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几周后我却收到它发来的消息:
“妈妈,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不来找我呀?”
据说,堕胎让婴灵失去了做人的机会。
它会产生强烈的怨气,死死地缠绕在你周围……
让你血债血偿!
看着这条骇人的短信,我心脏像是漏了一拍,就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发送这条消息的人是凭空从我微信里冒出来似的,用着一个诡异的婴儿头像,那死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下一秒,这个头像竟然像是活了一般,嘴角勾起一丝病态弧度,然后蠕动着像是要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似的。
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朝我咬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然后将手机扔出去了好远。
好一会我才缓和了过来,强忍着害怕将手机捡了起来。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联想到一个词汇:“报应。”
我不知道这是传说中堕胎的报应,还是谁的恶作剧。
捡起手机,我颤抖着手指打下了一行字。
“你是谁?”
“为什么要拿我死去的孩子恶搞我?”
但是很快,我的眼前又忽然蓦然一酸。
如果是报应的话,我也甘之如饴。
其实引产掉这个孩子并非是我愿意的,而是孕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孩子染色体异常,发育畸形,不建议留下来。
在我的丈夫多次劝慰之下,我还是忍痛将孩子舍去了。
我还记得医生抽针失败得再来一次的时候说,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躲到小腹另外一个角落里不敢动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是被生扯开疼。
自从引产后,我的身体就一直不见好转,整日里窝在床上病怏怏的哪也不想去。
每晚做梦,我都能梦到我死去的那个孩子。
它已经成型了啊!是个有眼睛鼻子的小团子啦,只要再等两个月我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尽的愧疚像是荆棘缠绕着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痛我的身心。
如果能给我一次赎罪弥补的机会,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鬼使神差的,我又发出了一行话:
“对不起宝宝,妈妈错了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这行字打完出去,我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被子抽噎起来。
隐忍了很久的痛苦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哪怕我知道也许这一切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将这件事问一问我的老公再做打算。
可就在这时,对面却发来了一条消息。
“妈妈,你知道是谁把我藏起来了吗?”
这句话让我猛然一怔。
就像是死灰突然又燃起了希冀。
“你什么意思,我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我情绪激动地将这句话发出去,又接连发了好几个问号催促,可对面迟迟没有再回一个字。
“你再不说话我就删了。”
哪怕我如此威胁道,对面也始终不回。
或许他早就料定了,这是我的软肋,或者在我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我也一定不会把他删了。
我气恼又着急,恨不得直接钻到屏幕背后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很快我又清醒过来,被引产掉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我时而坚信这是我死去孩子的亡魂,时而又坚信这是别人的恶作剧。
引产后抑郁本就让我的生活浑浑噩噩,现在我更加觉得痛苦了。
看着家里黑漆漆的一片,头皮都有些发怵,嘀嗒嘀嗒的钟表转动声在凌晨十二点显得格外诡异。
老公近日频繁加班也没回来,我只能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瑟缩着艰难入睡。
次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决定再去医院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一打开门,我便闻见了浓厚的血腥味。
是从一户半掩着门的邻居家传出来的。
我好奇的朝里面多望了两眼,瓷白的地砖上星星落落着几滴鲜红的血液。
房门里面隐隐约约似乎传来畜牲濒死前的哀嚎声。
而就在这时,门嘎吱的一下突然开了。
吓得我一哆嗦连连后退了两步。
一个头发花白,两眼像是死鱼一般的老头子阴惨惨地看着我。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还淅淅沥沥地滴着血。
我头皮一阵发麻,连着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那沙哑的像是老树枝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缓缓在我耳边响起:
“没事别出门,回家记得锁好门。”
说完,他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安静的楼道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方才地砖上的红点还不断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据说老年人和小孩能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他是看到有什么诡异的东西缠上我了吗?
想到这里,我脸色一白,连忙坐进电梯里。
我飞快地走出居民楼,直到整个人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后,我紧绷的神经才得到一丝缓解。
其实我本来是无神论者,可是自微信里出现了那么奇怪的一个人之后,我便觉得心里慌张得不行。
总觉得黑暗里有一双伺机待发的眼睛正窥视着我。
战战兢兢地来到医院里,我又挂了之前产检时的那个妇科主任李主任的号。
要不是他建议我多做几个筛查,还真就没检查出来孩子有问题。
哎……本来我和老公这些年都没存下太多钱,如果到时候真的不知情的生下一个先天畸形的孩子,我想这个家到时候才是支离破碎了。
“呀,你来了?”
我混沌的思绪被一个中年男人打断了。
我抬眼一看,正是我预约的李医生李含。
此时他正午休完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洗了把手关切地看向我: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是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我心里一暖,饶是我老公在我引产后都没这般关心我。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李大夫,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检查一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最近老是神不守舍的,就是很内疚……”
李含笑了笑,安慰道:“我理解,没事儿的孩子还会有的,也许这一次的失败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别太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他又看了看显示屏上我的候诊号码,歉意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啊,你再等等。”
我摇了摇头连忙说没事,李含又和我客套了两句才关上了诊室的门。
我不禁感叹,如今这个社会像李医生这么照顾病患的好医生真的不多了。
半个小时后,电子播报器终于喊到了我的名字。
我站起身的准备进门的时候,却被一个穿着艳丽的美艳女人阻止了。
她横行霸道地想先挤进诊室里,却被我一把拦住:“女士,请你不要插队,我才是43号。”
谁知这个傲慢的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露出了讽刺的神情嘲弄道:
“真是没眼水的玩意。”
说罢,她丝毫不在意我的意愿就准备甩开我关上门。
正想还口,我却瞥见诊室里李医生挤眉弄眼又摇摇头,朝我投来恳求的目光。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李医生的老婆吧?
同样都是女人,我天生就能嗅到她对我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敌意。
果然下一秒,女人便拿着电话扯着嗓子在和谁打着电话嚷嚷道:
“哎哟,我今天来老李这看病,遇到个瞎子婆娘眼瞎心还盲,真是服了。”
我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讽刺便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不想给李医生惹麻烦,我一定将她的嘴都撕烂。
嗡—嗡—嗡
我的手机猛然一震动。
只见那个诡异的婴儿头像又来发来了消息。
“妈妈,我看见你了,你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头上白色的雏菊发夹,真好看。”
我错愕地看着屏幕,指尖冰凉。
因为它描述的衣服,和我今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我本能的抬起头四处张望,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暗处一直窥伺着我。
我敢肯定,这个微信号的主人一定就在这里。
可是张望了一圈,周围一个能和我四目相对的人都没有。
知道我引产的人,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李医生了。
这个恐怖的想法让我又深深地朝诊室里面投去一眼,可李医生的身边并没有摆放手机,此时他正在着急忙慌地安慰他的泼辣妻子。
那到底会是谁……?
李含走过来将门关上,我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冲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坐在诊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