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三个月了。
断水、断电、断网……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已经到达极限。
这时,一支穷凶极恶的武装团伙闯入了我所在的小区。
他们逐栋搜刮,我明白,自己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
当他们收刮完物资,在我面前大快朵颐时,我无意间瞥见团伙首领面具下的脸庞——
竟然是他,我日思夜想的男友……
城市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铃铃铃!
我被电话铃惊醒,看见来电显示是“honey”,屏幕上降温播报一闪而过:九月一号,气温骤降到了7度。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喂...”
不等我跟他撒娇,电话那头传来程南焦急的声音:
“云意,出事儿了!我这边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在公司楼下的广场上,有许多人挤在一起,一直有人在大声尖叫,好像发生了踩踏事件,场面非常混乱,四面八方的人都在疯跑。”
他可能开的免提,说话的声音里还夹杂着高低起伏的喇叭声和尖叫声。
程南上班的写字楼接近市中心,楼下有个巨大的草坪广场。
每逢天气放晴,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的风筝飘在天上。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空中的云是厚重的乌黑色,
一块叠着一块,像吸满了墨水,重得要掉下来。
奇怪,这种天气,广场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聚集?
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程南猛地提高了声音:
“血,他们身上有血!”
“啊?!”
“不……不是踩踏事件!他们在……互相撕咬!”
他那边的杂音越来越大,我听得断断续续的。
我愣了一下,他说的那些人疯跑,还相互撕咬...
难道是——丧尸?!
我刚想开口问,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种巨大的恐惧瞬间裹挟了我的心。
我盯着外面的天,脑袋一片空白。
我很了解程南,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回过神来,我立刻拿起手机蹿出门。
末世当头,有物资才能活命!
楼道已经有人在那等电梯,是我隔壁那一家三口。
男人很高大,身材有点虚胖,顶上的头发掉的所剩无几,
他随时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与程南不曾和他搭过话。
那女人很苗条,一头齐耳的短发,见到我们都会笑,细声细气的问候我们。
我下楼拿快递时,经常见她牵着儿子在小区买菜,散步。
那女人看见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叮。
电梯到了。
“送孩子上学啊?”
我扯出一个笑容,边进电梯边问了一句。
“是啊,开学了,他爸爸送他去上学,我去买菜。”
她笑着回我,看着我一直盯着楼层显示屏的样子,又问道:
“怎么了?今天看上去这么着急?”
我不知怎么回答,转头看了一眼,眼神和她儿子对视上。
这个小男孩看上去到上小学的年纪了,眼睛圆圆大大的,很清澈。
他看着我,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阻止他们,让他们别去学校。
但我还是没能开口。
万一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丧尸呢?
叮。
我一溜烟儿跑出电梯,只留下一句:
“开车开慢点!慢慢开......注意安全!”
跑出来右转就是一家便利店,我经常带滚滚去那儿玩,滚滚是我养的一只猫咪。
老板很喜欢滚滚,每次去都会喂它两个小鱼干儿。
他说滚滚跟他长得很像,胖乎乎的。
“老板,你们的水有几箱,我全要了,麻烦你帮我搬一下。还有面包,饼干,白砂糖......”
我往购物篮里疯狂塞东西:牙刷牙膏,毛巾,纸巾,创口贴,棉签,保鲜膜,牙签,电池,鸡蛋,调味品,垃圾袋……
最后我还拿了两个螺丝刀,两盒钉子和两把锤子。
老板看我风风火火的样子很惊讶,但他也没多问,
我付了钱就开始成箱成箱搬水上楼。
一共十箱水,我和老板搬了四趟,面包和饼干各五箱,白砂糖拿了九袋,其他零碎的东西也分着搬了两趟。
这栋楼有三部电梯,其他两部都载客上去了。
最后一趟时,我按着电梯等着,电梯里还有两个人。
老板在搬剩下的一箱水和一箱面包,可能有些累了,他走得很慢。
见我迟迟不松手,那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啧”的一声以表不满。
我不好意思地转头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马上,马上。”
那是一对情侣,男生瘦瘦高高的,锡纸烫的头发像干枯的稻草,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
女生染了一头蓝色的长发,身着白色小T恤和短裙,手里拿着一杯奶茶。
两人没有理我,还是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大厅里的老板。
我转头向电梯外看去,老板好像和谁发生了冲突。
他手上抱着一箱水,身边那人和那箱面包都倒在地上。
但那人起身速度很快,一下地扑到他身上,开始撕扯他。
老板用身前那箱水将他抵开:
“欸!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们楼下的保安眼看他们二人扭打在一起,赶忙上前去阻止。
谁知保安刚伸手想将两人拉开,便被那人一口咬住手掌。
鲜血顷刻间涌出!
我的瞳孔迅速放大,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电梯里那对情侣听到凄厉的惨叫,还想出去看看热闹。
那人咬着保安的手不松口,双手直掐他脖子,
保安被扑到地上,我们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止不住的惨叫。
“老板!快跑!快跑!丢掉那箱水!”
看着老板在那儿愣神,或许是被吓傻了,我拼了命的大喊。
他听到我的话,反应过来,但依旧没松手将水扔掉。
此时扑在保安身上那人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缓缓转过身,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我们视线。
没有上下嘴唇,露出光秃秃的猩红牙床,牙缝间还镶着保安身上的血肉。
眼睛浑浊不堪,蒙着一层白翳,手脚此时已拧成非人的角度。
就在此时,它向着我们,迈开了第一步。
那对情侣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惊恐,被我这一喊,彻底吓破了胆。
我话音刚落,那男生便要来掰我的手指,让电梯门关上。
我死死扣住按键,盯着老板的身影。
奈何老板身体本就笨重,还疲累地抱着一箱水,更是步履艰难。
情侣中那女生看我死死按着不松手,扑过来就死命扯住我的头发向后拉。
我吃痛,不得不顺着她的方向倒,那男生便立刻将我推到一边,按下了关门键。
透过慢慢关闭的门缝,我只看见老板气喘吁吁地向电梯冲来。
不知是汗水还是害怕,他眼睛里还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我就这样看着他的脸,消失在电梯门外。
电梯在24楼停了下来。
那对情侣迅速跑出了电梯,我看着她们开锁,关门,一气呵成。
他们竟和我住在同一楼,以前倒是素未谋面。
稍加思索,我拆开了一个创口贴,贴在他们的猫眼上。
他们跑的急,或许现在趴在窗台上看楼下呢。
刚刚拉扯中,我来不及按电梯楼层,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层的。
我轻手轻脚的将物资抬回家,然后小心地关上家门,从里面锁上了。
过了五分钟,我听见开门的声音。
透过猫眼,我看见那个男生骂骂咧咧的将创口贴撕下来扔在一边。
他四处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我家门口。
我家在走廊最深处,大门朝向与其他几户都不同。
就这样,透过猫眼,我就和他沉默的对视着。
直到屋内女生传出唤他的声音,他才堪堪收回目光,转身回屋。
我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滚滚不知何时来到我腿边,在我的裤腿上蹭来蹭去。
我走到窗前,此时街上到处都是追逐奔跑的身影,掺杂着撕心裂肺的尖叫。
马路上车流完全堵死,许多车追尾撞在一起,不少丧尸在啃食着路上的尸体,还有的在追逐奔跑着的人。
我赶忙把所有窗帘都拉起来,灯关掉,把能充电的都插上电。
看过这么多丧尸电影,结合观察这一会儿,我感觉这次爆发的丧尸大概是类似于《釜山行》里的丧尸,
它们的奔跑速度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还不知道人被咬后多久会发生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