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对我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所在的星球遭受地外陨石的撞击,历史的进程,比我们慢2000多年,而他,是西汉时期的一位帝王。
1.公园被袭
我有夜跑的习惯,夜跑的地点,就在离家不远的墨水湖公园。白天,这里很热闹,大多是穿红戴绿的大妈拍照游玩。
晚上,人少点,但是灯火通明,又在市中心,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安全问题。
那天晚上,天上飘了点小雨,洗去尘埃,空气里都是树叶的苦香,正是夜跑的好时节,就是因为加班,时间晚了点。
大概9点半,我才跑进公园。公园的大门口,摆放着各色的菊花,这是每年市里都会举办的菊展。
公园里的人寥寥,因为下雨,意兴阑珊地往出口回走。公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跑一圈下来,大约需要40分钟。
两头树木种得少,灯光敞亮,中间有一段路,需要穿过一片树林。树林种的都是百年古树,白天站在里面,都会感觉阴气森森;晚上,更加瘆人。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想把晚上加班餐,多吃的一个鸡腿给消耗掉,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跑了几步路,没见一个人影。
我的脚步声擦擦擦,在寂静的暗夜中突兀地响起,我的影子,在惨白的路灯中间,变短,变长,再变短,变长……
跑上一座石拱桥,我停下来,想喘口气再继续。忽然,我眼角的余光,扫过刚刚经过的地面,有一个影子,是一个人影!它静静地嵌在地面,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我身后跟着一个人?怎么没有听到另一个脚步声?
不远处有座假山,假山凉亭旁的松树枝上,曾经吊死过人……我的心脏怦怦跳快,脑袋里胡思乱想:如果是人,一定会有脚步声,难道它不是人,而是一个游荡的鬼魂?
头皮一炸,我慌不择路,往前跑。前面,就是古树林。树林里,树叶浓密,密不透风,外面的路灯光,完全照不进来,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以前夜跑时间早,人多,没觉得害怕,现在估摸着已经10点多,天气又不好……
眼角的余光,扫过地面,我再次看到人影的头部,与我的左脚平齐,它就要赶上我了?!我的后脊嗖嗖发凉,想都没想,硬着头皮,冲入树林。
森森的夜风,带着阴冷的潮气,扑打我裸露在外的肌肤。忽然,粗壮的树干后,一个黑影晃动。
完了完了,鬼魂飘到我前方。借着幽蓝的光影,我看到,它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寒光闪闪。一张脸,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双眼阴鸷歹毒。
它不是鬼魂,而是一个壮实的男人。
我惊声尖叫:“你干什么?”
他不吭声,举刀向我扎来。我倒退一步,躲过他的第一刀。
紧接着,第二刀挥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身后,又一个黑影飘进树林,扼住他的手腕,往地上一拽,刀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黑影扑地,跌了个狗吃屎。
后面来的黑影,正是刚才跟踪我的“鬼魂”。我呆立原地。 “鬼魂”突然冲我叫道:“快跑!”
我回过神来,朝着树林外,踉踉跄跄地跑去,跑到敞亮之处,再次见到璀璨的灯火,和公园外大街上来往的车辆。我松了一口气。
公园出口的灯影下,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身材修长。
我认得他,他叫刘宣,一个月之前,他和同伴,租住在我隔壁陈太婆家的二楼。
我住在墨水湖社区的安宁城中村。这个地方马上要拆迁,安宁城中村的住户,每家至少能还建三套房以上。
我住的三层小楼,是外公外婆留给我的。他们的独养女儿,我的妈妈,在我8岁的时候失踪,两年后,我老爸霍高岭申报她死亡,另娶妻于燕,生下弟弟霍秋翔。
老爸是一家国企的职员,工资不高,还忙得像陀螺。于燕没工作,一门心思扑在许秋翔身上。霍秋翔读初中,成绩一般,分数就在普高和职高的临界点打晃。
于燕成天都陷在焦虑中。
我和他们的关系不好不坏,主要是没利益冲突。我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大学毕业后,他们相继过世,我在一家律所工作,独自在安宁城中村生活,完全可以和那个家井水不犯河水。
老爸经常出差,情感方面粗糙淡漠,倒是后妈于燕经常打电话过来,喊我“回家吃饭”。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心中苦闷,想找个人吐槽。
“你读初中,成绩那么好,为什么霍秋翔不行?不都是一个爸爸?”
霍秋翔在一旁,用筷子将碗沿敲得当当响:“儿子的智商随妈!”
“你是说我笨?”
“难道不是吗?”
母子俩劈里啪啦,你来我往地互怼。
我不吭声,埋头吃饭。走的时候,于燕把一盒糍粑鱼,塞入我的包里:“这是我自己腌自己炸的,微波炉转一转,就是一个菜。”
“我一个人不做饭。”
霍秋翔在一旁阴阳怪气:“那个鱼,是死鱼做的。”
于燕呵斥道:“你闭嘴!”
她回头转向我:“一个人做饭不好搞。”她想了想,说:“要不,你搬回来住吧,我闲着也没事,多一双筷子的事。”
“还是不麻烦阿姨了。”
“你不怕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习惯了。”
我住的房子的确很大,上下三层楼,外公外婆去世后,家里更显空旷。他们在墙上的相框里微笑俯视,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害怕。
但是,今天晚上,我确实吓坏了。回到家,我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像擂鼓一样咚咚地响。
树林里的那个人手里拿着刀,分明就是想杀我?那个走路没有声音的“鬼魂”?是他救了我吗?公园门口的刘宣,大半夜的,他站在那里就像在等人?在等谁呢?
我关好门窗,走到客厅处,撩起窗帘一角。昏暗的路灯光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城中村的入口处走来。
安宁城中村,大概有30多栋楼房,早年住户为抢地盘,房子建得毫无章法,这里一栋那里一栋,中间的通道,异常的窄小,刚够两人并肩而行。
前面那个人仰着脸,目不斜视。没错,他就是刘宣。
刘宣气场强大,很像一个大公司的CEO,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名叫蔡青,像他的助理。
两个人要租陈太婆的房子,别说陈太婆,城中村所有的人都很惊讶。
这样两个人,应该住在青城市高档小区,或者住进五星级酒店。
为什么租住在一个即将拆迁、环境差强人意的城中村?
有人说,他们是破产的富豪,或者犯事的权贵。仅仅是猜测,这两个人不很神秘,从与外界来往,即便是住在一楼的房东陈太婆,他们也很少搭话。
蔡青登上门槛,掏出钥匙开门。刘宣忽然抬头,眼神射向我家的客厅。我吓了一跳,丢下窗帘角,倒退半步。
2.古剑被盗
隔了几天,又出事了。那天下午,我出差回来,进门的第一眼,就发现我的拖鞋,被人踢歪了。
我是个强迫症患者,讨厌脏乱无序。出门前,我会将拖鞋并齐放拢,与墙壁呈90°角,而此刻,它们被踢成外八字。
更诡异的是,二楼客厅沙发边的地板上,隐隐有一撮烟灰。冰箱里的面条少了,鸡蛋少了六个。有人窜入我的家里,堂而皇之地开火做饭?
抽屉、衣柜似乎被翻动过,家里没有现金,也没有丢失什么。
腾腾腾,我登上三楼,阳台上的花盆被搬动过!浴缸上的土被扒开!糟糕,我用花铲往下扒了扒,黑漆长条木盒不见了!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废弃的浴缸,原来是外公许慈横的小菜地,夏天种辣椒,冬天种红菜薹。临去世的前一年,他用铲子把所有的菜根拔起,挖出来一个黑漆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柄古剑,剑身长约1米,剑上刻有花纹,隐有绿色锈斑。
“青铜剑?”我脱口叫道。我曾经在青城市博物馆的展厅,看到过一把这样的古剑,放在玻璃橱窗里,供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