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急着回大颂,是因为我来漠北后才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竟然的是个男的!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小姑娘来着,我还抢李如珠的裙子穿,我快快活活长到十四岁,才在民风彪悍的漠北见识到了男女之别。
MD!根本没人告诉我啊?
正文:
引:
两国谈判,就是舌战群儒。
而我身为公主,是无权参与的。
但那群正在拍桌子踹板凳的迂腐老儒,嘴里说的,手上写的,都是我未来的命运。
一
我跪在佛堂里,双手合十。
耳畔是和尚敲击木鱼的声音,非但不能让我心安,反而来带几分烦躁。
“公主,漠北的使者回驿站了。”
我垂眸看着摇曳的烛火落在地上的阴影,静静的听着芯心的话,头上的玉簪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父皇说什么?”
捡起碎落的玉簪,我眸子里无波无澜,早已料到了今后的命运。
“陛下的意思是,让公主您去和亲,造福两国百姓……”芯心颤颤巍巍,不敢把话说完。
我从蒲团上起身,将碎掉的玉簪攥在掌心。
该是了,即便我是大颂最尊贵的公主,却也在漠北的铁骑下不值一提。
主张议和的那群老臣们,没有脊梁骨,自然也不怕人戳。
二
我提着裙摆,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飞进了父皇的书房。
“漠北的那群使者走了吗,儿臣还没见过他们呢。”我娇嗔的赖在父皇的膝下,端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听闻他们一个个都留着大胡子,看起来可吓人了!”
以往慈爱的父皇,今日格外的沉默。
他是该沉默,要把疼爱了十三年的掌上明珠送到那未开化的野蛮之地。
看着他娇贵的嫡公主嫁个一个年纪足以当祖父的糟老头子。
“父皇,您怎么不理我啊。”
我不满的晃了晃父皇的膝盖,看着这个宠爱了我十余年的父亲,会选择如何跟我说和亲这事。
“珠珠既然如此好奇,那父皇把你许配给可汗做妻子怎么样?”
父皇点了点我的鼻头,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模样。
“哼!”我气鼓鼓的把头一扭,娇羞极了,“父皇就会打趣珠珠,姻缘的事情嘛……”
父皇紧张的看着我,鼻尖渗出点点汗珠。
我该给他个台阶了,不是吗?
“当然是父皇做主啦,父皇定会为珠珠择个好人家的。”
我把脸埋进了父皇的膝盖里,全然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一脸期许的望着他,眸子亮晶晶的。
仿佛他真的会为我寻到天下顶好的夫君。
父皇松了口气,仿佛是从重担里解放了出来,连着眉头都扬起几分。
“既然这样,那我就将你许给漠北可汗做王妃,让我的珠珠去看看辽阔的草原,展翅翱翔的雄鹰!”
随着父皇的话,仿佛真的有一副草原的画卷在我的面前缓缓展开。
偏偏老可汗今年高寿六十七这事,他真是绝口不提。
真狗啊,这男的。
三
像是怕我反悔,圣旨下的那个快啊。
几乎是我前脚到了母妃的宫里,后脚圣旨就到了。
母妃几乎要哭成一个泪人,紧紧的搂着我不放,整个宫殿上下无人去接那道圣旨。
那是一张催命符。
我挣脱开母妃的怀抱,一脸欢喜的接了圣旨,对着父皇跟前最得宠的太监塞了一把金叶子。
他回去复旨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挨巴掌。
母妃气急了,狠狠两巴掌就抽到了我脸上,顷刻间,我的脸颊就红肿浮起。
“你个贱婢!你要害死我儿!”
啊……对。
没错,我是个贱婢来着。
真正的嫡公主两天前偷偷溜出宫了,据说是私奔,具体干啥去了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贵妃急火攻心,又不敢让陛下知道这事。
只能把我从马厩里拽出来,洗去一身马粪味,换上了华服金钗,假扮公主瞒天过海,顺便派出一队人马把那个逆女抓回来。
长这么大,我就没享受过这么柔软舒适的衣服,这么华美精致的首饰。
贵妃也待我极好,仿佛我真是她金枝玉叶的公主。
我欢喜极了!
甚至不愿意让真正的嫡公主回来,把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假货赶走。
见过光的人,是无法忍受黑暗的。
我想当一辈子的嫡公主,一辈子的金枝玉叶。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和亲,这是我一手算计来的好日子。
四
礼部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贵妃也顺势称病,再也不肯见我。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里,自在的很。
从宫墙东头的李婕妤那处,一直串门到宫墙西头的杨美人。
大家不会吝啬给即将和亲漠北的公主一些傍身的财物
但我怎会只满足于此。
我天天端着养生汤往御书房走,追在陛下的身后演父慈女孝的戏码。
嫡公主骄横,动不动给陛下甩脸子。
但现在陛下是我的父皇了。
我脸皮厚,哄得父皇开开心心的,不但从国库给我出嫁妆,甚至私库里的不少好玩意也归了我。
他也没发现不对,只当公主即将远嫁,心中惶恐,对我更是多了几分怜爱。
真好。
我赖在父皇的膝头,享受着偷来的父爱。
“听闻蛮子都骄横无礼,我要父皇给我拨一队护卫嘛!要能打架的那种,谁欺负珠珠,珠珠就打回去,不叫父皇忧心。”
“好好好,李全福,去给公主好好挑五百人的护卫队。”
父皇被我磨得没办法,从军队和御林军里给我各挑了一部分的人供我差遣。
“父皇,带这些花瓶瓷器去漠北作甚,路上不就碎掉了,不如给珠珠带些白糖茶叶,也方便珠珠换些羔羊来养。”
我知道自己贪心了,换句话说就是有些崩人设。
但让我意外的是,父皇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去喊鸿胪寺卿给嫁妆单子上添上这些物件。
五
娘的,我知道为啥那狗皇帝答应的这么痛快了。
嫡公主跟御林军总管私奔了。
皇帝老子示意的。
原话也很简单:沈爱卿啊,你带着公主去江南游玩一圈,玩上一年半年的再回来。
我以为我在最高层,没想到那狗皇帝在大气层。
被算计了,好气!
生气也不行,该嫁还得嫁。
我原以为给自己谋算来了个好前程,没想到这是自个挖坑自个跳。
大颂到漠北路程遥远,至少需要提前半年出发。
漠北的使团一分为二,一批还回去报信,另一批则跟随公主的车架一起回去。
公主出嫁那日,陛下跟贵妃在城墙上哭得不成样子。
大批的护卫跟随浩浩荡荡的车队,拔营冲着漠北而去。
百姓随街哭泣,感慨公主高风亮节,为民分忧。
我不由得啧啧称奇,尤其是想到这场面是我一手构成的,更是感慨万分。
没错,城墙下乞讨的那个小乞丐是我。
我没去和亲。
车里坐着的是被下了药的真公主,估计还得晕个大半天才能醒。
不怪我太狠毒,实在是对手太弱智。
我拜托我的情哥哥帮我去寻公主的下落,最好能把公主软禁起来。
他连京城都没出,就在街上撞见了跟御林军总管沈飞白走散的公主,还把人骗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宅子里。
公主毫无戒心,该吃吃该喝喝,还胖了两斤。
只剩下丢了人的沈飞白急得头昏脑涨,连着找了半月找不到人后,终于狠下心准备进宫请罪了。
巧了么这不是,我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他可以顺手捡回我这个公主回去交差,我也可以顺顺利利的继续当我的嫡公主。
六
我被沈飞白带到了客栈,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微臣办事不利,让公主受苦了,还请公主责罚!”
没想到这御林军总管还是个死心眼,我高兴的不行,脸上还是极其不悦的。
“回去我定要让父皇狠狠治你的罪!”我把真公主的娇蛮演出了九成,“还不快让本公主沐浴!你这个呆木头!”
别问我为啥演的这么像。
公主跟他约会的地点,就在我打扫的马厩旁边,我天天当连续剧看。
我洗漱干净,又换了身衣服,才见了沈飞白。
“现在我们去哪?”
我坐在桌子上,百般无聊的晃着脚,仿佛真的无忧无虑。
“陛下的旨意是,让微臣带着公主去江南……”
他话没说完,但听这意思是想接着带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