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二病晚期患者
出门没看黄历,居然遇到了当年甩我的前男友江玉泽。
“咕咚!”一声闷响,把我和我三岁的侄儿睿睿吓了一跳。睿睿指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男人,甜甜地笑着:“叔叔尿裤了,丢丢!”
江玉泽脚下的半瓶矿泉水还在流淌,裤子湿了一片。
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连瓶水都拿不住?
我冷笑了一声,抱起睿睿,往相反的方向走。
江玉泽喊了声:“苒苒!”,几步追了上来。
这厮纠结地看着睿睿,尴尬地问:“你儿子呀?和你长得好像。”
侄儿像姑,睿睿和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然和我很像。
我指着自己脸颊说:“睿睿,亲妈妈一口。”
睿睿赶紧在我脸上“吧嗒”一口,还不忘说:“睿睿爱妈妈!”
看穿戴,江玉泽混得不错。
手表腰带和皮鞋,哪样都是几十个W起步的。
衬衫板正,材质高档,头发用发蜡一丝不苟地固定在脑后。
只是衬衫下面,连带西裤,湿了一大片。
睿睿一声爱妈妈,这货顿时脸色惨白,垂下了头,连头发都失去了继续支愣的勇气。
我心中暗笑,感谢侄儿,让我扳回一局。
江玉泽低着头,看起来很紧张。
他一紧张就抠手,这么多年,这小动作倒是没变。
半天冒出了句:“这么多年不见了,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我冷笑了声说:“那我得谢谢你当年不娶之恩了。”
我抱起睿睿快步回家,越想越气。
我和那个渣男,算是青梅竹马。
我老家在一个落后的小镇上。
父亲早逝,我哥满十八就当兵去了,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我哥因为表现突出,进入保密单位工作。
我妈为了不惹麻烦,对外只说大哥复原以后打工去了,这也是乡下男孩常见的出路。
江玉泽考上了重点大学,而我只读了幼儿师范。
哪怕两地分隔,我俩都天天视频,互道晚安才肯入睡。
我也不知道,那段异地恋到底哪出了问题?
大哥回乡结婚那天,我家大摆酒席。
江玉泽的疯妈,明知道我家正在办喜事呢。
她突然走进来,当着街坊邻居嘲讽我:“我儿子马上重点大学毕业,是不会娶一个乡下女人的,你死了这心吧,只要我活着,不会让你进我江家门。”
我哥几年回家一次,又是结婚的大日子,我是强忍着没哭出来,一直坚持到婚礼结束。
本想发消息质问江玉泽,结果这个当初信誓旦旦非我不娶的男人,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们分手了!”然后就拉黑了我。
搞笑!我还能追着他舔?
我哥和嫂子都是国家的人,忙得要命。
嫂子怀孕以后,我和我妈就搬进到了这座城市的家属院,我在家属幼儿园工作。
嫂子生下睿睿,休完产假,就要归队。
为了让哥哥嫂子没有负担,我和我妈接手了睿睿。
我妈毕竟是个农村妇女,没多少文化。
为了睿睿的成长考虑,这孩子日夜都是我带。
从此我就跟个单亲妈妈似得,上班陪着他,下班继续带娃,连恋爱都顾不上谈。
周六去公园玩,就偶遇了江玉泽,我们提前回家,睿睿不太开心。
周日早早我就领着睿睿出了门,答应他今天一定玩个痛快。
朝阳下,江玉泽和卖棉花糖的小贩面对面站在那儿。
那厮手上的表,把朝阳折射在白衬衫上,整个人散发出绚丽的光芒。
要不是他一手一个硕大的棉花糖,把言情画风,愣是带跑偏成了中二。
他那造型还真像自带BGM出场的男主。
瞧见我领着睿睿出来了,这货快步跑上来,递过两个比他脑瓜子还大的棉花糖说:“苒苒,你和孩子一人一个!”
睿睿是个人精,甜甜地说:“谢谢叔叔,吃糖牙疼,妈妈不让。”
这厮自然不能强迫孩子牙疼,无奈递给我一个说:“要不,咱俩一人一个?”
我没好气地说:“我牙也怕疼!”
场面顿时尴尬。
退是不可能的,附近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这货只能一手一个棉花糖,跟在我后面巴巴:“苒苒,昨天我跟附近带小孩的人打听了一下,你总是一个人带孩子,他爸不管吗?”
我随口回:“他爸忙!”
江玉泽叹口气说:“你总是假装坚强,咱们是老……乡,有什么困难你说。”
我客气地说:“只要你不给我制造困难,我就没有困难。”
江玉泽就跟听不懂我的讽刺一般,继续跟着我,过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勇气问:“你现在是单身吧?”
我现在又变不出个孩子他爸,只能随口忽悠:“离了,孩子归我,他爸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