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晋是拜把子兄弟,他一直以为我是男的。
直到有一天,他撞见我洗澡,看到我胸脯二两肉。
秦晋的脸黑下来:你骗我,你还凶我,你还想嫁给我。
正文:
上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田密小将军当真是一位风流倜傥,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当日持刀跨马,带领三千精骑,夜渡赤那河,连破大云五座城。除了有点矮有点瘦有点白之外,简直就是完美本美,是上京一半姑娘小姐的意中人。
针对以上言论,秦晋在双手抓住我胸的那一刻坚定地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秦晋的马车来的时候,我刚打赢一场仗回来,那形象堪称经典: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左手一把刀,右手提溜着敌方将领的脑袋,还热乎,腿上还挂着一条新鲜的刀伤。
马车帘子撩开,他端坐在里面,一副谦谦君子的清贵模样,我舔舔干裂的嘴唇,使劲儿咽了下口水,真好看!
作为殿前太尉,圣上派他来监军。
他懒懒地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上的人头时顿了一顿,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田将军果然英勇。”
好好的男人干嘛非长一张嘴呢!
在这鸟不拉屎的边塞之地,整日里风吹日晒,所有人都是又黑又糙的地瓜蛋,更何况,腿上的伤疼得我脸色发青,就差长俩獠牙去当鬼。
太阳穴直跳,我连笑都没笑,“那是,多少姑娘爱慕我,肯定比你这中看不中用的强。”
果然,秦晋瞬间黑脸,脸拉的跟我屁股下的马脸差不多长,冷哼一声放下帘子。
我赶紧下马快步入帐,招呼狗蛋喊大夫,腿上的伤都快疼得我哭爹喊娘了,但在秦晋面前,我宁愿憋死也绝不声张。
别问为什么,姐的高傲不允许。
处理完伤口上完药后,我闭上眼躺在床上休息,脑海里全是秦晋那张脸,没人知道,我心悦他。
帐子被掀开,我睁开眼,是秦晋。
他穿了件青色长袍,松松垮垮,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朝着我款款走来,真是好看啊。
呸,臭不要脸的,故意来勾引我。
“怎么不经通报就擅自入主将营帐。”我立马坐起,挺直了脊梁,故作冷漠地看着他。
心里却早已老鹿乱撞,铁树开花,咕嘟咕嘟冒泡了。
秦晋似笑非笑,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来时走得急,忘了带墨,把你的借给我。”
他有强迫症,只用京城产的点漆墨。
我学他阴阳怪气。“似我这等武将莽夫,怎配用那文雅之物。”
变脸,冷哼,甩袖,他转身就走,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借,借借,当然借。”我跳下床拦住他,不能走,我还没看够呢。
秦晋低下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在等我讲条件,毕竟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帮我写奏……”秦晋绕过我往帐外走去,没的一丝留恋。
我连忙抓住袖子,做小伏低哀求:“就这一次,就一次,求你了,你就随便划拉几句就行,要不是受伤……”
死男人,想当初烧鸡可是都给我买过三四十百只,要不是只有他会模仿我的笔迹,本将军早把他踹了出去。
“受伤了?”
“嗯嗯。”我侧过身子给他看,背上还有渗出的点点血迹。
“总有一天我得给你收尸。”秦晋冷着一张脸发狠,说着往床边走去,熟练地翻起箱子,他知道我的东西都存放在里面。
嘿嘿,我就知道他不忍心,刚才他脸上带的分明就是心疼。
转身看到擦洗伤口的白布,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血迹。
红色!血迹!
一个惊雷突然在脑中炸开,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把箱子死死摁住,“那个,你先回去,我待会让狗蛋给你送过去。”
“你是害怕我看到这个?”秦晋手上拿着一条亵裤,上面也有红色的印记。
我恨今天被砍掉脑袋的不是自己!
秦晋拿着裤子,半响憋出一句:“田将军为了大凉的奉献和牺牲也太大了,都要断子绝孙了……”
好好的男人到底为什么非要长张嘴呢?!
我一把抢过裤子塞进箱子最里面:“反正不给你家生,不劳太尉费心。”
“那你要给谁生?”秦晋脸色臭的像我那会儿砍下来的人头。
我想给你生,可你不是跟我绝交了么。
我有点心虚:“生、生个屁生,老子仗都打不过来了,谁想这些啊。”
秦晋轻笑一声,重新打开箱子找墨,指尖从我手上划过,我心跳的跟冲锋的军鼓一样。
等秦晋找到点漆,吩咐我磨墨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给谁生关他屁事,他凭什么不高兴?
“狗秦晋,你还是担心自己行不行吧。反正我身体倍儿棒,很行!”我边小声的嘟囔着边把手里的墨条当成秦晋的脑袋,死命地磨着。
“我也很行,比你还行。”他突然凑了够来,鼻尖都快抵上我的了,嘴角带着撩人的笑意。
我甚至能看见松垮的衣领下光洁无瑕的肌肤。
我的眼珠子恨不得自己弹出来粘上去,“咕咚”咽了咽口水。
就在我自持不住的时候,狗蛋跑了进来,看见秦晋在这儿,“秦太尉你好,秦太尉再见。”直接闪现了出去。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从美色中回神,站直身子专心致志地磨墨:“你写的好一点儿,别让圣上看出来。”
“哼。”秦晋铺开折子,看都没看我一眼。
哼哼哼,就知道哼,你是猪么?
第2章 小将军原是女娇娥
我与秦晋自幼相识,他是太傅家的大公子,我是田大将军家的三小子,我们一起长大,甚至还拜过把子,他大哥我小弟。
后来他官拜太尉,我也成为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田家小将军,外号“小阎罗”。
但他不知道,我不是三小子,我是三女子,我不叫田密,我其实叫田蜜。
我爹是护国将军,无数次征战沙场。他把我当男儿养,教我兵法,传我武功,带我出征。
他是不是没有儿子才这样?
不不不,他不仅有,还俩呢。
我大哥,田承,性格多愁善感,杀只鸡都能痛哭一场再含泪吃三大碗,后来为情所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开养鸡场。成为上京最成功的养鸡大户。
我二哥,田直。
呵呵。
他不直……
后来我出生后,我爹仨月没出门,百日宴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田家刚出生的小公子叫田密。
我七岁就能徒手扭断鸡脖子,当时我爹激动的差点儿撅过去。
我十岁把我二哥抓上房顶吓得他尿裤子,我爹当即把祖传的大刀传给我。
我十二岁的时候在大街上把赵家公子开了瓢,只因他欺负秦晋,我爹高兴的多吃两碗饭,直呼后继有人。
我十五岁的时候和秦晋拜了把子,十七岁跟随我爹上战场,十八和秦晋闯青楼,二十二岁成为同僚。
我文不成他武不就,所以我为将军在外保家卫国,他为太尉在朝执笔不欺百姓。
文官骂我不懂朝政,他替我舌战群儒。武将欺他手无寸铁,我替他以一挑仨。
我们一起上过学,喝过酒,骑过马,射过箭,陪伴着彼此最美好的年华。
我为他打过流氓,他给我买过烧鸡。
当然,他做这一切是因为我是他兄弟,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喜欢他,我从十二岁就喜欢他。
若不是他在我洗澡时突然闯进来,我们现在还是他读书我耍刀的好兄弟。
秦晋推门而入的时候,我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浴桶上呢。
我倒抽一口冷气,抓起衣服就要往外跑,狗蛋嗷嗷地冲了进来。
不愧是从小陪我女扮男装的狗蛋啊,力气都比别的丫鬟大,我往后仰倒,下意识拽着后面愣神的秦晋一起摔了下去。
狗蛋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我和秦晋躺在地上,衣衫不整,满脸慌乱,我光着两条大腿,秦晋的手摁在了我的胸前,还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