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未定,先定了个太子妃。
我虽是丞相独女,却自由无束“野”惯了。
于是在迈进宫墙之前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在青楼找了段露水情缘。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扮男装在青月楼,同面容姣好,身材有致的姑娘们喝得烂醉。
撑着昏沉的脑袋,抬眼就望见一张为祸四方,倾国倾城的脸。
唇若点绛,琼鼻挺直,下巴微翘,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略挑,顾盼生辉。
玉带束腰衬得身姿欣长,一众涂了胭脂水粉的小姐也不及他莹白如玉。
我心脏漏了一拍,扒开人墙,走近他,攥着他腰前的玉带,仰头迎上他像揉进了星河般璀璨的双眸。
“公子应该未曾婚配吧?”
他只是玩味十足地盯着我看,那双眸子像是能读心般,欲将我整个人看透。
我猛然缩回扯他腰带的手,转身欲逃,他却轻笑一声,毫无顾忌地揽上我的腰,凑在我耳边。
“公子我还未婚,姑娘想和我聊天吗?”
温热的气体拂过耳畔,让我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愈发乱作一团。
之前在画本上看过无数遍的俘获佳人三十六计,却一计都想不起来。
可能是我愣了太久,腰间的热源陡然间消失,他迈步走出青月楼。
我回过神来,再次攥起他的玉带,不等他稍稍停下脚步,便踮脚蜻蜓点水般吻上了他的唇。
我迷离地盯着他的眸子:“小嘴真甜。”
他轻声笑了笑,抚上我的脸颊,猝不及防地低头吻住了我,唇畔相碰,鼻息相缠。
一吻结束,我软成一滩水,挂在他身上喘气。
“姑娘要是喜欢我这腰带,我送你便是了。”
“我要腰带有何用,不如公子把自己送给我吧!我钱多!”
说着我松开他的玉带,将别在腰间的钱袋取下,塞进他手里。
他颠了颠,带着一副“真值”的表情将钱袋挂在自己腰上。
虽说他穿得素净,但用上好的蚕丝布料加上丝丝若隐若现的金丝制成得衣物绝不是一个普通百姓能穿得起的。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我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撒娇:
“你抱我走吧,我醉的找不到北了。”
钱都花了,不享受岂不是便宜了他。
被他抱在怀中,双手仍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索。
他将我放到床上,一片阴影映着闪闪烛火投了下来,我紧张到身体僵硬,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以为他这是在运量情绪,谁知他竟然拍拍袖子回到桌前吃糕点。
我心中即庆幸又郁闷,他这是在嫌弃我?
虽说我
我赤脚走过去,坐到他腿上,抓起他捏着糕点的手往自己嘴里送,完了,还不过瘾舔了舔他的指腹的残渣。
甜丝丝的,模样很是稀奇,不像是中原能有的食物。
我仰头迎上他澄澈清明的眸子:
“我还想吃,你喂我。”
他微微扯起唇角,又拿起一块。
贪吃误事,我尝遍桌上的甜食,不觉中窝在他怀中睡着了。
这晚竟然没能成功。
他要去集市抓药,我柱着腿,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抱怨间撞上了他坚挺的背,我吃痛地嚷了一声。
他转过身,擦了擦我眉间渗出的薄汗,蹲下:
“路程没走一半呢,你这双脚拍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我轻声“嗯”了一声,趴在他背上,阵阵令人安心的药香,我又朝他脖间凑了凑:
“你脖子好红,害羞了?”我故意挑逗他,向他脖颈上吹气。
他怔了怔,语气里满是戏虐,“姑娘对其他男人也这样吗?”
“我只对好看的男人这样,像你这样好看的。”
他声音澄澈的笑出声,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不觉间我也红了脸。
如果没有太子妃这一事就好了,我可能和他也不会只是露水情缘。
被他背着,比坐轿子稳当舒服多了,我贪婪地欣赏着身边野生的草木。
施工中的帝陵渐渐在我眼前放大,悲不知所起,我叹了口气:
“这是为皇上和妃子们修建的陵墓,对皇帝来说是权利地位,对百姓来说是繁重的赋税徭役,对妃子来说有算得上什么呢?说到底也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宫中最最廉价的是情,最贵的也是情,而皇帝的情更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声音异常的冰冷,“皇帝”二字咬的格外重,透出丝丝凉意。
我又何尝不知道,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呢?
我又抱紧了他几分:
“可她们别无选择啊,这都是命!”
圣旨不可抗,我不认我的命,我的家人就会替我偿命
……。
“皇上有两个儿子,你们说那个才会成为太子呀。”
“血统肯定要纯,那个二皇子听说是别族公主生的,这要成为我国的太子,胳膊往外拐,我看就要改朝换代喽。”
“异域的玩意就是艳,那公主竟与太医私通……。”
……。
药店里几个药贩子,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宫里的花边新闻。
语言污秽,眼神猥琐,动作轻浮,就如亲眼所见似的笃定。
怒火中烧,我一掌打在桌子上,厉声道:
“宫里的事真真假假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倒给了你们造谣的由头。你们男人若是经历了深宫中的事,未必能比得上一个女人。”
静了一瞬,一个满身横肉的糙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美人莫不是跟这位公主是一路人,共”
话还未说完,公子一拳就重重地落到那人脸上。
嘴里喷涌出大量的血,大半个脸肿了起来,活像个猪头。
其他人见此场景,白着脸,重新做起手头的事。
我也青白着脸,跑出药房,眼角溢出丝丝泪水。
刚刚只顾教训那些人,拍桌子的力气太大,手心疼得发热。
他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攥起我的右手,十指相扣:
“肿了?我手心正好有点冷,给你敷敷。”
我点头默许,丝丝暖意渐渐从手心化开。
“姑娘刚刚能说出那番话,是在宫中生活过?”
我摇了摇头:
“话本里写过,哪个狗屁皇宫,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进去才好呢。”
他突然停住定定地望着我,少了往日的清冷,眸子又多了几分矛盾的凌厉:
“确实,姑娘若是身在皇宫就不能找我寻乐子了。”
他应该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吧,我有点不知所措,轻轻扯他的衣袖:
“你听我解释,我~”
他扣上我的后脑,一下下啄着吻着,少了往日的欲望和激情,满是柔情缱绻。
好生生的为什么突然吻我?
入宫前的最后一天,想得到他的欲在沸腾地血液里叫嚣着。
怕他不从,我偷偷在他每晚必吃的甜点中加了迷药。
此生最后一点世俗的欲望。
我紧张地瞥着他吃完糕点,腰间的玉带滑落在地,他眯着眼睛扯身上的衣服。
成了!
我鼓起勇气上前,将他扑倒在床,将手伸进他的衣衫,四处游移。
果然是我一见钟情看上的男人,各方面都让我很满意。
在我得意间,他陡然睁开了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住我。
醒过来了?不对吧!
我心头一紧,侧着身子躲开他的视线,要逃。
他猛然捏住我的腰,将我抵在床上,眸中满是情欲,声线魅惑地说道:
“当真不后悔?”
我被蛊到了,下意识地摇摇头,红着脸亲了亲近在咫尺的喉结。
他呼吸渐渐浓重起来,将我放在床上,动情地吻我,从眉眼到锁骨……。
吻着吻着……。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就亮了。
都说第一次会很痛,为什么我毫无感觉?
我看向眼前棱角分明的俊脸,感受着他怀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有些贪婪地嗅了嗅。
我伸手轻轻地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眼睫,泛着粉的唇。
本想最后亲他的,但害怕把他弄醒,我无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句:
“下辈子见吧,还挺舍不得你的。”
十七年难得一遇的绝色,确实有点舍不得,床边的玉带映入我的眼帘,犹豫再三,我揣在怀里跑了出去。
回到家里,母亲就张罗着给我做新衣服,请来宫里的嬷嬷教我宫中的礼仪。
脸上洋溢的是喜悦,心里蔓延的却是心疼,我也没戳穿她,一直跟她说说笑笑。
临走时,她过身去,呜咽地送给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