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州是我的未婚夫,他娶我只为将我的心换给他那病弱的白月光。
为了保命,大婚夜我睡了他哥陆九晏,顺便掐死了那个白月光。
可白月光没死,还成了我的小丫鬟,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喊:“姐姐、姐姐,陆九州那狗贼什么时候死啊?”
苍天啊,你们怎么都不按照剧情来呢?
“姐姐、姐姐,陆九州那狗贼什么时候死啊?”林娇娇叉着腰满脸愤恨。
“陆九州为了你都要挖我的心了,你应该与他郎情妾意才对。”我摆弄着蔻青,随意应了几句。
她一掌向前拍去,石狮子应声倒地:“放屁,老娘中毒他非得给我换心,要不是老娘命大,此刻怕是已经进了乱葬岗。”
哗啦——
石块残渣滚到了我脚底。
我是一个狗血小说作者,三天前下楼买雪糕不小心栽进了垃圾桶被熏死了,没错就是这么狗血,再睁眼,我穿越成了南凉太傅之女宁谨书。
好巧不巧,宁谨书是我那本小说里的痴情大怨种,苦恋陆九州数十载,好不容易熬到了陆九州上门提亲,结果这只是渣男为了救白月光布下的局。
红绸高悬的庆王府,正是陆九州的婚宴,我穿越过来恰好是拜堂的环节,这要是逃婚,一定当场被抓回来。
庆王府的守卫,一个个可不是吃素的。
夫妻对拜——
喜婆喑哑的嗓音拉回了我的思绪,不管了保命要紧,我穿着喜服直接扑倒了身旁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也就是陆九州的哥哥陆九晏。
于是洞房花烛夜的主角变成了陆九晏和我,东宫就此多了位貌美如花的太子妃。
翌日清晨,我拖着酸痛的身子写下了和离书,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陆九晏找到我时,我正左拥右抱沉浸在南风馆小倌的温柔乡里,眼前还有数十个美男正跳着脱衣舞,美酒在前、美色相伴,好不快哉。
雕花木门被砸扰了我的雅兴,但在瞥见正中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时,我硬生生压下了心底怒火:“南风馆竟还有这样的极品?来宝贝,快坐姐姐身边来。”
我醉醺醺贴在陆九晏胸前,肆无忌惮揩着油,这身段、这姿色,好想抱回家。
来人面色阴沉,“宁太傅一生清廉,怎么生了你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闻言我不乐意了,从他怀里钻出仰头倒进了另一位美男的怀抱:“什么不知廉耻,这明明叫享受生活,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真晦气。”
话音未落,我又被一道狠厉的手劲拉了回去:“宁谨书,你看清楚我是谁。”
额头被晃得有些不舒服,我蹙着眉道:“我知道你,你是南风馆的头牌陆九晏。”
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醒来时我躺在东宫的西苑,陆九晏一脸阴沉的守在帷幔后,眼神似要将我千刀万剐。
果然美酒误事、美色误人,回想起昨日的种种,我还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抵死不认。
所幸上天眷恋,皇后宣我进宫的旨意传到了东宫,算账的事只能容后再议,我们乘着马车一路北上,不到一炷香就到了凤鸾殿。
我透过窗棂望去,皇后正娇嗔着给皇上喂葡萄,两人郎情妾意,像对寻常夫妻羡煞旁人。
我紧了紧手,做好了承受君王怒火的准备,赐婚圣旨上我是庆王妃,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东宫太子妃,往小了说是误会一场,可往大了说,却是忤逆圣旨的死罪。
可凤鸾殿的走向与我想的全然不同,戏本中恶婆婆为难新妇的戏码没上演,反而是皇后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激我收了陆九晏。
好歹是一国继承人,陆九晏……也没这么差劲吧?有颜、有权、还有钱,想入住东宫的世家小姐可要排到邻国了。
皇后看出我的疑虑,满脸认真的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他不行。”
……陆九晏不行?这是那里的谣言,从戌时折腾到辰时,我的腰都差点保不住。
“母后你就别给我造谣了,你儿子没有隐疾,行不行你得问谨书。”当事人面不改色,一番话却引得我羞红了脸。
“谁让你之前死活不娶妻,京城传言说你不是断袖就是不举。”
母子二人犹如三岁孩童般吵来吵去,其乐融融的嬉笑声在凤鸾殿回荡。
我们前脚马车刚到东宫,后脚皇帝就遣人将玉玺凤印送到了西苑,随之一起的还有一封亲笔信。
展开一开,上面只短短两句话,“孤和皇后去江南游历一段时间,南凉这烂摊子就交给你们了。”
抛下国事去游山玩水,一国之君都是如此随意的?
2
自从陆九晏代理朝政后,明显忙碌了许多,这个月来我也只见了他一面,想坐下来好好谈谈和离都没机会。
也罢,大不了容后再议,我将和离书揣进袖中,驾着马车去了城南。
城南新开了家清风馆,里面的清倌上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下至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是极品。
我正左拥右抱玩的正欢,余光却瞥见了煞风景的陆九晏,他在二楼雅间,对面坐着个弱柳扶风的白衫男子。
原来陆九晏好这口,难怪先前京中没有女子能入他的眼,那病怏怏的白衫男子确诱人,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扛不住。
我特意选了距他最远的雅间,说来也是巧,老鸨喊来我厢房抚琴的正是陆九晏的心尖尖。
言谈间我才知他名唤清风,一手古琴抚的出神入化,可不过一刻钟,陆九晏就气势汹汹的来抢人了。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不过是让他抚琴消遣消遣时间,你至于如此吗?”狗男人可真小气,我不动声色的将和离书塞到他手中。
他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你要为了清风同我和离?”
我点了点头,索性将错就错,让陆九晏以为我觊觎他的心上人,那这和离书……岂不是手到擒来。
可清风却忽然跪在地上,满脸惶恐的望着我:“太子妃慎言,属下对您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属下?……合着清风是陆九晏安插在清风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和离无望,我机智的将和离书撕毁扔进了烛台。
“夫君,谨书都一个月没见您了,听说您在此处办事,这才寻到了这里。”我向前一扑试图挤进他怀中。
戏本上说,撒娇是女人的利器,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也许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我非但踩住衣摆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悲催的扭了个脚。
京城近来多了两件茶余饭后的乐谈,一是陆九州的白月光跑了,二则是陆九州为爱裸奔丢尽皇家颜面。
我卧在树下吃着蜜饯,凝神听着宫人打听来的趣闻,听说是陆九州要对人家姑娘霸王硬上弓,那姑娘宁死不从翻墙逃出了庆王府,陆九州衣服都没穿,追着姑娘跑了大半个长安城。
听上去着实刺激,只可惜没亲眼看到。
休整了两个月,我那扭伤的脚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索性揣着银子上街逛逛,说不准还能看到什么乐子。
刚从铺子买完鲜花饼,迎面就撞上了个神神颠颠的疯老头。
“姑娘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
得,一开口就挑些我不爱听的,这招摇撞骗的话术也太老套了。
这般想着,前方一道利剑像长了眼睛般冲我刺来,所幸有暗卫及时挡下,我这才得以保住了条小命。
“姑娘若是还不信老朽,只怕还会惹来祸患。”
疯老头话音未落,远方又一辆马车向我疾驰奔来。
我去,乌鸦嘴都没这么准的吧!
我一个闪身堪堪躲开,还没稳下身子,就见那疯老头又要开口。
“老朽绝无半分虚言,姑娘若是……”
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扑到他前面,抬手堵住他的嘴:“闭嘴,再说就不礼貌了。”
我抱着刚出炉的鲜花饼,哼着小调同那疯老头一起回了西苑。
门楣还未迈过去,我就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宁谨书,前一阵子你去找小倌,如今才消停了两个月你就把人带回西苑了?”
狗男人手劲真大,掐的我腰肢生疼,本小姐眼睛还没瞎,就算找奸夫也得找清风那等姿色的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底的想法若说出来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