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寝室半夜过生日,第二天就发生了命案。
而半夜醒来上厕所的我,成了最大嫌疑人。
因为我听到了所有人都没听见的生日歌。
凌晨一点,突然被对面寝室的生日歌吵醒。
出门看了眼,透过阳台的玻璃门隐约能看到里面摇曳的火光以及围成一团的人影。
我无语撇嘴,只觉得这群人有病,大半夜的居然在过生日,也不怕黑灯瞎火的,整出个火灾来。
带着无语,我去上了个厕所,继而回屋找了对耳塞戴上,再次陷入沉睡。
次日,我们被尖叫声吵醒,才知道,对面寝室发生了命案。
一寝十人,无人生还。
警察很快便将我们学校查封,并将所有人都带去警局录口供,尤其是那间寝室附近的学生,皆被重点盘问了一番。
我也被重点盘问了,直接被带到了单独的审问室里问,好在没像电视剧中那样打着灯厉声呵斥。
察觉我有些紧张,警察还安抚我,让我不要担忧,按照实情说就好。
我点点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自己知道的一切,并忍下了询问她们死因的冲动。
其实吧,我觉得她们不是二氧化碳中毒就是酒精中毒,反正总不能是被人冲进寝室捅死的嘛。
录完口供,相对冷酷一些的警察走了出去,另一个则让我再坐会儿等通知,并一边整理笔记,一边跟我闲聊。
闲聊内容无非是好奇我怎么忍住八卦之心没将室友拖出去一起看戏的。
对于他的好奇我表示很无语,“大半夜的,正困得不行,只是有人抽风半夜过生日而已,有啥好八卦的,又不是有人半夜搁阳台吵架。”
对于我的白眼,警察小哥忍不住讪笑了下,又贱兮兮地问我:“那,要是知道她们寝室会出命案,当时你会不会多盯一会儿?”
“会吧……怎么着,也得提醒一番,省得出意外……但当时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话说,我真的有点好奇,她们是不是二氧化碳中毒啊……晚上的火光真心挺大的说。”我如是回答。
“哈哈,这个问题嘛……保密。”警察小哥冲我眨眨眼,道。
“……好家伙,所以你刚刚其实是在套我的话?!”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坦然地冲我点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惜,还不等我继续吐槽,面色冷酷的那位警察便领着另一个同学走了进来,并示意我,让我离开。
无奈,我只得乖乖起身离开。
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再不济就是又来警局对接一下,没成想第二天,我就又被传讯了。
带着疑惑,我来到警局,走进那间熟悉的审问室。
“小同志,你确定前天晚上确实看到对面寝室有火光且在唱生日歌是吗?”
警察再次向我确认。
我肯定地点点头,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还要反复确认,总不能因为我看到有火就怀疑是我放的火吧?
“你说你是凌晨一点四十被吵醒的是吗?”他们又问道。
“昂,一点四十四。我有点迷信,每次都会避开这种数字,那天晚上我可是守着手机盯着时间变成一点四十五,才起身去阳台的。”我谨慎地点点头,忍不住怀疑自己被他们盯上了。
但不应该啊,凌晨过生日虽然有些不正常,但学校这种聚集了各地牛马的是非之地,深夜裸奔的人都一抓一大把,深夜在寝室里过生日这种太小儿科的事儿,我不上心也正常吧。
所以,不至于怀疑到我头上吧?
“怎、怎么了?”然而,我的回答没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甚至与之相反——他们眉头紧锁,看向我的目光也带上来审视。
“小同志,这么跟你说吧,在所有口供中,只有你听到了2-4-4的歌声,也只有你看到了火光。”
警察的话让我一惊,下意识地便一连摇头:“不可能!她们的声音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大家多少都会有点印象的吧,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是这样。但经我们反复确认,确实没人听到歌声。”警察摇摇头,严肃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啊,我室友她们呢?她们也没听到?不能吧,我记得当时我上铺还翻身了呢,只是没起来。”我继续反驳,又急又恼。
“若真有歌声,确实不该只有你一人听到,但经我们盘问,那些学生要么不清楚状况,要么玩手机一直熬夜到天亮却什么也没听到,唯有你,时间、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嫌疑很大。”
“大什么啊,我还能隔空跳到对面寝室去给她们丢煤气罐子不成?”我苦涩地笑笑,忍不住自嘲道。
“是,这种设想不成立,但是,你也无法证明事发之际,你确实是待在寝室里的,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冷着脸继续盯着我,道。
“不是,我不在寝室我能在哪,我们十点查寝,查完寝,楼下的大门就锁上了,就算凌晨我不在寝室,我也出不了寝室楼啊,2-4-4是二栋楼啊,我这边是4栋楼!”我皱皱眉,有些好笑地反驳道。
“小同志,你现在情绪起伏有些大,请你冷静一些,咱们就事论事,保证不会冤枉你的。”
“这还不算冤枉我?我有什么作案动机吗?我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个嫌疑人的名头,您们让我怎么冷静?”我无语地反问道,只觉得这破事真够离谱的,凌晨过生日把自己过没了,到头来居然怀疑另一栋寝室楼的人??
“小同志,有一点我们可以告诉你,死者皆是在室内被人割喉、失血过多而亡的,不是你认为的二氧化碳中毒,所以,你明白这件案件的性质吗?”警察安抚地拍拍我的肩,道。
“……”我瞬间失语,脑中一片空白。
“小同志,我们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你确实没什么犯罪动机,但你异于常人的回答在一众口供里显得怪异又突兀,我们知道不是你做的,但你知道的细节太多了,我们不能马虎。”警察将我拉到桌前,将我按在椅子上,叹口气,道,“来吧,我们再重头捋一捋,你将那晚的经过再复述一遍吧。”
我在审问室又彻彻底底将那晚的种种回忆了一遍,每说一句,就会被警察打断,不断盘问,核对细节,甚至还拿出了别人的口供逐字逐句的对比内容和时间。
我被问得身心俱疲,却又无可奈何。
在后半段,由于我带了耳塞匆匆睡去,对那段记忆更是模糊至极,以至于频频被问得哑口无言。
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上完厕所就带上耳塞继续酝酿睡意了,又有什么精力去管对面的傻缺?
可我这样的解释却不能让他们满意,不断地让我回想,向我确认种种细节,问得我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难道,我真有什么毛病,或者听到了什么,受激选择性遗忘了??
可这也没道理啊,我记得很清楚,我被吵醒,然后正好尿急,在床上憋了一分钟,继而麻溜地起来上厕所,顺便不满地瞄了一眼对面,在阳台撇了下嘴,吐槽对面凌晨过生日,简直有病,继而钻进厕所,然后出来、回屋、戴耳塞、睡觉,中途没有别的动作。
哦!对,我蹲厕所时,我记得隔壁寝室还先我一步冲了厕所!!
我激动地将这一发现告知警察,并要求与隔壁寝室对峙,然而,一番对峙下来,隔壁寝室始终坚持地表示她们没听到任何动静,甚至动用了测谎仪,却发现两方都没撒谎,她们包括那个和我同段时间上厕所的那个女生都没听到歌声,而我,听到了!
怎么会这样?!
我迷茫了,警察们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再次被送进了那间熟悉的审问室,透过玻璃门能隐约看到外面讨论激烈的警察们。
又是玻璃门啊,我可太讨厌这玩意儿了……我默默地想。
“小同志,你别急哈,只要你问心无愧,咱一定不会冤枉你。”在里面陪我的警察小哥拍了拍我的肩,安抚道。
我冲他苦笑,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下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怀着不安,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