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妹妹是对我最好的人,
谁知她处心积虑害死我,
霸占我的身份,
重生后,
我一个反手杀,
让她痛不欲生…
大大的月影湖吞噬了我。
在我掉进湖心逐渐下沉的时候。
连枝在岸上看我的表情极为复杂。
我身体轻盈地飘上来,飘到连枝身边。
她双唇轻启,眼神冷漠。
“傻子,这么轻易就被我骗来了。”
我心里一惊!骗?
“我拼命努力,琴棋书画样样学的好,可爹娘眼里还是只有你。”
“我费了那么多手段,这回,你终于是死了。”
她一改往日惹人怜爱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着。
“血缘亲情,真是一个谜,你还不知道吧,你竟是露桃,这层关系,真让人羡慕!”
“只可惜!你就留在这吧,爹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惊讶错愕,难道她这么多年对我的好,都是装的?
天色青茫,雪依旧飘着,我低头看了看,片雪不沾身。
远处有人向这边走来,斗笠上铺了厚厚的雪。
他走到近处站下,朝湖心看着,皱了皱眉,摇摇头,走开了。
这人好生奇怪。
我跟着连枝飘回了家,没有肉身我飘的好快。
连枝关紧门窗,掀开衣服,查看左腹上已落痂的小小香疤。
那七颗香疤的排列,与我左腹上生而带来的痣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她早就暗藏杀机,我却一直把她当最亲的妹妹。
渐渐,我觉得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我融入一片光里。
再醒来时,我耳边吵吵嚷嚷,鼻腔也灌进各种浑浊的气味。
睁开眼,就看见幼时的连枝,头上插了根草,坐在堆满垃圾的矮墙旁,我和她的脚用麻绳栓在一起。
记得失去感官前,贺连枝在耳房把我尸身的衣服脱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剥我腹部的皮。
冻在湖里太久,尸身早已坚硬无比,她一下一下剥着,嘴里狠狠念着。
“让你娇憨可爱,让你出身尊贵,让你七星耀楣,以后,你的都变成我的,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一准比你活的更精彩。”
虽然我死了,可仍感到锥心的痛。
那场景,我也不敢看,太阴森可怕了。
我在被剥皮后重生了!
我3岁被拐,养在一个偏远山村的大院子里。
那里很多姐妹,将来都是要做扬州瘦马的。
我憨,学不会那些技艺。
虽然模样尚可,但笨手笨脚,只会做些粗使活计。
连枝虽聪明,相貌却平平。
长到8岁时,见我们还不能成事,只有插根草,到人市上卖了,省些许口粮。
我的爹爹贺望山当时刚好从众儒生中脱颖而出,做了光禄寺少卿,府宅大了些,总要有人伺候。
便到人市上亲自挑选,要挑个顺眼好用的。
我向旁边看去时,刚好看见他背对着我瞧对面的小男孩。
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袍,他转过身来,像发现了好玩的宠物一样:“呦,这个女娃有趣,看样子也是惯于劳作的,就这个吧。”
人贩收了钱松开麻绳,我从矮墙旁起身,跟在他后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之前不忘看一眼贺连枝,她急急站起身,喊着:“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姐姐,你带上我,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见我没出声,只是向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她眼神黯淡下去,渐渐充满阴鸷。心里应该在想,若有我的相貌,她也可以做瘦马,不至于在这被人挑剩下。
进了贺府的门,就是贺府的人,贺夫人让我自己洗净,换上干净的奴婢衣服,再回到堂上时,夫人老爷正对坐着。
他俩青梅竹马,夫妻感情很好,只是多年不曾有子。
好容易在30几岁上生了个女娃,取名露桃,还在3岁时被拐子拐走,多年未曾寻见。
夫人见了我,突地就流了泪,眼神在我身上流连不肯挪开,“若露桃还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老爷心疼地看了看她,叹口气说:“我给她取个名字吧,就叫比翼,娘子看可好?”
夫人擦了擦泪,点头笑着同意。
从此我在贺府安稳度日。
怕夫人再伤心,府里不许再提此事。
过了几日,夫人喜爱我,便正式收了我做养女。
我突然多了好多漂亮衣服,日日吃香甜的点心,和上一世一样上了学堂,只是,学堂里多了个没见过的共学,他腰板坐的挺直,小小年纪,一双剑眉下眼神犀利,直慑人心,他只看了我一眼,我就吓得一个激灵。
他问我:“你还有个妹妹吧?”
“我没有。”
后来我知道,他是天子最为器重的当朝李将军独子李瀚冰。
只是,他怎知我前世有个妹妹?难道是我想多了?
李瀚冰日日跟着我,前世那几个常欺辱我的小官人因了他,竟对我非常客气,没了连枝的怂恿挑拨,他们也都与我关系挺好。
上一世,我常被推进后花园的小池塘,供他们取乐。
有一次,初冬时节,我又一次被推下水。
“哈哈哈,看她那样,太好笑了!”
岸上几个官家子弟对着我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为何推我?”
我气急败坏扑腾着站起身。
“为何?哈哈,你真以为自己是官家大小姐,竟问为何?”
池塘虽不深,但我全身湿透,冻的牙齿咯咯打战。
“比翼!快上来!”一双手向我伸过来,我抹了抹脸上沾湿的头发,被拽上岸。
我的妹妹贺连枝总是在危难时救我于水火。
这些小官人,实在喜欢捉弄人。
我根本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他们总是针对我。
而那时,我以为连枝,她一直在保护我。
那一次,已经是入冬后第3次被作弄了。
“他们总如此欺辱我,我要告诉爹爹去。”
回到房里,我再也忍不了,明明是贺府里的大小姐,却从没有得到过尊重。
连枝帮我擦拭着身体。
“爹爹刚升了光禄寺卿,此时还是莫要去扰他了。”
“可他们得寸进尺。”
我背对着她,迅速穿好小衣。
连枝过来搂住我,她的身体温暖馨香,我稍感一丝安慰。
“你说了,爹爹会管么?毕竟我们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连枝眼神忧郁,看的我心疼。
爹爹虽收我们为养女,但他一直忙于公务,我日常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
娘一心作画,而我偏偏对纸笔提不起一丝兴趣。
虽然送我和连枝去了邻家学堂,但我也只是粗通文墨。
反倒是连枝,处处招人喜爱,学起女红诗画,一点就通。
娘也只能任由我去刨坑挖洞,我喜爱种田。
毕竟,我是粗使惯了的,憨,蠢。
那时,她对我是失望的吧。
我甩了甩头,不愿去想那许多事。
2个月后,盛夏,连枝出现在贺府门口。
“姐姐,求你让老爷夫人收留我吧,那个贼窝,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哭的狠,脸上哭出了一道道沟壑。
“他们日日打我,你看…”
她伸出破衣下的胳膊,那胳膊上泥水混着血水,散发着臭味。
“妹妹,这个我也做不了主,你还是另寻个去处吧。”
我装作悲伤的样子,命人关了府门。
心里窃喜,重生后,改天换日,你也有今天!
她在府门外哭喊了很久,过路的人闻之落泪。
次日,李瀚冰拉着将军夫人过府叙话,偷偷跟我耳语:“把她放身边,不然怎么复仇?”
我惊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你是什么人?”
“这是个秘密。”
莫非,他也是重生人?为何上一世我对他没印象。
彼时,连枝又在府门口悲悲切切哭了起来。
我央求娘,收了她做奴婢。
爹爹给她取名连枝,做我的贴身丫鬟。
我干惯了活计,闲来无事在府院后边开辟了一块菜地,向府里的嬷嬷要些菜种子,搞起自己的小事业。
连枝则每天最喜欢在老爷面前转,到了老爷回府的时间,她都心神不定,生怕老爷回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
爹也还算喜欢这个乖巧贴心的奴婢。
直到有一天,娘吃了她端过去的东西腹痛难忍,跑了几趟茅厕,虽然大夫说并无大碍,可爹爹再没给过她好脸色。
把第一茬种起来的小白菜拿到娘面前炫耀时,她拿帕子擦了擦我脸上的泥,笑了笑,继续回身作画。
我得到鼓励,拿着那一把小白菜,跑到厨房忙活一阵,一大碗小白菜豆腐汤就盛了出来。
这时连枝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