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瓜田!”我的思绪被齐修的一声惊呼打断。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西瓜也成熟了。”我说完咂咂嘴,不自觉地喃喃了一声,“我也有些口渴了。”
“我们去偷瓜吧!”齐修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什么?”我一愣,继而笑出来,“还以为你是什么如玉君子,原来却是个贼!”
“那我不去了,你去!”齐修一副无赖样。
“你脸皮真厚呀!”我笑着推他一把,“凭什么你不去,要我一个女子去?”
“因为我是如玉君子啊!”他一脸理所当然,“当然要你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的,我穿越成了爽文女配,却对男主动了心,我觉得这事不能怪我,因为男主真的太好看了!!!
星眸朗目、朱唇皓齿、美如冠玉、气宇轩昂……一开始看到这些形容词,我以为作者只是单纯想秀一下她会用成语。
但是等齐修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才意识到语言的局限性--文字难以描述出他十分之一的帅气。
此时他正用手中的帕子细细地替我擦脸上的水,离得太近,我甚至能看见他细密的睫毛在他光滑的面庞上投下的一小块阴影。
对,我“失足”掉进了湖里,刚被捞上来。按照剧情,下一步我应该碰瓷女主。
薄纱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我的身上,我在寒风中忍不住微微颤抖,挂在发梢上的水珠也跟着一颤一颤,显得我更可怜了。
齐修心疼地把我往身后护了护,瞪着女主,声音中压抑着怒气:“沅溪,身为侯府嫡女,你就这么喜欢草菅人命吗?”
叫沅溪的女生站在一旁,衣着干净利落,神情泰然:“齐修,身为新科探花,你就这么喜欢冤枉好人吗?”
齐修冷哼了一声,没搭理她,回过头来关切地看着我:“蔓蔓,你告诉我,是何人将你推下湖的?”
不得不说,被人偏爱袒护的感觉真好。尤其这个人还是个绝世帅哥。
但此时我已经被剧透了,反正他俩才是官配,我作妖作得越厉害,结局就被锤得越惨……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
我看了他俩一眼:“我自己个儿跳下去的。”
齐修皱眉:“蔓蔓你别怕,有表哥在,没人敢欺负你。你跟表哥说实话。”
“真是我自己个儿跳的。”我冲沅溪点点下巴示意,“你来讲解一下子。”
沅溪指了指湖边留下的一双脚印:“这是陆蔓蔓落湖前所站的地方。你看这脚印这么深,不是正常站立所能留下的,必定是跳起前用力蹬地留下的。”
“还有,”她一边说一边企图掀我裙子,被齐修一巴掌拍开,“她若是被推落水,一定是平拍在水面上。她皮肤如此娇嫩,水的反作用力定会把她皮肤拍红。你看她没事人一样,说明是竖直入水。”
齐修摇摇头:“仅凭这些,说明不了……”
“最关键的是,”沅溪打断了他,“你看这湖边的泥地多么湿润,如果有人来过,必定会留下脚印。你看她站立过的地方附近,可有我的鞋印?”
“可不是咋地,”我配合地点点头,“她今天听说我约她来这溜达,特意穿的莲花花纹鞋底。你瞅瞅,这湖边根本没有这样的鞋印。”
齐修皱眉盯着我:“那是不是她威胁你了,逼迫你跳湖?不然的话,这水这么冷,你又不会水,你跳湖做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为了陷害她,霍霍你俩感情。”
齐修:“?”
沅溪:“?”
我:啊,真爽,我早就想搞死这个绿茶女配了。
我拍了拍齐修肩膀:“我都冻成这样了你还让我搁这跟你俩对簿公堂?你咋不知道给我披件衣服呢?就你这样的啥时候能找到对象啊?反正我已经供认不讳了,我先回去搁炕上暖和会啊,告辞了。”
我一句话说了两个成语,不禁洋洋自得地往回走,感慨自己文化水平真高。没有注意到身后沅溪和齐修疑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沅溪:“你这远房表妹……远到东北去了?”
我正在炕上裹着大棉被,忽然听说沅溪来我院子里找我。赶紧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招呼她进来。
沅溪生得大眼小脸,很是英气耐看。她皱着眉头问我:“你这是何意?”
我没明白:“啥?”
沅溪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我:“你表哥不在,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进来。”
我愣了愣:“我为啥不让你进?你又不会把我怎么地。”
“所以你今天引诱我只身来你的房间,还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打发走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全都是我的不是。”她审视地盯着我。
“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赶紧裹紧了我的小被子,“啥叫我引诱你!是你自己来的!”
“那你为何自己跳湖?还自己坦白说什么为了陷害我?”她脸上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当然是为了抱紧你这个女主的大腿保命啊!我可没忘作者把蔓蔓的结局写得多么悲惨,你人设就是聪明沉稳,蔓蔓几次企图陷害你都被你揪出破绽反杀,最后蔓蔓自作自受导致家破人亡,在男女主大婚当天得了失心疯,我可不想在大街上捡垃圾吃!!
“因为我良心发现了。”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诚恳。“沅溪姐姐,原先是我错了。都怪我太稀罕表哥了,一时糊涂,才整出那许多错事。希望沅溪姐姐给我个面儿,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我老老实实滴。”
穿越成女配,获得的最有价值的人设加成就是--长得好看。
我声音温柔,态度诚恳。眼神表情楚楚可怜,看上去是真心思过、愧疚不已了。
沅溪看上去有些心软了,她盯了我许久,终于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就知道!女主都是善良可爱的!她们永远愿意给坏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坏人不知悔改,才会恶有恶报!
只要我真心悔改不再整事,我相信我还能多活两集。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设定说你恶毒,你就得恶毒。
沅溪前脚刚走,我就开始头疼欲裂。一开始还想忍忍,但后来实在扛不住,扶着头低低地呻吟起来。
伺候我的丫鬟夏儿赶紧跑进来,惊呼道:“小姐您怎么被打了?”
我不明所以,没人打我啊?我疼得在床上直晃悠,目光一瞥,看到桌子上的镜子,映出了我红肿的双颊。
什么情况?!
我俊俏的两颊一边一个红肿的巴掌印,五指的形状都清晰可见。看上去是有人狠狠扇过我大嘴巴子。
我明白了,沅溪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喊着头疼脸热。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是沅溪欺负了我。
不过正常按套路不应该是我自己扇了自己,然后装病吗?为何我这头疼欲裂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切?
我正在思考,忽然听见齐修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
我赶紧躺下,把被子拽上来遮住脸。
“蔓蔓,你好点没?可有喝我叫人送来的红糖姜汤?”齐修伸手掀开帘子,轻步走进来。
我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看见阳光从门口照在他身上,他穿着浅青色的官服,发髻上的金属反光晃得我有些眩晕。我瓮声瓮气地在被子里嗯了一声。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俯身坐在我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烫。”
“没有。”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先走吧,我想睡一会。”
“少爷,”夏儿忽然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方才沅家小姐刚走,小姐就头痛难忍。奴婢担心……”
“夏儿!别说了!”我赶紧喝止。
“头疼?”齐修眉头紧皱,伸手就来拽我的被子。
尽管拼命抵抗,还是被他扒开了被子,看见了我脸上的巴掌印。
“沅溪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齐修怒火中烧,回身吩咐侍从:“去把她给我找来!”
侍从应声出门,我赶忙拽住齐修:“不不不不是她打的!”
“那是谁?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我表妹!”
“没谁,呵呵,没谁。”我尴尬地笑了两声,“而且我也没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