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权时我意外死亡,醒来却变成了我的仇人——夏华集团董事长,夏牧。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我要全挥霍了。
这位哭得楚楚可怜的女人怎么似曾相识?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这是我当实习监理的最后一天,在工地巡查时,却被楼顶掉落的一块砖砸断了腿。
“林志,你是实习期还没有正式签合同,公司给你报销了这次手术费用,已是仁至义尽。”
夏华集团法务部陈部长放下手中一篮水果,完成任务离去。
我抚摸着右腿膝盖截肢处,如今重度伤残,只剩一条腿,何以为生?
“夏华集团,我要跟你们维权到底!”
出院后,我咨询了几个公益律师无果,索性每日到工地和夏华集团大楼下拉条幅抗议。
我看到夏华集团的董事长在前后四个保安的护卫下从大厦里走出,便拄着拐踉跄迎了上去。
“夏董事长!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
没有时间说完话,我就被走到近前的保安推到一边,一个没站稳,摔坐在地。
夏牧脚步不停,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夏董事长不夏牧!你会有报应的!”我看到夏牧降下车窗,最后朝我投来的目光,就好像看一条正在摇尾乞怜的狗。
明明只需要一根粗劣火腿肠就可以打发了,可他不愿意。因为会招来更多像我一样的狗。
我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身,身体里突然迸发的力量,让我在保安散开时,扑到了车前,牢牢抓住车门。
夏牧微眯双目冷冷地盯着我,可能他认为相比于说话,眼神更能杀死人。
可我不吃这一套了。
“夏牧你不准走,夏牧……放开我!”身后保安想要将我拉开,但我死死拉着车门,咬紧牙关不松手。
滴——滴滴滴!
刺耳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我感觉身后拉拽的力道突然消失,不解之余,看到了身侧横冲过来的汽车,只眨眼的间隙,它已飞驰到眼前。
随后我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道撞在了夏牧的车子上,接着翻滚了两周落地。
温热的血浸湿了双眼,模糊中,我看见翻倒的汽车里,同样一身血的夏牧。
没想到,他这报应来的这样快。如果不搭上我就更好了。
无力感袭来,最终我闭上了眼。
“夏董、夏董听得见吗?”
谁在耳边这么吵,我想要挥挥手赶走噪音,却发现手臂灌铅一样沉得动弹不得。
想说话,嗓子里也像卡了刀片,艰难吞下口水的时候刮得生疼。
“院长你看,夏董有吞咽动作!”
我蠕动着眼皮,尝试了三次,终于睁开眼,跟一个医生面面相觑。
“董事长您醒了!太好了,稍后就为您安排进一步的检查!”那医生笑得灿烂,就好像捡着钱了似的。
可他为什么看着我叫董事长,夏董?夏牧!
那么惨烈的车祸都没把他带走?是运气都站在有钱人那边了吗?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对老天这么怨怼。
我现在动不了,眼神四处一扫就能看到裸露的上半身缠满绷带。
这次该不会直接瘫了吧,我开始害怕了,同时心里又将夏牧骂上一百遍。
“夏大哥!呜呜……你伤哪儿了,还疼不疼?”这时病房里又扑进来一个人,是一个蛋卷头发型的女人,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不经意间全抹在我身前的绷带上。
一个两个都是在关心夏牧,还找错了人,真是讨厌。我爸妈怎么不在,普通人没有探病权吗?
这样想着,力气好像又回来了点。我尝试着开嗓。
“走开!”这声音太过低沉显得冷酷,让人十分陌生,是我的声音吗?
那女人停住哭泣,睁着一双通红的眼吧吧落泪,片刻转身离去,隐约间听到病房外她似乎哭得更大声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
我已经死了,此时的我,是作为夏华集团的董事长——夏牧继续活着。
这样一个骇人的问题我终于在出院前消化了。
“夏董您在车祸时头部受到较大的冲击,出现记忆紊乱是正常的。”
院长已经为我的怪异找到了最合理的借口。还说放松修养一段时间记忆就会慢慢恢复。
放屁!我是林志,一个打工人,怎么会有董事长的记忆。
被接回夏牧的别墅静养,一开始战战兢兢生怕被发现是个冒牌货。可说出去谁会相信夏牧的身体里早已换了灵魂。
“对了!我、不是,是那个维权的人后事怎么安排的?”我躺在沙发上,频繁换着节目。心中暗暗不爽,夏牧家这电视播得全是看不懂的金融频道或者听不懂的外文频道。
“出于人道主义,公司出了丧葬费。但那人父母天天来闹事,还扬言要去政府闹。”秘书小言站在旁边,十分恭敬。
岂有此理!我气得将遥控器一把掷在沙发上。夏华集团从夏牧开始上行下效,一个一个都只讲利益没有人性!
“马上给那人父母赔偿二百万。”
“另外叫人把电视频道换成综艺,电影,电视剧。”
小言是个好秘书,我说什么他做什么,从不多问,办事效率很高。
当天下午,我在家里的影音室就看上了院线刚上映的《索马里海盗》。
“先生,公司法务部部长来了。”
我啃着一个苹果,慢悠悠走到客厅,看到了老熟人陈部长。
他来阻拦我给出高额赔偿金,说如此便证明公司心虚,会产生诸多不利影响。
“陈部长。”我打断了侃侃而谈的他“你被开除了。”
笑话,我现在是董事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夏牧的公司,倒闭了也只会让我更高兴。
看了眼傻掉的陈部长,我心情愉悦的吩咐管家:“这苹果真甜,给陈部长带上一兜再走。”
没想到这事上了新闻,就像那陈部长所说,公司楼下堵了更多维权的人。
我坐在车里看着那一条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每一条背后都是一个苦难的家庭,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穷苦人。
这哪是生活欺负他们,这是资本家的贪婪!
“小言,安排下去,凡是情况属实,该怎么补偿怎么来,要是有人搞小动作,下场参考陈部长。”
夏牧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很好。就是不知道他的公司到底值多少钱,赔不赔的起。
过了几天,我等来的不是公司资金周转出问题,而是因为对维权人妥善的安置,口碑直线上升,不仅被大小媒体争相报道,还多了许多订单和人才跳槽。
听小言报告因为订单增加公司资金回笼顺利,轮到我傻眼了。
“董事长,宋小姐说找您几回了都没见到?”
“哪个宋小姐?”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个人总是约见。
这回小言脸上都多了些不自在道:“您的未婚妻,宋佳瑜小姐啊。”
我还纳闷这老小子快三十了没结婚是不是有隐疾,原来已经有未婚妻了。想想我平白老了这么多岁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心中更加不平衡。
“不见!让她哪凉快呆哪去!”
我不耐烦的把小言赶了出去,隐约还听见他在外面断断续续打电话的声音。
“……失忆……一段时间……耐心……”
别扭的地拽了拽衣袖,这是量身定制的西装十分合身,可我穿上后却觉得哪哪都别扭。
我被赶鸭子上架的来参加今晚的集团宴会。
让我跟夏牧这个级别的大佬应酬,我自认做不来。好在小言一直跟着周旋。
虽然明里暗里被说是脑子不好,我也无暇计较。人渐渐多了,我应付不来,便派小言去一一说明情况。自己在场子里慢慢转悠,一会儿喝杯酒,一会儿吃块点心。
“佳瑜你家公司快撑不住了吧?”
“要不跟了我?我肯定立刻出资,不像某人这么拖沓。”
“得了吧你,嫂子可是会吃人,佳瑜不如考虑考虑我。”
角落里一个胖子,一个矮子围着格外娇小的女人,她低垂着头似乎想走,却被胖子拦住,那肥大的手还不安分的抓住女人细白的手臂暧昧地摩挲着。
“你!你放开!”女人又惊又气,却挣不开胖子的手,眼看那矮子也一脸色气向她伸手,她急得眼里泪花直打转。
“两个狗东西在这当别人瞧不见?”我把手揣在裤兜里,趁着胖子转身的功夫,一脚踢到他小腹上。胖子吃痛松手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