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傅州承的白月光找了回来送到他身边。
而我心满意足的全身而退。
没想到,他对我紧追不放:「这一年你不是一直很乖吗?」
我狠狠地把门甩他脸上,冷笑:「我乖吧,我装的。」
「我觉得我们该分手了。」
我看到傅州承发来的消息时并不意外。
因为白月光刚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昨晚他们在一起。
她质问我:「你不是说州承这些年一直想我吗?为什么我要他留宿,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什么傅州承没有留宿在白月光那,我不知道。
我更懒得管。
我给经纪人发了消息,让他去傅家帮我收拾东西。那栋别墅我不想再进了,牢笼一般令我窒息。
我跟猫似的伸了个懒腰,点开微博超话广场,看今天的讨论热点。
向来出席公共场合都孑然一身的傅州承,这次罕见带了个女人。
长发,乖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香气。
原来傅州承的心里惦念的人长这样。
手机屏幕黑了,映出我的脸。盯着这张与那女人七八分相似的脸庞,我忍不住笑了。
假的就是假的,时间一久就骗不了自己了。
所以我帮自己脱身,也帮傅州承早点醒悟。
全身而退,毫不留恋。
我是过了气的大明星,也是傅州承藏在别墅里的女朋友。
我见不得光,因为我们就是一纸合约的关系。
我被公认为是当今内娱最能打的神颜,一旦出现在镜头中,就会黯淡身边人的存在,夺走公众视线,惊艳又夺目。
我入行以来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池希,你生来就万众瞩目。
仅仅一年,我凭借清妩明艳的长相和精湛的演技问鼎内娱,风头无俩。
逆天的资源更是在圈内一骑绝尘。
得过所有奖,拿到手软,但也因如此,我感觉非常空虛。
正是这种空虚,惹祸了。
那天,我领完最佳女主角奖,和圈内好友喝了点酒,醉了以后穿着礼服就跑去看了白羽的演出。
狗仔跟着我一路追到了会场,白羽的演奏会被我搅乱了。
我被经纪人强拉着从后门离开时,身穿燕尾服的白羽看我的眼神一贯地温柔又无奈。
等第二天我宿醉醒来,白羽突然出国的新闻却成了媒体头条。
与之一起成为热搜的,还有我的名字。
那个爆料人还配了图【某内娱女顶流不知廉耻勾引艺术家。】
照片里,我一袭血红的晚礼服,脊背雪白,身姿曼妙美艳。
手中捏着一朵白玫瑰,正固执地往白羽胸针上别。
这个角度一看就是狗仔拍的。
男方做了保护式的迷糊处理,而我的身体曲线被光影勾勒得分外撩人,活脱脱地就像是故意勾引。
评论区议论声一片。
「靠潜规则上位的,这样做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名利场上的脏东西就别往我们乐圈里凑了好吗?脏死了」
唾骂跟雪花一样纷纷落在我头上,黑粉说我害国家损失了一名钢琴艺术家。
我低垂着视线,目光从手机屏幕拂过,漫不经心。
手机都快被公司高层打爆了,可那上面还停留着我与白羽的对话页面。
我说:「昨天我大满贯了。你不是说等我们顶峰相见的时候,就告诉我么。」
大学毕业典礼上,白羽还没来得及对我说完的话,我一直心心念念地等。
当经纪人眼圈乌黑,脸色冰冷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等来白羽的回复。
他清瘦,比我高半个头。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拿着一摞厚厚的合同,怒道:「这些都是要跟你解约的品牌合同,公司高层昨天连夜开会说不想保你了。」
我平静地听完,点头说好。
经纪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厉声骂:「你手上赚的所有钱全赔进去也不够!知道多少吗?八亿!还没算给品牌方的赔偿!」
他把那一摞沉甸甸的合同狠狠砸在我脚背上,呵斥:「痛不痛!我比你更痛!我亲眼见证你一点点爬到巅峰,现在为了一个少年痴梦把自己摔到谷底。」
他红着眼睛,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合同,嘴上絮叨:「公司的声明应该不会那么发得那么快,后天还有一次机会。」
我一直没明白经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三天后,公司年会上我面临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潜规则。
我一向刚正不阿的经纪人亲手把我推到了傅州承面前。
彼时满桌的公司高管纷纷望向我,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看公司真正的掌权人。
傅州承穿着西装。深棕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前额光滑,剑眉星目,脸庞英俊得令人目眩神迷,他放下酒杯,抬眸看过来。
我愣住了,他的眉眼居然跟白羽那么像。
我性子出了名的高傲,圈内人都知道。
所以我出道以来,鲜少有人会对我起歹心。
只有不明究竟的黑粉们才会各种造谣我一路靠潜上位。
我手垂在裙摆两侧下意识用力,紧紧攥起又松开。
傅州承眼光很锐利,打量过来,然后为我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我却站着没动。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眼前这男人早已习惯身处高位把控所有,而我疏离僵硬的站姿无一不向所有人传达着我的拒绝。
而在高位者的世界里,这种拒绝不该存在。
我本能回头找经纪人,发现他正和一众品牌商勾肩搭背,低着脑袋,笑着跟人家喝酒赔礼道歉。
与白羽闹出绯闻之前,我是娱乐圈中最年轻的影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拍过的戏部部都火到出圈。
我的经纪人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圈内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
从来都是别人看我们脸色,从来没有阿谀逢迎别人的时候。
想到身上还背着八亿的违约金,我突然感觉心灰意冷,收回目光,缓缓坐在了傅州承身边。
年会结束后,他带着我又去了一个上流圈的红酒私宴,再之后我被他带回了家。
我从浴室出来,皮肤被水气蒸得透着红。肩膀上白色睡袍,顺着手臂滑落至地,绽放在纤细白腻的脚踝处。
倚靠在床头看书的傅州承的脸色清冷疏淡,目光平静,像凝了一层冰。
他起身走向我,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拉到他面前,手指在我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暧昧而轻佻地问:「是心甘情愿的吧。」
这一夜过得太慢长了。
看着眼前这张和白羽如此相像的脸,我半点快感没有,还忍不住哭了几通。
傅州承真如传闻般冷漠,餍足后从我身边起来,披了睡袍回去主卧睡了。
我一边哭一边看经纪人给我发来的消息。
公司官方发了律师函把网上造谣的媒体全告了,更有三封来自股东的发文替我撑腰,维护了我的颜面,也打了黑粉的脸。
我与白羽的绯闻在资本的力量下被压了下来,彻底翻篇了。
可是也是那天开始,我息影了。
老实跟在傅州承的身边。
傅州承很满意我的决定。
他把我安顿在别墅里,好吃好喝,拿着大把的钱供着我。
我留下,是因为白羽走了,我每天都想看一看那张酷似白羽的脸。
他留下我,是因为我哪哪都像他那个初恋白月光。
这个秘密,是我一天早晨靠在冰箱旁喝水时,无意间听阿姨们说的。
她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凑在一起嚼舌根。
「我看身高一样。」
「长得也像。」
「也爱喷樱桃味的香水,我收拾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个牌子的。」
「浑身上下就气质不像,这个像狐狸精,那个像正经人家的小姑娘。」
听完,我弯了弯唇,垫着脚像狐狸精一样迈步,离开了厨房。
我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
直到那天,我趴在床上看白羽在德国演奏会视频,被推门进来的傅州承发现了。
白羽看到闯祸的我只会温柔一笑。
而眼前这位,脸色阴冷得要杀人。
那一刻,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不怎么像。
于是我的梦醒了。
花了大价钱打听到了傅州承年少时有个白月光,叫做温书遥。
他们二人的家庭是世交,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温书瑶大学的时候突然出国了。
我花重金请了说客,把那个女孩说服回了国。
她和傅州承是一个圈层的人,自然而然地出席了某个私人聚会。
我知道那天晚上傅州承绝对不会回家,开开心心地出门去住早就租好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