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祉的前女友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她约了我见面。
眼前的咖啡冒着缕缕热气,落地窗外人来人往,我们彼此看着,直到对方忍不住先开口。
“你好,余小姐,我叫白如。”白皙的鹅蛋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她伸出手,十分客气,我看了她一眼。
“余小姐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她默默收回手说。
我打断她,说道:“有事直说吧。”
她脸上出现片刻的尴尬,缓缓开口道:“我想回到慕祉身边。”
我笑了,猜到了。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如这张脸太过清丽,身量纤纤,初恋大抵都是这幅模样。
“他结婚了,和我。”
“你们只是商业联姻。”
呐,真是往痛处戳啊。
她还真是有备而来。
我抿了一口咖啡,问道:“所以呢?”
“他不爱你。”她看着我,十分肯定的语气。
“你刚才说我们是商业联姻,所以爱不爱并不重要。”我笑着说。
“余小姐想要与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他?”我正色道,声音也大了几分。
白如愣了几秒,神色失落,“我得病了。”
我没那么圣母,还要关切的问对方得了什么病?
“白小姐说的对,我们的确是商业联姻,这无关爱情,但牵扯到两家利益,再者说,你得病与我有什么关系,白小姐找错人了。”
说完留她呆坐在原地,脸色苍白,我开车扬长而去。
真是倒霉,我开车直接去了酒吧,喝了几杯,白如的话并非一点没有触动到我。
两年的婚姻生活,我和苏慕祉是先婚后爱,可现在我竟也不确定在白如和我之间,他更爱谁。
温凉的酒灼烧着空空的胃,我叫了代驾将我送了回去。
玄关处,我换鞋的空档,一双男士拖鞋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眯着眼仰视他。
一想到白如,心地没由来的烦躁。
“喝酒了。”
“嗯。”我不想多说,绕过他去了浴室。
冬季长夜难熬,淋浴的暖热很快消散,尽管屋里暖气开的十足,我却还是发冷。
苏慕祉将我捞进怀里,两年间我们太熟悉彼此,我窝在他的怀里本该安然睡去,可今天我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不困?”
“睡吧。”我背对他,背部紧贴他的胸膛。
“既然不困,那就别睡。”他欺身上来,折腾了许久,我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诧异。
我仰着颈,举着甜品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沙发上。
他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工作。
李颂来了一趟,拿来一些文件,最上面的照片吸引到我,我起身去细看。
资料名字一栏写着,白如。
我这条路走不通,这是要正面进攻?
“你招的助理?”我举着那张纸到他面前问。
“李颂忙不过来,才招的。”他语气平常,听不出特别的。
我吃完一整块蛋糕用电脑工作了一会儿,再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我们一起下楼,因为我想吃牛排,一定要去离他公司两条街后的一家店吃,他拗不过我。
我站在门口等苏慕祉去取车,白如朝我走了过来,我皱着眉,这个女人在挑战我的耐心。
“余小姐,又见面了。”
“最好别见。”我挪远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苏慕祉的车稳稳停在我面前,我开门上车,快速的关门,可他不瞎,白如更是敲了敲他的车窗。
喂,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正宫。
苏慕祉落下车窗,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很意外。
“慕祉,我通过了秘书部的审核,今天来报道。”
“好。”苏慕祉或许是碍着我在场,便不多说。
“我饿了。”我偏头看他,白如很懂事的说再见。
一路无言。
“前女友。 ”
“嗯。”
他不想解释的意思,带他停车,我推开车门,到另一处打车要走,苏慕祉眼疾手快关了车门,让司机开走了。
“不是饿了吗?”他拉着我的手,我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
“生气了?”
我确定,苏慕祉是瞎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不打算解释吗?”我一开口便染上哭腔,接着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
苏慕祉搂紧我,大手抚着我的头发。
“别多想,我跟她已经过去了。”
我抽泣着,对这句话不做理会,他拥着我进了店。
一顿饭后,心情好了许多。
白如进了苏慕祉的公司,我起初很担心,接连去了几次,苏慕祉并未表示出特别关照。
我将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哥哥余照葑,然后躺在家晒太阳,十分惬意,直到李颂打电话给我。
“夫人,老板在医院。”
“他怎么了?”我连忙问。
“是白小姐晕倒了。”
我手机直接掉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我知道瞒不住的,我不说,白如也会想办法说,那是她挽回苏慕祉唯一的办法。
我套了一件大衣便开车去了医院,李颂站在门口,一脸焦急。
“她怎么了?”我问道,李颂摇摇头,然后带我去了病房。
病房里,苏慕祉高大的身影坐在床旁,床上苍白如纸的白如毫无生气。
我被这一画面深深刺痛,好一会儿,我整理好心情才推门进去。
苏慕祉有些诧异,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一堵墙将我们隔开。
他起身,握着我的手带我离开病房,李颂在旁边看着。
这个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他的想法总是掩埋的很深,我难以探究,可现下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
“余卿菀。”
他喊了我的名字,我心头一震,却还极力维持着姿态,等他开口。
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有千万想法,只要他不开口,我绝不会死心。
“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嗯。”我点头,耐心听着。
“我想陪陪她。”他艰难的开口,然后微微低头,没有看我。
“我跟你一起。”
没有等到苏慕祉答应,白如在里面喊了他。
苏慕祉放开了我的手,回到病房,我呆愣了片刻,跟了进去。
“你知道了。”白如哭着说。
这一秒,我竟怀疑是我不够善良吗,她一个要死的人了,在最后的生命中需要苏慕祉陪着。
“能治好的,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他安慰道。
白如吸了吸鼻子,偏过头去,“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我没多少日子了。”
我走了,我的确没有那么大度能够看着别的女人和我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尽管她生命垂危。
我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李颂出来送我,我拒绝了,失落,挫败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我有些茫然。
许久才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那晚,他没有回家,我冷的抱紧自己,忍不住又添了一层被褥。
第二日,我没有去医院,只是打电话找李颂帮忙带食盒过去。
“太太没休息好吗?”李颂接过食盒问我。
我摇摇头,待他走后,哥哥直接冲到家里来找我,我本想睡个回笼觉,一晚上脑子浑浑噩噩,总在幻想他们二人的旧情复燃。
“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站在我面前质问,虽疾言厉色,却是关心则乱。
“没什么,我相信他会处理好。”我揉揉发疼的眉心,如果大哥没有打电话给我,问起苏慕祉是否在公司,察觉到电话这头我的异常,一顿逼问,直接杀到了我的面前,我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
“我尊重你的决定,想回家,哥来接你。”哥哥按着我的肩膀,我明白他是心疼我。
“哥,帮我瞒着家里人。”
“好。”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相信我能处理好。
苏慕祉回来时带着外面的凉气,钻进我的被子将我抱住,冷的我发抖。
“不陪她吗?”我问。
“请了护工照顾。”
我合上眼,兴许是照顾她,苏慕祉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也沉默。
这夜睡的还不错,第二天元气满满的我去了余氏集团,哥哥担忧的看着我,最终还是半信半疑的把本该是我的工作交还了回来。
临近中午,我想苏慕祉陪我用饭,却中途接了电话,是苏慕祉的妈妈,明天是她的生日,让我们两个人下午两点到家。
我发了信息后开车回家取了早早备好的礼物,而后去苏氏,得到的消息是苏慕祉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