比如,他说要带我下山。
我很高兴,欢呼雀跃的说道:“太好了!”
教主维持着面部表情,尽量不让自己发飙。
他说:“你就这么开心能下山?”
我摇了摇头,尽管拼命的捂住了嘴巴,但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我说:“能跟教主单独在一起,就是我最高兴的时刻了!”
笑死我了,这个抠门的教主。
出门就出门吧!订房间却不舍得要两间,他霸占了床,我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